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越是静谧,越是让人心安,最适合谈秘密。
皇宫一处僻静院落,蓝封峤四下里瞧了瞧,便闪了进去。
朱守谦蹭的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招呼道:“你来了?”
蓝封峤微微颔首,凉声问道:“王爷找我何事?”
朱守谦往门外张望了一番,确认了无事,才转回身问道:“你可瞧的真切了,今日锦兰苑宴,皇上拿的,可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蓝封峤嘴角抽动,淡淡低语道:“没人见过什么传国玉玺的,自然辩不出真假来。”
“不不不。”朱守谦若有所思的摆了摆手,踱了几步,回转头,说道:“皇上说,那是燕王献上的宝贝,若是燕王,我倒觉得此物可能是真。”
“怎么说?”蓝封峤下意识的问出声来。
朱守谦敲了敲手,眼神有些飘忽,出口的话微微有些颤抖,道:“燕王一向颇有能耐,否则也不会得皇上如此器重,他做事干净果决,不留一丝痕迹,我总觉得他私交甚广,暗中有些势力。”
闻言,蓝封峤微敛双眸,淡漠的说道:“可传国玉玺这东西,可不容易弄到手吧。”
朱守谦咽了口口水,说道:“我曾听过这样的传闻,说传国玉玺,于元朝城破之时,便已经遗失了,会不会是有人捡到了,却不识货,随随便便转手给卖了,辗转到了燕王手中。”
蓝封峤不禁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笑语道:“怎么可能呢,传国玉玺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人都说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元朝皇帝就算匆忙逃亡,也不可能如此大意给丢了。”
朱守谦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燕王不会与元朝人有关系吧,否则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就到了他手里了呢?”
心口猛地一收紧,蓝封峤脑中闪现了一个名字,徐童潇。
朱守谦眼中闪现一丝阴狠,冷冷的说道:“我一定要查出燕王的秘密,至他于死地,有他在的一天,我这心,始终悬着。”
蓝封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低低一语,道:“我与你是一样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着,各自盘算着。
与此同时,徐童潇接到了秘密召令,只身来到皇帝寝宫。
徐童潇跨步进门,轻抚了抚身,道:“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朱元璋闻声抬眸,颇和爱的笑了笑,起身迎上前,轻语道:“朕之所以这么晚宣你过来,是想谈些,只有你我二人才能谈的话。”
“是。”徐童潇微微颔首,低眉顺眼的应和了一句。
朱元璋咯咯一笑,仿若随口说说般的问了一句:“毒虫钻心的感觉,怎么样?”
徐童潇猛地抬眸,眼中一丝惊讶闪过,顷刻间便化为笑意,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我的牢狱之灾,和锥心之痛,尽是拜皇上所赐,童潇多谢皇上抬爱了。”
朱元璋突然温和不再,冷了声线,道:“你不必心有不满,口中不悦,潇云风既然选上了你,你自然有这个能耐化解一切,否则,朕要你何用?”
徐童潇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没见着,我毒发之时的模样,否则就不会说我很有能耐了,此番若非神助,我怕是要死在狱中了。”
朱元璋复抬眸,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是燕王,朕知道,应天府尹已将此事上报。”
徐童潇亦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凉声问道:“接近燕王是我的任务,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对不对?”
“不错。”朱元璋挑着眉点了点头,反手从书案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药瓶,扔了过来,说道:“你应得的。”
徐童潇将那药瓶握于手中,慌忙打开,倒出来的却只有半粒药丸,下意识的低语一声,道:“半颗?”
朱元璋双手背于身后,嘴角扬着一抹笑容,却是冷冷的低语,道:“不妨告诉你,纵使潇云风那么说,但对你的身份朕也并非尽信,还是得考考你。”
徐童潇面色略有些黯淡,低语道:“请皇上给出考题。”
朱元璋问道:“告诉朕,你接近燕王的计划是什么?”
徐童潇想也没想,目光望向前方,略有些空洞,回答道:“嫁给他,若要形影不离,我必须成为他的枕边人,还得是他心尖上的那一个。”
“很好。”朱元璋似乎很满意她的计划,点了点头,笑笑说道:“嫁给燕王你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既然是徐家义女,你便回徐家吧,以徐家三小姐的身份出嫁。”
“好。”徐童潇敛眸冷语。
朱元璋嘴角笑意加深,轻拍了拍徐童潇的柳肩,恢复了那慈祥的声音,轻声说道:“很晚了,回去歇息吧。”
“民女告退。”徐童潇招呼一声,转身出了寝宫大门。
朱元璋行至书案边,借着烛光,于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一网打尽。
动脑子的东西,总是让人疲惫,与皇帝一番谈话之后,徐童潇拖沓着步子行回来,一进房门就瘫坐在外榻上。
“回来啦!”姚辛夷从内室迎出来,不管不顾的将她从床榻上拉起来,前前后后的抓了抓,细细打量,道:“怎么样?快给我瞧瞧。”
徐童潇被她抓得浑身痒痒,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无奈道:“呵呵呵你在干什么?”
姚辛夷看了好一阵才肯罢了手,淡漠冷声的说道:“好好瞧瞧你有没有少块肉,好去跟那老皇帝拼命。”
“让你失望了。”徐童潇轻挑了挑眉梢,自顾自的转了个圈,又坐回了榻上,双手一摊,道:“完好无损。”
姚辛夷连忙坐到另一侧,轻敲敲小方桌,悄声问道:“那他秘密召你前去,到底所为何事?”
徐童潇一句话出口,云淡风轻,道:“确认我的身份,交代新的任务,也顺便给了个下马威。”
敛眸,细细思忱一番,姚辛夷不由得心头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是……前日所遭遇的种种,都是因为皇帝?”
闻言,徐童潇竟是没心没肺的咧嘴笑笑,打趣着说道:“姐姐,你何时开窍了?自己就能想明白这些事,倒不用我给你分析解释了。”
“我又不是真的傻。”姚辛夷对着她翻了个大白眼,转而又问道:“那……可给你解药了。”
兀自叹了口气,徐童潇靠坐到椅背上,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道:“这老皇帝吝啬的很,解药只给了半颗,剩下的,等我回了徐家才肯给呢。”
姚辛夷猛的抬起眼眸,冷语道:“他要你回徐家吗?他此举意义何在呢?”
徐童潇眼眸幽幽,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低一语,道:“要么试试我,要么除掉我。”
姚辛夷不解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说清楚。”
徐童潇送到口边的茶杯又放下,凉声笑语,道:“我徐童潇于京中高调出现,却口口声声的不肯回徐家,要么我足够能耐,在此境遇下,依然可以以徐家三小姐的身份入府,那么我就算过关了。”
姚辛夷又问道:“那除掉你又怎么说?”
徐童潇素手于桌面上画了个圈圈,淡淡一语,道:“我若回不去徐家,剩下的那半颗解就药没有,不久之后,自然毒发身亡,或许这个才是他要的结果。”
一番解释之后,姚辛夷猛然明白过来,她拍了案,蹭的站起身来,冷声说道:“他一门心思的想要除掉你,却又不能明明白白的杀你,所以用这种手段。”
“嘘!”徐童潇连忙出声制止,而后快速起身行到她身侧,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勾起嗜血的唇角,幽幽冷语:“那是他还没有见识到我真正的能耐。”
咯咯咯笑了几声,徐童潇又在她肩上拍了拍,转身往房中去,边说道:“很晚了姐姐,我们该歇息了,明个儿早起,我们还得湖边赏景去呢。”
“好。”姚辛夷应了声,与她身后,瞧了瞧她的背影,嘴角缓缓延开一抹笑意,又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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