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一顿。
刚才程老板是不是说了其他的话。
算了,程老板说小孩子不能知道太多。
啊不对,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敛起思绪,甘罗跟着程止去了卷县。
说是去,其实程止抬起袖袍,挥一挥手,他们的四遭便变化了一番天地。
他们站在人声鼎沸的街道,而街道上的人对忽然出现的他们视若无睹——
这些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程老板道法通天……”甘罗再次咂舌。
“以后会教你的。跟我走吧。”程止笑。
“诶,好!”
……
卷县里有一个靠编制养蚕的器具谋生的少年,名叫周生。
周生祖辈定居于此,本来家境还算殷实,但碰到了战国末年秦王扫六合,他们的家财在战乱中遗失了大半,也因此落魄了下来。
为了养活一家子人,周生便出来学着做生意。
少年的双手本应提笔落墨问天下,而今却与竹条日日相伴。
沉默而不善言辞的少年,让手上无数的疤痕道尽这些日子来的苦楚。
也因不善言辞,周生每每出门做生意时,总会遭到一群地皮流氓的欺负。
这不,今儿他的摊子又被掀翻了。
周生不善言辞,只能涨红着脸护住那些他辛苦编制的器具。
流氓们看着周生这脸色红扑扑的样子,玩心大起,欺负得更狠了,一个个对其拳打脚踢,说他性格孱弱得像个娘们,就不该出来给男儿郎丢脸。
也不知道是谁用大了力气,周生的脖颈被扭得偏曲了,整个人的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流氓们吓了一大跳,确认四下无人看到后纷纷逃窜。
周生倒在一片竹制器具中,身上的伤口汩汩流血。
在失去意识前,他仍不忘紧紧地护住这些东西。
恍恍惚惚中,周生看到两个人朝自己走来。
又要……欺负他吗。
他……不想再被欺负了……
周生彻底失去了意识。
“程老板,他的脖子好像被人扭断了……”甘罗看着周生这扭曲角度诡异的脖颈,眼底闪过一抹不忍。
“还没完全断,能救。”程止说着,缓缓从袖袍里摸出一支木笔。
甘罗:“???”
这都没气了,要如何去救?
随后,他看到程止提起没有蘸墨的木笔,在地上少年的上空轻轻一点。
“咔嚓——”
“咔嚓咔嚓——”
少年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而那已经平复的胸脯,随着一笔落下开始缓缓起伏。
流向四遭的血,也在顷刻间回归原位,便连破损的竹制器具,也跟着恢复了原样。
甘罗睁大了眼睛。
复活了!
他活过来了!
他倏地扭头看向程止手中的笔。
恰好此时少年幽幽转醒,冷不丁看到个戴着面具的人笑眯眯望着他,顿时打了个哆嗦。
“在下……没钱……”周生护住这些竹制器具,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这些坏掉的东西怎么都好了?
诶,他的伤怎么不疼了?
嗯,他的伤口去哪了?
“不死笔,不死木所制,活死人,肉白骨,去顽疾,一笔可长生问道。”
周生一脸懵逼之际,程止慢吞吞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