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气势十足,“我没有!罐子是穆九打破的!要赔你找穆九赔!”
说完要带张翠花走,却被穆一帆挡在面前,“你不能走!”
“让开!”穆老太恨不得一脚踢开穆一帆。
穆一帆站着不动,“你先赔了我们家的罐子!”
“都说了让穆九赔,是她打烂的!”
“你刚才都说了是你打烂的,我干嘛要找九儿姐姐赔,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是你就找你赔!”
穆老太肉没吃上,还跟穆罗氏吵了一架,烦躁得很,急于脱身,便推了穆一帆一下。
“哎哟!”穆一帆跌坐在地上。
穆罗氏摸索着往穆一帆的方向慢慢挪过去,一边挪动,一边高声大喊,“太欺负人了!就算你男人是童生,也不能这样随意的欺负我们!”
穆老太气得头发都竖起来,“我没有用力的推他!”
“你的意思是我家一帆是自己摔的?”穆罗氏气愤的大吼,“穆老太,别欺人太甚!”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穆老太把我借给穆九的罐子打烂了,不仅不赔,还推倒了我的孙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穆一帆倔强的爬了起来,重新回到穆罗氏身边,扶着她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奶奶,跟这种人讲道理没用,我们去里正爷爷家里说。”
穆老太慌了神,若真的到了里正家里,以里正和穆荣光的关系,还不判她赔偿!
一个箭步拦在穆一帆面前,“你们不能去!”
穆罗氏压根不怕她,“你让开!”
“不行,你不能去!”
穆罗氏转而看向吃瓜群众,“大家乡里乡亲的,今日一事,还劳烦大家帮忙,去帮我老婆子把里正请来。”
“三十四婶子,你放心,我保证帮你把里正请来。”林五婶恨不得穆老太倒霉,一溜烟跑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冲着穆老太指指点点。
“太过分了,有一个秀才儿子就以为自己是县太爷了?见谁都想欺负欺负!”
“是呀,不见小桃一家子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吗?不过小桃好欺负,那是她命不好做了她儿媳,这三十四婶子凭什么给她欺负!”
“哎,我们也只能在这里说几句话,真要吵起来,我可没她凶!”
“反正我是不敢吵的,但是里正来了,我倒是敢实话实说。”
“对!等会儿里正来了,我们就把看见的都告诉他,让他来修理修理这个恶霸!”
穆老太气得脸色铁青,这帮长舌妇!
穆六福见言论向一边倒,悄悄的退出人群,溜了。
张翠花不好开溜,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穆老太。
穆察很快就到,一看穆老太伸长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顿时上了火,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你!”
穆老太怕穆察判罚她,先把“底牌”亮出来,“怎么!你还想伙同他们一起污蔑我不成!我告诉你!我家乔落现在是镇上家的管家!”
穆九的眉心轻不可闻的跳了跳,原主记忆里很少有穆乔落的信息,没想到在镇长家里难怪穆老太如此嚣张,原来有靠山。
不过,靠山山倒,以后的事情还不一定呢,能不得罪人就少一个敌人,何必呢!
穆察到底有些忌惮,虽说他是里正,是镇长点名的,但难保穆乔落在镇长身边的时间多,这逮着机会给他穿小鞋!
穆察的语气软了一些,“是不是污蔑的,问一问就知道,你们大家谁看见什么!”
“我住在隔壁,最先听到穆老太要去翻穆九的罐子,然后罐子就烂了,后来就吵起来,估计三十四婶子听到动静过来,然后穆老太就跟三十四婶子吵。”
“对对对,我来的时候三十四婶子已经跟穆老太吵起来,穆老太还把穆一帆推倒在地上。”
“可不是,太看可恶了!居然推倒一个小孩子,也不嫌害臊!”
吃过群众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唾沫星子几乎把穆老太湮没。
穆老太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却见穆察语气软化,便知她的话有用,又嚣张了起来,冲那几个婶子使劲瞪,狂吼,“我没有!你们在撒谎!你们都在撒谎!”
穆察正色起来,“难道这么多人都约好了撒谎来污蔑你?穆老太,你去衙门跟镇长说!”
穆察打定主意,这事一定要闹上去,与其等穆老太把事情闹到穆乔落那里,穆乔落再跟镇长说他的坏话,不如先下手为强,让穆乔落没有翻盘的机会。
因为他若敢说坏话,镇长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之间有仇,穆乔落在报复,可信度便会大打折扣。
打定主意之后,穆察更是积极,“今日之事,还请大家一起跟我去镇上作证。”
这一次,穆老太是真的慌了!
