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威廉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推开门侧身打了个招呼，然后闪身进屋关门，“艾兰艾兰～”

威廉抬抬手。艾兰会意，用了“无明之地”。

“今晚咱们把石偶埋回去吧。”威廉开口就是一个炸弹。

“啊？为什么呀？”罗斯不理解，“不是说，要把石偶拿在手里等人上门吗？”

“我也不知道。”威廉摊手，“就是一种直觉，突然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做。”

“算了算了，这个挪后再谈。我们先聊聊别的吧。乔伊是个水平还可以的冒险团成员，有谁要去打听打听吗？”

安洁莉娜左看右看，道：“我去吧。”

“应该是个不错的冒险团。据说乔伊的石偶是从冒险团里拿的。时间可能已经有好几期，也可能有好几年。”

“什么？！”安洁莉娜几乎绷不住站起身。

“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威廉道。

“唉，要是快点打起来就好了。最近我的脑袋不太够用，真不想在这上面用太多时间。”威廉轻叹。

“难道我们一开始都猜错了？”罗斯说。

“如果是以冒险团为渠道，我家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森林周围的冒险团我们也都是调查过的。”安洁莉娜想不通。

基本上，对于一个冒险团来说，黄金已经算是行业的顶端了，再想向上进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拉善只是阿索纳的边境小城，以拉善为据点的，还不晓得有没有一个黄金冒险团。

“所以，可能是什么意外吧……”威廉又叹一口气，“甚至是很多年前的意外。所以我才觉得麻烦。”

“安洁，问的时候尽量看看有没有离奇死亡的。算了，要不你和艾兰去工会看看最近的注销记录吧？”

威廉贴心地建议。

“好啊！”安洁莉娜这次兴奋点头。相比套话，她更喜欢这种简单粗暴不需要动脑子的行为。

“直接去吧。”威廉摆摆手，自己坐到椅子上。

“呃，不用……？”安洁莉娜指了指自己的脸和身体，脸上带着疑惑。

“没必要了。”

其实他们也没有做过多的伪装。他们来到拉善城是接了护送任务的，这样在明面上就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冒险团的记录上也当然会留下这条。

他们只是在去墓地附近时套了个壳子，然后威廉又心血来潮变装去勾搭一遍npc罢了。

虽说大部分时候，做事得讲道理。但魔法师就是一群非常不讲道理的生物。

无论如何，威廉他们都是无法完全抹除自己的痕迹的。因此，如果幕后之人真的很厉害的话，他们可以说百分百会被怀疑上。

就算明面上的他们没有疑点，但只要他们在这时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足以被当做嫌疑人了。

要说为什么，也许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也许是，魔法师的直觉。

现在不让安洁她们伪装也很简单。

她们是晚上偷偷摸摸去干坏事，以她们的能力，应当是不可能有目击者的。所以没必要伪装。

如果乔伊的冒险团真的有问题，那他们很快就会和冒险团对上，现在伪装也没什么用处了。

如果乔伊的冒险团没有问题，他们只是意外获得了这个石偶。也就是说，幕后者可能失去了对这个石偶的掌控。那这里大约就是安全的，也不必做多余的伪装。如果幕后者后面又和乔伊联系上了，那就……

太好了！

不会真有人以为威廉是什么有耐心自弈的人吧？他已经开始烦了。他现在巴不得那个人派出来东西搞他们。

如果让威廉一个人对着空气斗智斗勇，他只会很快失去兴趣。威廉最擅长的并不是布局，更不是推理，他最擅长的是从对手的行动中窥见他选择的弱点，然后，迅速出手，一击毙命。

更何况他现在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解析魔法上了。他真的非常非常不想在这件事上面浪费更多时间。

如果不快点打草惊蛇，让对面出手的话，威廉就要把这件事都扔给安洁莉娜的家人了。或者，他要引更大的势力下场，把水搅浑。

‘是谁都行，快点冒出来个生物跳一跳吧。’

只要不是阿索纳的国王派出军队直接打他们，威廉都有把握慢慢玩死对面。对面的行动越多，能被威廉获知的信息就越多，威廉能撬动的东西就越多。

现在他们只是手里拿着一个石偶，然后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猜测，这实在太无聊了。威廉讨厌做完全无法得到反馈的事情，那会让他觉得毫无意义。

至于为什么是阿索纳的国王？因为五年前的时候，阿索纳的继承人们正在争夺王位。直到今年，新的继承人从中胜出，国都的腥风血雨才渐渐平息。不过新王的登基典礼还没开始，他现在只是事实上的国王，还不是名义上的国王。

也许这也是安洁莉娜家人担忧的地方，更是他们不敢深查的原因。

他们是阿索纳的黄金冒险团，如果牵扯到夺位的斗争中，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

安洁莉娜和艾兰就这样出去了。虽然现在还没到正常的睡觉休息的时间，不太适合潜入，但她们明晰了威廉的态度。

出于对威廉的信任，她们决定先出去溜达溜达，等人少了再动手。反正也不怕有什么可暴露的了，这些大心脏就非常随心地前去放松。

威廉也是，他换下那身衣服，将它们烧完之后，道：“我饿了，想去找点吃的。有谁要一起吗？”

“我就算了。”西奥多摆摆手，对着纸条沉思，“我突然有点灵感。”

米歇尔则沉默地将他的日记本举到胸前，表示现在是他写日记的时候了。

只剩罗斯高高举起手：“我也饿了！”

“那走吧。”

……

两人出门，罗斯看威廉绕来绕去，也不进入路上经过的酒吧或是饭馆，好奇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吃饭？”

威廉道：“当然是去——适合交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