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清凉风掠过静雅的天井小院,尚贤居,一个名字风雅,环境素雅,来人优雅的一方天地,于皇城中独立。
小轩窗下,对镜描眉,徐童潇将挽花丝带系成蝴蝶结。
姚辛夷推门而入,惊讶道:“晓风,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没睡好。”徐童潇拉长了声音撒了个娇,继而推了推自己的眼眶,一脸哀怨的看向姚辛夷,说道:“我就说,昨夜到达京城之时,就该去燕王府落脚,你偏不肯,现在可好了,睡不醒,一直打瞌睡。”
姚辛夷无奈的摇摇头,跨步到妆台前,靠坐着,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请你拿出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别动不动就要到别人家里住一住,那可是燕王府,你去,你跟人家燕王说什么?”
徐童潇嘴角晕开一抹笑意,昂起头,说道:“那我是他准夫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也不忌讳这个。”
姚辛夷似笑非笑,凤眼轻眨点了点头,说道:“哦,也是,反正燕王忙着迁陵之事也极少回府,刚好,正缺你这么个人在王府里暖暖院子。”
“啊?”闻言,徐童潇脸一僵,笑容尴尬的挂在脸上,抬眸问道:“他还在孝陵呢,怎么着,婚不结了?”
姚辛夷眉头轻挑,把脸一转,淡淡的说道:“离婚期还有十几日,急什么?再说,人家就纳个妾还要多大排场。”
“说什么话呢。”徐童潇咂咂嘴,站起身直接飘过姚辛夷身前,把脸一撇,傲气的说道:“就算是纳妾吧,那是燕王,就是纳妾,也要比别人娶妻的排场大,知道吗?”
“知道知道。”姚辛夷撇了撇嘴憋住笑,轻点点头,低语道:“而且我还知道,今年重阳节皇帝登高不去万岁山了,改在紫金山,过几日就要大举封山了。”
“什么?那……我怎么去祭拜爹呀?”徐童潇素手轻扫,一只小药瓶滴溜溜从桌面滚落,她速蹲身,手一摊,稳稳的接下,收于腹前绑带。
姚辛夷随手拿了桌上的玉簪,插到徐童潇发髻上,轻声说道:“所以说呀,得在封山之前去,马上去。”
徐童潇立马来了精神,跨步往外走,边说道:“那还等什么呢?赶快,吃饭上街买东西呀。”
话音还在房中回荡,人早已冲出去,姚辛夷快步跟上。
城中,街道宽敞,商铺林立,行人熙攘,热闹繁华。
徐童潇与姚辛夷二人,长久不在街上逛,撒了欢的买,柳林斋的点心,丽芳号的胭脂,朗玉号的珠翠,和清华布庄的绸缎,随随便便就买了一大车,请人送回了客栈。
穿梭过大街小巷,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这么一个棺材铺,铺子里黑洞洞的,冥烛纸钱寿装棺材,一应俱全,就是略显阴森。
两人买了一篮子的冥烛纸钱,飞也似的逃离这个地方。
招摇在大街上,徐童潇走在前面,姚辛夷跟在她身后,手提着篮子,毕恭毕敬,不是姐姐,像个小丫鬟。
徐童潇偏过头,余光瞟着身后,低声道:“姐姐,你能快走几步跟上我吗?跟我说说话,我一个人走在前面,怪别扭的。”
“那不行,你我现在是主仆,我是你的丫鬟。”姚辛夷微微颔首,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低眉顺眼的轻声说道:“小姐前面好好走,奴婢在身后跟着,随时保护你的安全。”
徐童潇无奈的叹了口气,手端在身前,行的优雅。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掀起了盖在篮子上的绸布,一片冥钱飘飘悠悠的,从徐童潇眼前略过,飘落在街边买鸡蛋的摊子上,妥妥的盖住了一枚鸡蛋。
徐童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干咳两声,却是眼疾手快,直接转回身,手忙脚乱的拿着绸布将篮子盖好了,姚辛夷还没反应过来,惊的一愣一愣的。
一个尖锐的泼辣声音高喊着:“哎呦,这是哪个不开眼的,这纸钱是随便扔的嘛,扔别人摊子上,缺德不缺德啊,这不摆明了触人霉头呢嘛。”
随之一个鸡蛋,被摔碎在地上,姚辛夷才反应过来,伸手去触那篮子,开口道:“这个冥……”
“嘘,别说话。”徐童潇忙制止了姚辛夷的话,拉着她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优雅的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哈哈哈……”两人拐进了一个小巷子,互相嘲笑。
徐童潇收了笑意,指了指姚辛夷手中的篮子,轻声问道:“姐姐你说,咱们俩就这么拿着这些东西在街上招摇,是不是,有点……晦气啊?”
姚辛夷干咳两声,在一侧站好,掸了掸衣裙,颔首轻语道:“咳咳,小姐,咱们可说好了的,不准再叫我姐姐了,听到没有?”
徐童潇撇撇嘴,眉轻蹙,低声说道:“可是我别扭。”
姚辛夷长舒一口气,语气瞬间冷透了,说道:“不行,别扭也得改,为了我们日后行走方便,为了咱们的小命,必须得改,快,试试叫辛夷,来。”
“哦。”徐童潇捋了捋鬓边青丝,又舔了舔唇,咧嘴一笑,问道:“辛夷,你说是不是不太吉利。”
姚辛夷满意的点了点头,颔首轻语:“嗯,那就这样,我先拿回客栈,你在外面等我,刚才那条街往前走,有一间茶楼,你去喝杯茶,我很快就回来。”
徐童潇端了端衣袖,笑笑说道:“那你快些回来,本小姐在茶楼等你。”
“是,奴婢遵命。”姚辛夷笑着颔首,转身往回走。
徐童潇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走出了小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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