她哪敢去啊!
穆荣光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去托人,才终于把穆乔落送入镇长家里,其实就是一个账房,哪里是什么管家,万一闹上去把穆乔落的活儿闹没,穆荣光还不得休掉她!
穆老太心急如焚,顾不上男女有别,一把抓住穆察的手腕,把人拉住,“不能去!”
穆察眉头紧皱,厌弃的扫了穆老太的手一眼,“放开!你不要脸我还要!”
张翠花只觉得脸丢到姥姥家里去,哪有女人去拉男人的手,还是有家室的女人!
张翠花悄悄的往后退,回去被骂就被骂吧,比留在这里丢脸要好。
“大伯母,您去哪里?您不管奶奶了吗?”穆九眼尖,喊住张翠花。
张翠花只得讷讷的回头,“没什么,我擤鼻涕,这里人多,我怕甩到他们身上。”
顿时,所有人怪异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现在的天气正好,想风寒发热都难,哪来的鼻涕?分明是想溜又怕被穆老太骂。
当场被抓包,张翠花不好再溜,只得蔫蔫的回到穆老太的身边。
穆老太瞪了她一眼,哼了哼,倒是想骂。
但穆察又发话打断了她。
穆察这一次是对着所有人说的,“还请在场的各位帮忙做一个人证,今天是穆老太自己不要脸来抓我的手,我穆察可是无辜的,晚节不保啊!”
穆九,“……”
有戏!
吃瓜群众当然愿意替里正说话,“里正你就放心吧,我给你作证!”
“我也去!”
能讨好里正的机会,放过是傻子。
穆老太顿时气炸,失去冷静,大骂,“你们!你们一个个都针对我!我让我儿子去跟镇长说以后多收你们的田税!”
此话一出,吃瓜群众顿时炸了,叽叽喳喳指着穆老太就骂,“你个疯婆子!”
“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毒的!”
张翠花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穆乔落的真实位置,无地自容的低着头,小声的劝了穆老太一句,“娘,不能闹上去,会影响三弟的前途。”
穆老太这才意识到刚才过于冲动,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这个时候求饶,岂不是很丢脸?
开弓没有回头箭,穆老太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我儿子在为朝廷做事,自然要为朝廷着想,多收你们一点粮食怎么了朝廷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没人敢说朝廷的不是。
穆察犹豫着是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说话。
现场静下来,空气凝滞。
穆九站了起来,打破这忽然安静的气氛,“九儿不知奶奶什么时候竟可以代表朝廷?要不我们去镇长家问一问?”
“不能问!”穆老太心虚。
穆九看在眼里,走到穆察身边,低声说道,“里正爷爷,你看我奶奶说我三叔时是不是很心虚?”
穆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喊了几个婶子去拖穆老太,非把她拖去镇长府不可。
张翠花急得团团转,她不怕穆老太被抓去坐牢,而是担心穆乔落做账房而不是管家的事情败露!
万一穆乔落的身份曝光,穆六福有个厉害三叔的人设也会崩掉,说不定林地主就会看轻她,事关穆六福的未来,张翠花便小声给穆老太出主意,“您是不是要晕了?”
几个婶子还未碰到穆老太,就见穆老太晕了过去,摔在地上。
晕和装的区别在意呼吸频率,穆九一眼看穿,道,“事关里正爷爷的声誉,还是请老狗叔叔来一趟,把奶奶抬去吧。”
岂有此理,吃里扒外的东西!
穆老太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穆九目瞪口呆,这也可以,老太太的体力可以啊!
她都不一定能弹起来!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穆老太见事情败露,索性坐在地上耍赖,“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就去告你们!”
事情闹到这一步,穆九放心下来,不管穆老太愿不愿意,这几天穆荣光肯定会管着她,不让她出门。
她也可以放心的去县城。
想到穆荣光,穆荣光就到。
他脚步匆匆,身后跟着穆乔生,父子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臭。
穆荣光不理会坐在地上的穆老太,先是走到穆察面前,拱了拱手,“里正。”
“你来得正好,管好你的婆娘,居然来拉我的手,她不要脸我还要脸,我是做了爷爷的人,没有纳妾的打算,更不敢要这样一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