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5章 落定(1 / 1)卤蛋专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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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天过,邱二扶着陆乘风出宫门,在宫门外等了半天的几人将二人接上马车,胡荣见她手中拿着圣旨,本有好多话想叮嘱她,想了想,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事就好。”

柳小小将早已备好的氅衣披到陆乘风身上,又将手炉塞到手中,陆乘风轻笑一声,状似感叹说:“你最近越发的懂事了。”

她脸色白得可怕,毫无血色,衣袍半湿漉漉的。

柳小小说:“府上备着热水,一会好好泡一泡。”

陆乘风恩了一声,没再说旁的,靠在车壁闭目小憩。

到府后柳小小还要搀扶人,可她个头矮,陆乘风比她高出不少,不免吃力,走了两步后,身后人快步上前扶住人。

谢九霄脸色苍白,眸光发沉:“我来。”

他将陆乘风抱起朝里走去,明明天寒地冻,可怀里人的温度又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冰上三分。

陆乘风搂着脖子,说:“你大哥怎么样了?”

谢九霄道:“大哥还好,他跪得没有你久,已经在回秀洲的路上。”

谢九霄将人抱进屋,屋内地火一直未熄,暖意横生,卓三跟柳小小将热水抬进来,架好屏风,柳小小端着姜汤,看了眼替陆乘风脱着鞋袜的谢九霄,说:“陆姐姐,喝姜汤。”

陆乘风道:“你出去吧。”

柳小小便放下碗关上门出去。

谢九霄脱下她身上湿冷的红袍,里衣也被风雪浸湿,旋即将人抱放入热水中。

陆乘风泡了一会,缓过神,谢九霄绕过屏风将汤药端进来,说:“先喝药。”

陆乘风路途时从柳小小口中得知白日府中发生的事,见他一言不发连个笑脸都没有,哪里不明白,沉入水底湿了个彻底,很快破水浮出,抹了把脸上水珠,一张脸因为热气恢复了血色:“不喝。”

谢九霄端着碗:“你在雪地里跪太久了,需得喝药,若是嫌苦我去要点蜂蜜来。”

陆乘风看着人,语气像是找茬的:“不喝。”

谢九霄苦口婆心道:“寒气入体易感风寒,你喝了才能不生病。”

陆乘风见他焦急又无可奈何,靠在一旁:“你喂我。”

肯喝就好。

谢九霄舀起汤药,递到嘴边,陆乘风盯着勺:“我说的是,你喂我,勺可不行。”

谢九霄一言不发,心绪酸涩盯着片刻,含了口药俯身就要渡去,陆乘风叹息一声手抵住人,抚着他被打的侧脸,说:“还疼不疼?胡伯伯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是长辈,与我爹相识已久,我们做小辈的不同他计较,行不行?”

胡荣说那番话时他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又令人无可辩驳,他说的或许是对的,自己仗着家世在燕京无人敢欺,可却没深究过这桩亲事背后所带来的后果,才会有了今日这一切,若是去了肃北,是不是也会像胡荣说的只会添乱?

可他舍不得远离陆乘风。

明明挨胡荣巴掌的时候都捱过来了,可她这般温柔同他打着商量,谢九霄却忍不住红了眼。

陆乘风:“……”

陆乘风以为自己轻声细语的谢九霄该赏个笑脸才是,这怎么还哭起来了?

陆乘风凑上去拽住人,沿着唇缝贴住,那口药被含得温热渡过来,一股子生姜辛辣味,谢九霄被拽得半边身子蹚在桶里,衣袍发尾湿了大半,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陆乘风见不得他这般,心都快被他哭软了,离开些许,低声道:“你可真是个活祖宗,别哭——”

谢九霄眼泪跟金豆子一样唰的掉下来。

陆乘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多眼泪,又心疼又好笑,夺过在他手中抖动的碗:“我喝我喝——我刚刚逗你的。”

她拧着眉将一碗姜汤饮尽,亮了空碗:“你看喝完了。”

谢九霄哪里是因为一碗药,眼泪反而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个不停。若是谢允谦在这,估计就要拔剑质问陆乘风是不是对他弟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陆乘风唉了一声,扶着浴桶边缘坐起,这么一动水便哗啦一声,露出半个身子,白色里衣贴着肌肤呈出另一种颜色。

谢九霄断断续续道:“……怪……我……是我的……”

话还没说完,陆乘风伸手按在谢九霄脖颈,将人一拽,谢九霄半个身子悬在浴桶边缘。谢九霄话被打断,泪眼朦胧瞧不清人,只觉得腰带一松,外袍散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拽进浴桶内。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陆乘风将人仰面按在水里顷刻又提上来,水珠糊了谢九霄一脸,连眼泪也被冲刷得干净,只剩下他被一连动作惊到的呼吸声。

