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正厅。
“多谢赵先生的礼物,我很喜欢。”
林小筱轻轻放下江昀送的竹刀,让身边丫鬟小心保养,然后微笑道:“赵先生还不愿吐露自己的来历吗?”
江昀磊落地摇头:“这个真不重要,而且我的身份很敏感,你们知道了反而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来意。”
面对一个强装成熟稳重,故作淡定微笑的美貌小萝莉,江昀连演戏的**都没有了。
当然,实际上也没有这个必要,他的目的很简单,也不需要太多的算计。
林小筱微微颌首:“先生请说。”
“我要五毒的命以及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以及一面镜子,一面大小姐从云州寄回来的古朴铜镜。”
林小筱面露疑惑,看着江昀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琢磨不定,这算什么?那些意图谋害自家的坏人自然该死,只要能保住林家无碍,东西什么的她自然也不在乎,哪怕贴上白银百万两。
至于那面铜镜,这位赵先生想要,也许其中有什么隐秘,但是大姐没能看出来,自己用了两年也没发现,只能说明自家与之无缘,送出去也无不可。
“秋月,你去我房间里把梳妆台上的铜镜拿来。”
前年爹爹四十大寿,大姐秘密从云州寄过来不少东西,那面鎏金鸾凤展翅模样的铜镜夹杂在礼物之中,爹爹自然是不用这东西的,所以就被她拿回了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
江昀手中便多了一面铜镜,面积不小,三尺高四尺宽,境身从背面看去呈鸾凤展翅的模样,两只凤爪便是支座,用来撑在桌案上,整体金光灿灿的。
应该就是这玩意了吧?
还真挺顺利的。
“那这便当作定金吧!我会帮忙处理云州五毒,甚至还可以协助你们解决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当然,只是协助,毕竟我只有一个人。”
“先生知道到底是谁再对付我林家?!”
江昀手指尖摸索着铜镜镜面,呼吸不自觉地加重,点头道:“凤翎卫的百夫长——司图,他父是当朝定远侯司承光。”
“什么?”林小筱大惊失色,继续追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他们为何要对付我林家,难道是因为大姐?”
一个侯爷,还是手握重兵的定远侯,纵使林小筱这个小姑娘久居深闺,也听说过司承光的名字。
当年齐燕之战,司承光为统帅,不仅打退了当时已经占据齐国渤州六府之地的燕军,甚至反攻之后,连克燕国二十三城,打下燕国半州之地。
这样的赫赫军功,使得他被当今陛下封为定远之名,如今也深受齐国皇帝器重,执掌左右羽林军,官拜三品大将军。
林家最大的靠山也就是林小筱的舅舅,唐菱的父亲,通州州牧唐远山,但是一个地方三品官怎么可能比得了天子身边的亲信侯爷。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至于具体原因,二小姐还是去问令姐比较好。”
当然,我不仅知道谁在对付你家,还知道司家父子谋划注定失败,你姐在平阳长公主死后肯定能执掌凤翎卫。
但是这些是能说出来的吗?
“这……怎么会这样……”
林小筱两手紧攥罗裳,神色紧张,一下在江昀面前露了原型。
江昀起身,双手抱着铜镜,本着为客的本份,向林小筱微微低头说道:“二小姐不必担心,在凤翎卫中大小姐有长公主相护,不会有事,林老爷若无意外的话也快回来了。现在无事,在下就先行告退,待会儿慕老管家回来,大可以再来竹林找我。”
苏叶是块硬骨头,在慕老管家的严刑逼问下硬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江昀也敬他是条汉子。
这时候慕老管家已经带着人去城里解决五毒一行人了,当然,江昀并不看好老管家以及他带去的那些人。
常年在江湖里刀尖上舔血的五个邪道先天高手,那些在林家养尊处优已久的护卫和供奉怎么是他们对手?
林小筱心彻底乱了,看着江昀的背影,连忙叫住:“先生留步,那个……早先委屈先生了,竹林竹屋简陋,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在府上挑选一处最好的院落暂时歇下。”
不论如何,他此前提供的消息都是对的,适才所说的话可能性也很大,绝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那就多谢了,还要劳烦二小姐将我留在竹屋里的东西尽皆搬来。”江昀没有拒绝。
“不麻烦,先生愿意留下来相助于我林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林小筱盈盈起身向江昀行了一礼,面容十分诚恳。
“墨梅,你去给赵先生带路,从此以后就留在赵先生身边贴身伺候。”
“是。”
从林小筱身边走出来一个身穿水墨色裙的丫鬟。
江昀跟在她身后,兜兜转转,在偌大的林府之中走了约两刻钟,才到一个院口上书醉风院牌匾的小院。
“赵先生,到了。”
醉风院的对面是梦月小筑,也筑起围墙。
江昀听到那里面传出来的年轻女子嬉笑声,有些好奇地问道:“对面住的是什么人?”
“是表小姐,赵先生应该是见过的。”
墨梅是个话很少的丫鬟,一路走过来也没见她主动说过几句话,都是和江昀一问一答。
江昀这才又想起那个有些孩子气,生气时奶凶奶凶的丫头来,好像进林家前她说过不会放过自己的吧?
这都过去多久了?一点动作也没有。
忘了?
那也好。
“走吧!”江昀率先踏入醉风院。
……
傍晚时分。
慕老管家才带着一身伤势回府,林家的护卫供奉几乎在五毒手里折了三成,剩下还有三成身受重伤,可谓是损失惨重。
林小筱有些心疼地扶着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忧心忡忡:“慕爷爷,你伤得很重吗?要不要紧?那边结果怎么样?”
服下林小筱递过来的疗伤药丸,慕老管家缓缓舒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个苦笑,言语间有些愧疚:“没事,我的伤不重,休息几天就好了的,只是……嘶——,是老奴没用,那几个贼人手段卑劣,几乎无所不用其极,防不胜防,被他们给跑了,但是至少有三个重伤,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来犯的,二小姐不必担心。”
“您没事就好,大不了我们就躲在府里不出门就是了。”
“老奴已经向天幕府报案了,老爷一向舍得银子,和天幕府那位总统领素有来往,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的……对了,还有一件事,唐隽少爷要来了,是追着表小姐到的清江府,据传信的那人说,明日大概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