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嘿！小矮子，把球踢过来下。”

后背传来推背感，乔丹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微滞。红润嘴唇轻启，胸膛缓缓起伏，长吸了口气。

他在心中不断暗示：不生气不生气，意外而已，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意外。

“乔丹？”乔纳森关心。

“不用担心，我没事。”乔丹抬手，快步赶到弹跳到街道另一头的足球面前，弯腰拾起，向十字路口望去：“是你们的足球？小子们？”

“快点把球扔过来，我们赶时间。”一个金发小胖墩颐指气使，在他身后，站在一群小孩，目测年龄和他近似。

身上穿的是球衣，脚上穿着的是钉鞋，大概是准备前往足球场。

在路上显摆球技时，不小心用力过猛，踢飞了足球。

一瞬间，乔丹便想到缘由。

事实上和乔丹想到的大差不差，他们是斯莫维尔高中的学生，在读初中生。

借放假这段时间，他们相约在一起，前往斯莫维尔高中玩耍，踢足球，磨练球技。

“对人要有礼貌小子，何况还是在做了坏事后，你妈妈没教过你吗。”乔丹摆起笑脸，一手托着足球，一手端着可乐。

“你犯什么毛病。”看着来到面前的乔丹，男孩不耐烦眉毛蹙起，伸手就要抢过。

明明随手就可以把球扔过来，可这人偏偏要走过来，还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模样。

烦死了！

又不是故意的。

扭头和乔纳森对视，乔丹维持笑容的脸部肌肉微微颤动。说实话，现在距离很近，而且指不定克拉克会听见惨叫声特有的声波频率。

乔丹想维持一下自己的和善人设。

“要学会道歉，小子。”他把球放开，任由男孩取走。

“关你什么事？混蛋。”男孩分外排斥有人在他面前说教，还是在朋友面前，十分有十二分讨厌。

众所周知，面子这东西，每个人都有，而且小孩子的面子比大人的面子看得更重。

尤其是孩子王这类角色。

“话别说这么难听好吗。”乔纳森站在旁边忍不住开口。

男孩切了一声，环顾朋友，又回头看了看乔丹两人蠢脸，转身呼吁朋友离开：“白痴，一个两个都是。我们走吧，别把打球心情搞坏了。”

“好吧～”乔丹笑道。

啪！

装有可乐的纸杯“轻轻”敲击男孩后背，冰冷的可乐顺着纸杯口飞出，溅在男孩和他朋友身上。

他惊呼一声，嘴中骂出脏词，还没来得及转身找麻烦，麻烦就已经上门，一只抓住他命运的脖颈。

下一个瞬间，男孩身体在地上贴行摩擦出十数米，手中足球在地上上下弹跳，滚进路边停靠的车底。

“乔丹！”乔纳森一惊，猛的抓住乔丹手臂，低声斥责：“你在干什么？”

“放心，我没事。”乔丹拍拍他手背，虚眯着眼看向男孩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伙伴，就属他长得最高：“你有意见吗，四眼仔。”

男孩懵了，反应过来脑袋摇得似拨浪鼓。

乔丹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得到的答案，无疑是摇头，他们害怕下一个在地上滑行的就是他们自己。

“呜呜呜哇～”粗糙的沥青路摔上一跤都能摩擦出口子，更别说直接在上面零距离滑行。

男孩身体大面积皮肤摩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到感官，他哭喊着起身，泪水模糊了双眼，再也没了打球心思。

“妈妈～他打我……”

他抹着泪离开了。

“别哭了死胖子，回去找你妈妈吧。让她好好教教你什么叫tm的礼貌。”

“嘿乔丹，他万一真的找来了他家长怎么办。”听见乔丹嘴臭，乔纳森上前附在他耳边，低声询问。

他的声音有点颤。

欺负小孩子，还被对方家长找上门，露易斯肯定会暴跳如雷。

“家长没事。”乔丹无所谓摆手，家长抗揍，手感也好，断上几根骨头不碍事。

“这……彳亍吧。”

咦，听见这话，乔丹反应过来了，你这……不对吧。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乔纳森，竟然变成了这样，以往你都会去关爱那小屁孩，然后对我大吼大叫。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怎么现在搞得好像站在我这边了？

回到斯莫维尔银行前，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克拉克两人走了出来。

看样子，处理得很不好。

他们脸上表情有点僵硬，不生动，没有发自内心。

虽然在极力掩饰。

乔丹依旧看出来了。

搬家公司早已到来，他们在大都会房屋脚下等候，直到乔丹一家回到家，打开大门，回到各自房间，将所有东西通通打包，装入货车。

突然离开生活的地方会有什么感想，那些回忆，那些经历，可能会让人心碎。

人都是有感情的，从一个熟悉的地方，搬到另一个熟悉的地方，总会有种割舍感。

宛如……落下了什么东西。

乔丹是个怀旧的人，从他购买的那些随身物品就可以看出，大红锦鱼布偶，悬挂在车内后视镜上的平安符，华夏字衣物，等等等等。

“所以，我才不想突然搬家。”乔丹心中嘀咕，怀抱几个叠起来的大纸箱下楼。

他有个成年人的意识，不会无助抱怨，学会适应这词，早就刻在了骨中。

“全部都拿好了吗？我要关门了。”露易斯拿出钥匙串晃了晃。

钥匙碰撞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回响，儿时的记忆也在脑中悄然浮现。乔丹默默收回视线：“当然，除了门没拆走，所有东西都拿好了。”

“门可不能搬，不过我们可以考虑回去换张一模一样的门。”露易斯合上大门，正如第一次搬到这里，由露易斯开启，由露易斯结束。

咔哒……

房门反锁，钥匙抽出。

断了念头，乔丹坐回汽车。

向肯特农场前进。

听说，为了还清肯特农场的债务，保留下肯特农场，克拉克他们卖掉了它。

这个属于克拉克两人的婚房。

其实乔丹身上有钱，从诸天垂钓到的黄金随便掰下来一点就足以拿下这里。

他不能拿出来。

拿出来无法解释，来路不明的钱，克拉克肯定会追问到底。

搬家公司帮乔丹他们把东西搬进家，堆放在一块宽阔位置。

之后，就靠他们自己收拾了。

不出意外，收拾时间过长，太阳悄悄落山。

又吃的外卖，炸鸡汉堡，可乐薯角。

生产队的母猪都不敢天天吃这。

怕长得太快，还没过年就被宰了。

“战术图解还没找到吗？”露易斯向客厅喊了一嗓子。

乔纳森快步走进餐厅，战术图解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了解熟练橄榄球战术的快速途径：“我们搬来的时候就应该到了。”

“你知道吗，乔丹？”露易斯下意识看向干饭的乔丹。

在家里，就他是乔纳森的同龄人物。

乔丹闻言，点点头，轻轻巧巧放下汉堡，伸手抽出不远处餐纸，仔细擦掉嘴角白色酱料，淡淡开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