“不用了，在这里吧。”穆九什么场面没见过，那些孩子她都能硬下心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些是大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也好。”林长生没有再说，面无表情的拉了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擦，让穆九坐下。

反正，从一开始他们就身处这场大阴谋的中心，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三十大板打下去，八位大汉脸都变了，背后血迹斑斑，却依然嘴硬，“哈哈哈，有本事打死我们，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给我撒盐！”

林长生毫不犹豫的下令，被蛊惑的人心越多，最后会死的人更多。

大汉疼的嗷嗷惨叫，却依然嘴硬，“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我们只是普通的农民，你们欺压百姓，不得好死！”

“狗官，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林长生走过去，撕开他们的衣服，露出肩膀后面的刺青，“要我告诉你们这些刺青的来历吗？”

几个大汉的脸色变了，愤恨的往林长生的脸上吐口水。

林长生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站在退后几步的地方，躲开那人的口水，“现在不说话了？夏中漠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哦，你们不知道他叫做夏中漠，只知道他是你们的主上。”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愤恨的瞪着林长生。

“长生，试试这个。”穆九毫不犹豫的拿出一个小瓷瓶，“还是上次那种，中毒以后会慢慢看着自己身体腐烂却不死，受尽折磨依然不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药，给他试试。”

高少航期待的望着穆九，早就听说穆九用毒极其厉害，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若以后他也有这样的毒药，审问犯人容易多了。

他巴巴的看向穆九。

穆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其实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吓唬这些人，加上这毒药的确有腐蚀的效果，所以有些人才会被吓到。

毒药倒在其中一个人的伤口上，他的皮肉立即被腐蚀掉，疼得他几乎晕死过去。

但太疼了，他很快又醒来，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不疼。

穆九看向其他人，“你们呢，说还是不说？说出来，我给你们一个痛快，不说，下场就跟他一样！”

林长生抱着穆九，身为丈夫，却让妻子来做这事，自豪的同时有些愧疚。

穆九把林长生推开，“我能行。”

这些人惨？穆家几十口死得更惨，她不会心软。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痛苦，大喊，“我说，我说，给我一个痛快！我只知道主上很少来，每次来的都是尊者，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穆九拿出一颗毒药，“吞下去，你可以痛快。”

那人吞下毒药以后，很快死去。

“九儿。”

林长生握住穆九的手，“你去那边坐着，我来。”

“也好。”穆九走到角落里坐着。

林长生冷眼看下剩下的人，“现在到你们了。”

“我说！我说！尊者每次来都给我们带来钱财，还交我们功夫，却什么都没有让我们干，我们得了好处，自然愿意帮他们保密！”

“对对对，不让外人进村的主意也是他们帮我们想出来的！”

林长生看向没有说话的人，目光阴冷。

剩下的四个人争先恐后的说道，“他们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尊者每个月来一次，听说尊者是洛城的大人物！”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怎么知道的？”有一个人忿忿。

“那是你从来没有替尊者做过什么，尊者当然不会跟你说这些。”有点自豪的语气。

林长生打断这帮人的争执，“你们所谓的主上最后一次去你们村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前年过年。”

“不对，是去年三月！”

眼看着这帮人又要吵起来，林长生厉喝，“够了！从这里开始排队，一个个来！”

刚才还恨不得娅眼刀杀死林长生的众人，这会儿，一个个如同受惊的鹌鹑，不敢再说话。

林长生又问，“尊者是洛城口音？”

排在最前面的人点头，“是的，不过有一次，有一个尊者不是，是哪里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长生和高少航交换了一个眼神，尊者还不止一个！

林长生又问，“尊者经常去你们村吗？”

“是的，每个月有两天待在我们村，尊者人很好的，还教我们种地，种植出来的蔬菜要比我们以前种的产量高，尊者是好人，主上也是好人，是他们带领我们脱离贫穷过上好日子。”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更大，林长生想了一下，道，“他怎么教你们的？”

