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横穿整个清水县,又有两条支流分出,是清水县的主要水系。
三河镇坐落在清水河和支流的交叉处,因此得名,此镇也是三河帮的总舵所在。
作为清水县仅次于天剑宗的势力,三河帮自然也是声势赫赫,整个清水县水上势力几乎都在他们控制之中,从中攫取了大量利益。
此时三河帮总舵大堂之中,帮主李沉鱼坐在上首,清瘦的脸上有愤愤之色,不满道:“明明是他天剑宗内乱,却硬要扯上除魔卫道的大旗,还不是想让我们白白卖命?那个小娃娃宗主脑子烧糊涂了吧,真把我们当成呼之即来的奴仆了?”
下首客座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大汉,左边大汉四十来岁,满脸虬髯,身躯雄壮,宛若一尊铁塔,双目开合之间有凶光闪烁,看起来就想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他狞笑道:“一个废物小娃娃也敢骑在我们头上,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一指头就能戳死他。”
右边坐着的憨厚中年摸了摸脑袋,瓮声道:“我怎么听说天剑宗不是这个小娃娃说了算,他只是一个傀儡,做主的是那几个老不死的。”
李沉鱼闷声道:“话虽如此,但命令毕竟是他下的。这个账我记住了,来日攻破天剑宗,我要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哈哈,算我一个。当年徐朝阳一招将我击败,一点面子不给,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我视为奇耻大辱。”
铁塔壮汉咬牙切齿:“风水轮流转,徐朝阳死了,这个仇就只能记在他儿子头上了。我要让那小子生不如死,来洗刷我当年耻辱。”
李沉鱼嘿嘿冷笑道:“铁兄不用着急,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我三河帮、你神拳门、再加上老牛的伏牛派,就是这清水县新的主宰。那个小子是生是死,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
铁山大笑道:“老弟的三河帮可比我铁拳门强多了,能取代天剑宗的自然只有老弟你了,届时希望多多照顾。”
憨厚中年也连忙点头:“老铁说的是,这么多年都是李老弟带领我们三家暗暗抗衡天剑宗,我老牛这辈子就服你李老弟,谁要是敢跟李老弟过不去,那就是我牛骉的仇人。”
说着硕大的牛眼一瞪对面的铁山,露出警告的神色,一股巨兽的般的气息令铁山微微色变。
铁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李沉鱼连忙打圆场:“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咱们同舟共济这么多年了,以后还要共同撑起清水武林的一片天,咱们不如结拜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
牛骉憨笑连连,瓮声道:“能跟李老弟结为兄弟,我老牛这辈子不枉了。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岂敢岂敢。论年龄我可是最小的,哪能位居兄长?”
李沉鱼笑着摆手:“从今往后,沉鱼与两位哥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愿为哥哥两肋插刀。”
一番推辞谦让之后,牛骉做了大哥,铁山做了二哥,李沉鱼成了三弟。
三人斩鸡头、烧黄纸,拜了神灵之后,顿觉亲近许多,彼此把臂哈哈大笑,一股兄弟之情流淌心间。
“今日高兴,当浮一大白。来人呐,摆晏,我要和两位兄长一醉方休。”
李沉鱼一挥手吩咐下去,顿时山珍海味不要钱一般摆上来,兄弟三个把酒言欢,畅谈未来,席中谈妥了结盟共抗天剑宗之事,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仿佛江山在握。
一顿酒一直吃到黄昏,牛骉和铁山才人事不省的被下人背到马车上,一路缓缓回家。
铁拳门总部在清水县城中,铁山被儿子铁战背到卧室中躺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铁战刚准备离去,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铁山忽然坐了起来,吓了铁战一跳。
“爹,你没醉?”
“醉是醉了,但没那么厉害。”
铁山打了个酒嗝,咕咚几口喝完一碗醒酒汤,在铁战不解的眼神中,嘿嘿冷笑道:“若不是真的喝醉了,哪里能瞒过李沉鱼那条毒蛇?不过老子的百步神拳已经突破后天第八重,五脏内炼又有提升,就算喝醉了,也很快就能醒来。”
“恭喜爹爹武功大进。孩儿为何从没听你说过?”
铁山嘿然道:“在这江湖上混,谁没几手底牌?你老子我要是不多几个心眼,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今天老子就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铁战心中不服,自己老爹就是大老粗,给人的固有印象就是粗鲁、暴躁、凶狠,现在却学人玩儿心眼,也不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看出儿子的不以为然,铁战冷笑把今天在李沉鱼府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冷笑道:“你怎么看?”
铁战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激动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清水县苦天剑宗久矣,如今天剑宗衰落,徐朝阳已死,继任的宗主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娃娃,还是个众人皆知的废物,我一拳就能将他打成肉泥。他们还陷入内乱之中,听说连大长老都死了,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他紧握拳头,跃跃欲试:“爹,我们三家联手,一个衰落的天剑宗不足为惧,从此以后,清水县岂不是由我们主宰了?”
铁山失望的看着儿子,冷冷道:“你如果只是如此浅薄的话,我神拳门未来堪忧啊。”
铁战不服道:“爹,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
铁山恨铁不成钢道:“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假傻,没想到你是真傻。”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天剑宗可没那么简单,就算现在,他们明面上的高手还有四大长老呢。我们三家加上你爷爷和牛老头,以及三河帮的李老太太,虽然有六个后天后期,看起来优势在我,可账不是这么算的。”
“同样是后天武者,实力强弱也是不一样的,你信不信,我们六个人和他们四个人公平对决,输的绝对是我们。”
“这,咱们可以各个击破。”
“哼,岂有如此简单?你以为天剑宗对我们全无防备么?再说了,你看不起的那个宗主,据线报传来消息,却是一条蛰伏的幼龙,实力几乎不在慕缥缈之下。他一个人差不多就能单挑我和你爷爷,咱们对上他们岂有胜算?”
铁战这时也有些慌了,急忙道:“爹,那我们该怎么办?”
“哼,怎么办?当然是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