衣袍浮在水面,陆乘风扒着他湿透的外袍往边缘一甩,动作利索得不行,谢九霄莫名吞咽:“……做……做什么。”

“做点让你顾不上哭的事。”说罢腿一跨,坐到他腰上,俯身去亲人。

谢九霄几乎是立刻就给予热切的回应,与她绵长的呼吸交缠,又摸上那节腰,在纠缠里瞬间忘记刚刚的事。

怪不得总有人说温柔乡英雄冢,陆乘风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可谢九霄却称得上绝色,他这么折腾,就算是七尺男儿估计都要折腰。

陆乘风勾着人,眼眸染着淡淡的浓稠,呼吸交错间感觉到腰间的手越来越重,便分开些许垂眼去看他,谢九霄眼里荡着赤/裸的欲望,正专注的看着她,陆乘风低笑一声,说:“这法子还挺管用。”

说罢就要往后退,刚挪一点便顿住,愣了一下,略带诧异望向谢九霄。

谢九霄的脸迅速涨红,染起大片绯色,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你先起来……”

陆乘风根本不知羞为何物,在她看来谢九霄这是人之常情甚至理所当然,反倒是谢九霄脸憋得通红,窘迫得简直想一头埋进水里去。

她埋首贴近,朝人轻轻吹了口气,语气要多轻佻就有多轻佻:“我要是说——不起呢?”

谢九霄血气方刚,哪里扛得住她这般逗弄,一时间不知道是水更烫还是他更热些,他稳了稳思绪,强自镇定道:“你先起来。”

陆乘风含着笑意,盯着人缓缓道:“好啊,我起来。”

里衣单薄,在水中更显得别样的诱惑,陆乘风手按在他胸口,她嘴上说着起,手却抵在他心口,目光充满强烈的占有欲,一路慢慢往下,随即探到衣袍里。

谢九霄猛缩一下,一下按住那只手,纠结复杂又无言看着她。

陆乘风轻轻挣了下,没挣脱,说:“不给碰了?”

她望向屏风外的桌上,那里隐约可见放着一份卷轴,随即半真半假道:“有圣旨咱们就算定亲了,我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谢九霄在悬崖边缘差点摔下去,攀着可怜的一角,闭上眼扭过头不看她,打着商量说:“……等……明日……好不好?”

陆乘风沉默一瞬,下一刻扶着浴桶忍不住嘲笑了两声,自觉逗够了人,便从浴桶里起身跨出去。

其实若真做点什么,她此刻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日过得身心乏累,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陆乘风转出屏风,进里间换了衣裳,出来时谢九霄正站在地上拧着衣服上的水,陆乘风便让卓三取来一套干净衣袍,换过之后撤去屏风,谢九霄熄灯上床时,陆乘风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床旁,透过屏面漏进来几缕亮光,慢慢在她身边躺下,顺着她垂落的手,一点一点扣紧,陆乘风睡眠浅,闻到熟悉的松竹,人没醒身子动了动似乎要侧身,谢九霄便将人顺势抱在怀里,她扭了一下,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睡姿继续入眠。

第二日天微亮,陆乘风遵循了可怕的习惯,在将明未明时起床,推开门出去时,卓三迎上来:“主子。”

陆乘风道:“到前面说话。”

卓三点头,跟着人去了前厅。

陆乘风也不坐,站在厅门口,看着庭中景色,沉默一会后,转过身来:“有些事我不想说,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知道你敬重胡伯伯,但如今你既已跟着我,有些事就该明白,谢岑以后跟我成亲,那便也是你的主子,你明白吗?”

陆乘风轻描淡写时说的话总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温和里掺着锐利的锋芒。卓三知道她说的是谢九霄挨打一事,胡荣一时情急情有可原,可他却未阻止,这便是过失,卓三悔得垂下头去:“属下知晓。”

陆乘风说:“这件事虽是因他而起,可根本原因却跟他无多大干系,如果皇上不能对谢家委以重任,那将来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卓三略一思索,明白陆乘风话里意思,道:“是属下鲁莽。”

陆乘风说:“你拦人没错,他若是进宫跟着我一块跪,昨日难收场。谢允谦跪跟谢岑跪,意思天差地别。”

谢九霄跟着跪,皇帝只会猜忌是谢允谦蓄意授意,他本就在举棋不定间,若是行差一步,只怕真要去大牢走一遭,走一遭不算,谢家恐真要受雷霆之怒了。

陆乘风拢着氅衣,说:“也算有惊无险。备车,去胡府。”

卓三依言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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