“这话说来就长了……哎哟……”那人疼的龇牙咧嘴，“首先看种什么，到了种植的时间，他就会来告诉我们，该下种子了，该移植了，该施肥，要怎么施肥，该掐掉叶子……一开始我们不相信的，但我们的人试过几次之后，发现按照他说的做，产量会大大增加，以后我们就相信他了。”

林长生看向另外一个人，那人立即补充说道，“尊者是十年前来到我们村的，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过过好日子，你们可不可以别抓尊者，他是好人。”

“对对对，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全部都说，求求你们别抓尊者，他是好人！”

林长生冷哼，“好人？好人会让你们教小孩子杀人？”

几位大汉脸色大变，“没……没……没有……”

林长生冷声道，“你们村的后山有一个山洞，要我把你们推下去吗？”

几位本来就苍白的脸色，霎时如同抽去了血丝，面如死灰，“你……你怎么知道？”

林长生：“尊者是给了你们好处，还教你们功夫，唯一的要求是让你们去偷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仍然有人不死心。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吧，尊者要求你们怎么训练那帮孩子的？”

“孩子不是我们偷回来的，是尊者送过来的，不定时的送来一批，让他们自相残杀，活的就养下去，被杀的就埋了，一开始我们……我们还挖个坑，后来懒了，就扔后山洞里，反正没人看见。”

穆九听在耳朵里，心情复杂极了。

那些孩子本来在父母的身边，有父母疼爱，却被这些人驯养成为杀人工具！

林长生又问，“你们一共送了多少孩子出去！”

“大概……五十多个……”

穆九正要发作，高少航连忙拦住，“林将军有事要问。”

穆九扭头离开地牢，她无法继续听下去。

林长生只是看了一眼穆九的背影，继续审问几个人，“一共死了多少孩子？”

“大概……五百左右。”

高少航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别说穆九会忍不住想弄死这帮人，不，这是一帮畜生！

他也想动手！

林长生内心翻涌着，面上却已经冷然，“孩子都有哪个地方的口音？”

“哪里都有，听尊者说，都是一些灾区带过来的，反正我们不训练他们，他们也会饿死，说起来都怪狗皇帝，都是他不肯救灾，才会导致这么多孩子流离失所！”

“对，他们要暗杀狗皇帝，为他们的父母报仇！”

“可不是，以前在狗皇帝的统治下，我们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都是主上给我们带来了好日子！”

林长生仔细的回忆，近十年来，大夏国的确发生过一些天灾，但夏枥皇的赈灾还是非常及时的。

莫非另有隐情？

又问了一些问题，林长生把人交给高少航，转身跟穆九去了太子府。

太子正在练剑，但在林长生看来，他的花招太多，没什么实用性。

“殿下，我有话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怎么了？”太子见林长生一脸凝重，预感有些不好。

“殿下，我们一起去户部，查一查近十年来大夏国的天灾人祸。”

太子更疑惑了，“每一年南方都会有水灾，北方有雪灾，不过有的年成小一些有时候大一些，但哪里有大灾难，父皇都会及时派人出救灾，不然你以为我们皇家为什么这么穷？”

穆九心说你还能更无耻一点不，父子俩见到他们夫妻俩就哭穷，哭也不给你们银子！

“殿下的话别说得太满，有一个词叫做欺上瞒下。”

林长生才不管太子的脸色有多难看，催促道，“走吧，有些事情一边查一边说。”

“等我一下。”

大夏国的户籍和财物由户部管，户部也是大夏国所有官位之中油水最足的，但罗练这人除了罗亚的事情，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错。

不仅夏枥皇信他，太子也信任他。

所以到达户部以后，三人让罗练把下属支开，说明来意。

解释的是林长生，“罗大人，接下来需要你的帮忙，把这几年大夏国发生灾害的案卷找出来，我怀疑夏中漠从中作梗。”

罗练身为太子一派的人，对夏中漠的事情多少有耳闻，“这些案卷不多，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