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 幕后(1 / 1)卤蛋专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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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谦辞官的折子递了刚三天,刑部侍郎钱海青奉命调查近日燕京失踪人口案时,不甚被匪人击伤,从客栈楼梯滚落下,摔伤脑袋还折了腿,刑部郎中被迫顶上来却分不好主次缓急,案子办得一拖再拖,刑部因此被冠以办事不力,一时成为六部笑柄。

笑柄之余,又带着点耐心寻味。

燕京已入深冬,寒风冰冷刺骨,压了许久的宿王行刺案,终于于某日被重新摊开到明面上。

宿王因为舟山围场一事一直被关押在天牢内,这件事在官员中早已不是秘密,都说皇帝顾念手足之情迟迟未处决宿王,是仁义之君。终于有人要做这深明大义的谏臣,请求皇帝处决宿王,给满朝臣子与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君无威,臣不服,民惶惶。

皇帝被逼无奈,只能下令赐宿王毒酒一杯,宿王府家眷皆发配苦寒之地。

遂东极东的邺城常年千里冰封,人迹稀少,许多发配至此地的罪人要么死在发配路上要么在邺城活不过一个月,这是另一种变相处死,却又让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大呼君王仁义。

韩树山暗查季礼已有几日,却迟迟没来消息,陆乘风担心在此期间季礼会离开燕京,便让谢九霄谎称课业上还有几处不明,请求他多留几日。

理由虽蹩脚,但陆乘风知道这个借口能把季礼暂时绊住,他当初引荐前曾说过要将毕生学识全部交付,既是谢九霄开口言明功课尚未习明,他怎么也得谢九霄点头放人。

陆乘风先查到了那名女子的身份,可惜她已因病于两月前逝去,可在这蛛丝马迹间,竟发现了一条意外的线索,那名逝去的女子竟有一弟唤丁良,混在市井间做马匹生意。

这可让陆乘风起了疑心,因为但凡进乐坊司的人,大多都是家族遭了覆灭重罪,女眷充为乐奴,男子大多处死流放,又哪里来的能在市井混日子的弟弟?

卓三走了两趟马市,抖落一身风雪敲门进屋。

陆乘风正在写信。

卓三道:“主子,真有蹊跷。”

陆乘风头未抬,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

卓三跟着人已有一段时间,知道她的习惯,耐心等了一会,书桌旁的人终于写完,放下笔看过来:“说吧。”

卓三才道:“这个丁良,原先只是市集上的混混,而且他本名不叫丁良,而叫蒋良,是四月才到的马市做活,我打听了一番,蒋良现在经营着一处有五十多匹马的马庄,而且确实有些路子,不少世家的名马都是从他这走的。”

陆乘风坐得久了,站起身走动:“两个都姓蒋,看来确定是亲姐弟,蒋南莲应该是求了门路,将本该流放或者处死的弟弟救了下来,能在三法司眼下动手脚,说明这里面有他的人,蒋南莲病亡,只怕也是被灭口而已,可好端端的为何要灭口?这个季礼,又为何要出京?”

卓三沉吟片刻,抬头刚要说话,便与陆乘风目光对上,二人明显皆想到了一块。

卓三道:“季礼与蒋南莲应该是同为一主,这般又是灭口又是出京,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背后之人想要抽身。”

陆乘风若有思索:“近段时日燕京发生的事,无外乎宿王刺杀未遂,谢家被诬陷两件大事……”

她踱步走到屋门前,园子内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寒风奋力冲撞在夜色中。

卓三目光追随着她落在屋外。

“说起这个幕后之人,就不得不提账本,他想要账本,要么想要以此要挟樊家为他所用,若真是如此,要一个二品大臣听命,这个人图谋不小。二么便是要置谢樊两家于死地,这第二种做法,除非是对这二家有深仇大恨才会如此。”

陆乘风转过身,面色淡然:“我倒更倾向于第一种,否则当初季礼便不会诱骗傅丹助他寻找樊家账本,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卓三斟酌一会儿,说:“还有一件事。”

陆乘风望去:“什么?”

