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搭起来,宽大的屏风立于台上,两面长桌分放于台子两侧,二楼一人,手握红绸,直连接到顶梁之上。
徐童潇带着姚辛夷,跨步上台,静立于一侧长桌,她双手交叠端放于身前,落落大方的模样,满满的高傲之气,淡眼扫过众人,像极了一个从容淡定的才女。
朱守谦呆立在台下,他眼前的徐童潇,这张脸竟与前日紫金山上的那一位一模一样,她是那个会施诡计的小妖女。
那日,朱允炆也在紫金山上,他也是终于认了个清楚。
朱允炆站起身来,掸了掸褶皱的衣衫,转脸面对着朱守谦与李景隆,笑问道:“你们两个谁随我上去啊?”
早先吃了这小丫头一次暗亏,可不乐意往前凑合,朱守谦往桌上一靠,不耐的说道:“我不去了,让景隆陪你上去吧,我就在这儿瞧着。”
朱允炆轻挑挑眉头,携着李景隆往台上去,站于另一侧。
朱棣抬眼,饶有兴致的瞧着这高台之上站着的人儿,不知自己才疏学浅,大敌当前竟还如此肆意,气势上倒是不输。
玉芷落座于屏风之后,出口之声仿若天籁,她轻笑两声说道:“我们年年念诗作对,也没什么意思,今儿个就换个玩法,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全听玉夫人的。”徐童潇淡笑轻语。
朱允炆礼貌的颔首,说道:“姑娘说是,那我也没意见。”
“好!”玉芷往椅背上靠了靠,朗声道:“规矩是这样的,我会差人从二楼撒下一叠纸张,每张纸上皆有字,可成两句诗,将诗誊写于白纸之上,所写之诗更多人觉优者,胜,此局分三轮,提醒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字有重复,所接之纸越多越好。”
话语微顿,玉芷道:“第一题,诗意,时间飞逝,物是人非,二位请了。”
话音落,二楼那人一手挽绸,一手执纸,于屋顶盘旋,每抖一次手,便撒下少许纸张,一瞬间,纸张如雪一般纷纷撒落。
“辛夷上!”徐童潇嘴角轻扬,眼光锐利的盯着屋顶。
姚辛夷双手微握,跨步飞身而上,一把手捞了几张纸,塞给徐童潇,而楼上的纸还源源不断的往下撒。
李景隆也是快步上前,与姚辛夷分开两边,接起纸来。
台子上摊放了许许多多的纸张,徐童潇眉头蹙紧,眼睛从台面上掠过,字是都认得的,然而,要拼起来很难。
而朱允炆已经开始动笔,甩开了袖子,执笔挥毫。
李景隆担忧的瞧着徐童潇的方向,下一把该不该放水。
徐童潇忙乱中转过头,往台下望一眼,远远的后面,朱棣正冷着脸看着自己,那一刻,她的心竟然莫名的平静下来,其实,是有些凉的。
轻闭双眼,徐童潇长舒了一口气,再一次扫视一遍,素手执笔,于纸上执笔写下:“只看后浪催前浪,当悟新人胜旧人。”
一侧展出一张纸,朱允炆的纸上写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云霁跨步往前,笑笑轻语道:“诸位看官,请拿起刚刚小二送上的竹签,喜欢哪一位的诗作,便投至谁桌上,三局之后我们再做清算。”
玉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第二题,态度。”
又是一片飞雪降下,两人飞身去接,眼瞧着李景隆手快,姚辛夷发了狠,往近处贴了贴,一掌打在李景隆的胸口,打得他后退了几步,抽了抽嘴角,两手各抓了一把。
一炷香燃尽,双方展出诗句,同时,看官们可投票。
朱允炆:“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徐童潇:“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朱棣抿唇轻笑,饮了一口清茶,再抬眸时,恢复淡漠。
朱允炆对自己的学识还是很自信的,毕竟皇家的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做得储君,可见他的能耐了。
经过两题,徐童潇也放心了不少,虽然只有七年的学识,好在她们考的东西也不难,凭运气也是有些胜算的。
朱允炆淡淡一笑,说道:“请玉夫人再出一题。”
“最后一题了,两位,稳住。”玉芷淡语道:“命运。”
姚辛夷夺了头筹,抓了好一把回来,徐童潇细看了看,重复字太多,她低声一语道:“重复太多不成诗,你去跟国公大人换些来用。”
姚辛夷翻身一把抓住李景隆手中的纸,下意识的挥手,李景隆也抓住了姚辛夷手中的纸,姚辛夷手一松,扯过李景隆手中的那一叠,冷声道:“不成诗,换些来用。”
一炷香后,双方再一次展出诗句。
朱允炆:“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徐童潇:“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三局结束,云霁走上台前,说道:“请大家投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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