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虎挡下膝撞,又扑了上来,鱼诏反手抽出别在腰后的解刀,以刀做匕,从身前迅速划过。
刺啦!!
王虎未曾想到此人竟还还有兵器,近战时若是遇到短匕之类,最易被克制,此时躲避不及,胸前被割开一道口子。
蹬蹬蹬!!
王虎一连向后退出七八步,胸前发出呲呲的漏气声。
“我的衣服!!!”王虎发出一声嘶吼,他为了穿这件珍贵的衣服,专门去学了近战搏杀,甚至不敢用太大力气,生怕把衣服撑破,如今却被一个小娃子给割破了......
鱼诏见了有些奇怪,却不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疾步冲到不远处,将地上的战矛拾起,双手捏紧,死死的盯着逐渐胀大的王虎。
“我的衣服.....嗷!!”王虎的声音越来越浑浊,渐渐的已经不闻人声,反而传出一声虎啸。身形越来越大,下一刻,王虎胸前的皮肤陡然炸裂开,蹿出一只体型硕大的白额大虫,周身隐隐有红黑之气缠身,气体被太阳一晒,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虫对着鱼诏咆哮一声,扑了过去。
对于王虎的变成大虫,鱼诏心中惊愕,却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有了之前的经验,不敢让其近身,枪谱记载的前三式杀招接连用出,随着他的体魄和骨骼发生变化,如今使用杀招,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用一招就疲惫不堪,多了不说,六七次不在话下。
也许是因为从人变回了虎,这只大虫,力气翻倍不止,不过却也失去了人形时候的敏锐矫健,加之大虫体型巨大,攻击方式有限,以游走扑杀为主,自然而然的和鱼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只要时刻注意保持距离,他对付起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当当当!!一人一虎游走交锋三五次。
大虫忽地人立而起,一爪拍下,将刺来的战矛拍的直颤,却再也无法和之前似的,将矛锋锁死。
这大虫力大势沉,几招碰撞下,鱼诏被震的双手有些发麻,他心中一动,顺势回收了一截枪尖,好似要逃走。
大虫不疑有他,上身落地后,立即后退猛蹬,一个纵身,飞扑上前,张开大口,就要咬下。
鱼诏见大虫上当,立即左腿后撤到右腿后成半跪姿势,双手后拉,再向下一按,矛尾瞬间戳入山石中,矛锋向上一斜,随后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双手死死握住矛持中段,右臂跟着下压,紧贴斜立的矛杆,防止弹起。
这一招,是张叩记录在《西武枪谱》最后一页上的技巧,既是应对敌手贴身时候的反击,也是诱敌的毒招,如同骑兵遇见拒马桩,在其骤进之时,控制不住身形,自己撞上矛尖,用起来,极为凶险,不仅需要考虑时机,而且,若是力气不够,压不下撞上来时的那股子冲击力,便会被连人带矛生生撞飞。
那大虫刚刚扑出,人尚且在空中,还未落地,见此一幕,目录骇然,连忙闭嘴,同时扭动虎躯,想要避开,却为时已晚。
下一刻,硕大的虎头直直的撞上了战矛,虎身猛地挣扎起来。
一股磅礴大力顺着战矛涌来,鱼诏全身皮肉筋骨都在发力,向下死死的压住,让这股大力顺着矛尾传入地下,此时若是退后,前功尽弃。
几息过后,大虫渐渐安静了下去,鱼诏按着战矛,不进反退,矛尖又朝着虎头用力,搅动一番,也是毫无动静,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疲软的瘫倒在地。
不等他做什么动静,虎头中忽地飘出几道飘忽的鬼影,甫一出现,被太阳一晒,就化作光点消散了。
“这是......怅鬼?为虎作伥?”鱼诏一愣,忽地想到一个词,随后双手和膝盖处一阵疼痛传来,疼的他咧了咧嘴,低头看去,掌心处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磨破了皮,卷起裤腿一看,青黑一片,血肉都有些模糊,不忍直视。
半响,他恢复了些力气,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来,将战矛用力抽出,户头上,一股白花花的脑浆裹着血水,顺着战矛留下的窟窿淌了出来。
以矛做杖,他围着这只奇怪的大虫转了两圈,比划一阵,发现体型要比普通的大虫大上一半左右,即便已经死去,静静的躺在这里,威势却不减分毫。普通人见了,仍是要被吓得心惊肉跳,不敢放声。
“这只大虫能化为人形,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精怪?”鱼诏皱眉思索,可这东西除了化作人形之时颇为奇异,现了虎身后,也只是难对付一些,就连人话都不会说,若是换作张叩这种武道顶点之人遇上,说不定三五招之类,就能斩其首级,如此算来,未免也太弱了。
他走着几步,俯身拾起一片碎屑,正是大虫身上那层皮炸开留下的,摸起来手感十分独特,看不出是什么皮,既像人皮,又像兽皮。
鱼诏捡了几块大一些的,折叠后,放入衣襟口袋中,准备留着,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剩下的则是挖了个小坑,埋在中土,又搬来一块石头,刻下记号,若是真有用,寻找起来也方便。
随后,他盯着这只大虫,却泛起了愁,这大虫少说也有八九百斤,一个人可搬不动,只能切下几百斤带走,剩下的就扔在这,就是有些可惜了,这可是成精的大虫,还是头一次见,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想归想,鱼诏手上不曾停下,用解刀小心翼翼的将整张虎皮拔下,摊开一开,做一床被褥,绰绰有余。
大半个时辰后,他挑挑拣拣,去掉大虫内脏和腹部的油脂,再斩下虎头,剔除大半的虎骨,只留下了脊柱,加上虎鞭和剩下的精肉,这些都是他能跳出来的精华部位,大约还剩四百斤左右,倒是可以背着走了。
他将背后的兽皮展开,抽出一张割成细绳,将其仔细的打包好,穿在矛头上,随后有些吃力的背起,慢悠悠的朝着王虎开始指出的洞府方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