卓三道:“我了解了一下蒋良马所的情况,那的伙计换过一批,入夏左右,据说有个伙计吊死在家中,蒋良嫌晦气干脆里里外外人都换了遍。”

陆乘风瞳孔缩了一下:“马庄叫什么名字?”

“闵德马庄。”

陆乘风不由沉思。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当初青山寺谢九霄之所以遇难,皆是因临时替换上来的马夫从中传递消息,那帮黑衣人后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身手也不似锦衣卫一路,陆乘风后来猜测,青山寺是有两批人想要谢九霄,可一个只是想要利用他掣肘谢允谦,另一个却是实打实的想要置人于死地。

如果当初谢九霄死于黑衣人刀下,那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陆乘风无从得知,因为人心全都被隐藏得不动声色。

马夫明显不是锦衣卫的人马,可锦衣卫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只有一个解释,有人通知了韩树山。

想到这,陆乘风眸光幽深。

好计谋!

不管谢九霄当时是死是活,谢家都将这笔账算在了韩树山的头上,当时她还有些纳闷,一个同知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暗杀,原来竟也是被人下了套!

陆乘风目光冷冽:“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要将燕京搅得乱七八糟啊!只不过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谢允谦辞官,樊家悄无声息,锦衣卫又落到了我手中,他怕露了尾巴,便干脆让季礼远走燕京,又灭了蒋南莲的口,线索从这里中断,就算有人怀疑也再查不到什么。”

卓三沉目:“如此来说,季礼便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能离开。”

陆乘风冷笑一声:“你去盯着,若是这几日他胆敢溜,直接将人捆了。”

卓三听命出去。

第二日,韩树山便带来的季礼此人的全部消息,韩树山查得很详细,追溯到了其汀州老家。

季礼自小博学多才,孩童时期便是汀州远近闻名的神童,照此下去,金榜题名只是时日问题,可不久后季家遭逢巨变,竟只剩下了季礼一人,他也并没有参加科考之路,在汀州做了几年的教书先生,远走他乡,选择了这条路后,季礼的人生本该是粗茶淡饭了此一生,可他偶然间成为了一方知州的门客,先后教了不少富贵子弟,后来经人举荐入燕京,得谢允谦青睐,周丽华考究,这才成为了谢九霄的先生。

“当初举荐的人可查到是谁?”

韩树山说:“一个地方官,不过去年因为贪污腐化被革了职。”

陆乘风静静沉思。

韩树山道:“这是我能查到关于季礼的一切,我展现了诚意,你该不会又要再耍我一次?”

陆乘风闻言微微一笑:“怎会,药株已备好。”

她将备好的盒子往桌前推了推,韩树山目光顿时热切,两步上前,经由上次他被诓了一次,这一次明显谨慎,打开一看,脸却霎时沉下来:“怎么回事?”

盒子里并不是一株完整的流仙草。

陆乘风莞尔,声音却毫无温度:“这么名贵的药,只要你办一件事,未免太便宜你了。”

韩树山在她手里一而再再而三被戏耍,强忍着怒火:“你还想要我替你办什么?给个痛快!”

陆乘风低头看着药株,笑了一声:“不是你说的,做牛做马全凭我差遣?如今看来你的话可信度很低啊。”

她伸手要去拿盒子,韩树山内心一凛,就要收起,陆乘风哪里肯如他愿,一把按住另一端,眼底闪着冷漠的笑:“我劝你最好老实些,不然今日这半株药你也别想拿到!”

韩树山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如何?”

陆乘风说:“很简单,你应我一件事,眼下我想不起来,但我若有需要,你需得帮我把事办了。”

韩树山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想起另一件事,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另一半流仙草?倘若一年两年三年?陆乘风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明!”

“好说好说,我说我的,你也可以不答应。”

他怎么能不答应!淑宁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韩树山被逼得眼发红,盯了半晌,最终还是道:“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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