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钻出云层,温暖的光芒洒向山河街道,天亮了。
客栈雅间的门被嘭的撞开,又嘭的关紧,徐童潇鼻子微动了动,一阵辛夷花香灌进鼻腔,翻了个身继续睡。
“晓风别睡了!快醒醒!”姚辛夷几乎是冲到了床边,她将徐童潇翻回来,一把扯的她坐起身,道:“出事了!”
徐童潇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强撑着眼睛瞪的老大,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姚辛夷长舒了一口气,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的说道:“云霓师姐带着太子进宫了。”
“哦没事,天还早再睡会。”徐童潇轻拍拍姚辛夷的手,扯了扯嘴角,软塌塌的往后倒下去。
“哎什么就没事了。”姚辛夷眼疾手快,双手扳住她的双肩,又拉了回来,语气中略有些急促,道:“张云霓带着太子进宫了,若是狗皇帝一时兴起,要滴血认亲怎么办?若验出是亲生,再想杀太子可就不容易了。”
徐童潇被她折腾的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坐稳了,轻笑笑说道:“我的好姐姐,你且放宽心吧,宫中滴血自有墨竹师兄呢,溶与不溶都是不会溶的。”
姚辛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轻眨眨眼睛,又问道:“既然如此,你昨夜为何要取太子血?”
“这个,就是今天要做的事了。”徐童潇轻扬嘴角,翻身下了床,随口说道:“师父阻止我杀太子,其中原因定不简单,所以,我决定要查一查师父。”
姚辛夷眉头一蹙,道:“你从不查自己亲近的人的。”
徐童潇倒腾着包袱,边说道:“关于太子身世的传闻,我想知道师父……是不是那个故事里的哪个人物,说不准的,我念在师父当年收留之恩,会饶他一命呢。”
姚辛夷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嘴唇,忽然眼前一亮,说道:“你是怀疑师父与太子的关系?那么好,我们要怎么做呢?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需要一滴龙血,滴血验亲。”徐童潇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突然手指停在一件雪青色的裙子,一脸的满意。
“好啊,不如就今晚动手吧。”姚辛夷眼中一抹嗜血之光闪过,转身去整理被子。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换好了衣服,一个叠好了被子。
“呀!”姚辛夷转回身,不由得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童潇的打扮,疑问:“穿这么漂亮,你打算对狗皇帝使美人计吗?你查过没有,他什么喜好?你可别下错了药,白白搭了自己进去……不过也好,你若当了娘娘,我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别想了!”徐童潇一脸的坏笑,素手抚上了姚辛夷的脸,轻语道:“那老东西定是喜欢你这种倾城国色的,所以今晚你一个人去。”
“我,一个人?”姚辛夷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指指自己,略有些委屈,道:“那么危险你不陪我呀?”
徐童潇嘿嘿一笑,说道:“嘿嘿,可是进皇宫啊,两人行事太麻烦,墨竹师兄自会接应你的,至于我嘛,七年没出过谷了,听说京城西有座幕府山不错。”
徐童潇轻眨了眨眼,转身就跑出了门,带响清脆铃铛。
姚辛夷看着她欢脱的样子,无奈的轻笑,摇了摇头,对着镜子束了头发,抓起桌上的剑,如往常一般出门。
繁华的京城街道,商贩摊位摆整齐,行人熙熙攘攘。
徐童潇肆意的于街上闲逛,看看胭脂水粉,又摸摸布料绸缎,转过身尝尝水果蔬菜,因为脸上的伤,七年没有出过山谷,仿佛与外界断了联系,见什么都觉得新鲜。
“盐源急报,统统让开!”一个嘶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异常急促的马蹄声,搅的人心烦。
徐童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骑着战马狂奔,街中央的小女孩摔倒在地,大哭着喊娘,心狠狠的抽紧,徐童潇飞身而起,抱着小孩子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地。
“混蛋……什么人呢。”徐童潇指着远去的人马暗骂。
“多谢你呀姑娘,真是个好人,太谢谢你了。”一个大婶上前连连道谢,作揖,而后将小女孩带走了。
面摊的老伯伯暗叹一声:“唉,这盐源战场又出事了。”
徐童潇回转头,只见老伯伯正在锅边忙着,转转眼珠心头一计生,抬步走到了桌边坐下,道:“老伯,来碗面。”
“哎来了。”老伯伯应着声,行至桌边,伸手倒了一杯清茶来,慈祥的笑笑,轻语道:“姑娘先喝杯茶,面马上好。”
徐童潇身子略略前探,故作神秘的问道:“老伯,您是不是知道刚刚大街上骑马那个短命鬼……是什么人啊?”
老伯伯收了手上的壶,落座桌边,低声说道:“那是蓝家军,颖国公蓝玉手底下的兵,最近,得有一个多月了吧,正在盐源城跟那个叫什么的元朝降臣打仗呢。”
老伯伯话语顿了顿,继而又说道:“唉,这颖国公怕是上了年纪,可谓是屡战屡败,皇上调了几次兵马前去援军都没什么用,这不,听说燕王爷要回京了,怕也是因为此事。”
原本听得还真切,但闻燕王二字,徐童潇突然眼中闪了光一般,抬眸问道:“您说,燕王要来京城?什么时候到?”
老伯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就这一两天吧。”
徐童潇低下头,抿唇一笑,娇羞尽显,却笑意渐渐僵在脸上,她抬起眼眸,疑问道:“老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老伯竟是仰起头,哈哈一笑,说道:“傻孩子,这里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有达官贵胄,又鱼龙混杂,什么消息秘密是探不到的呢?哈哈哈。”
“倒也是,那谢谢老伯的招待了,告辞。”徐童潇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扯出一抹微笑,桌上放了碎银子,起身便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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