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气过后是剧痛带来的无力,进了客房,朱棣踉跄着几步到了床边,将徐童潇放在床上,他顺势坐在了脚踏上,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又能起身。
朱棣准备先处理最重的部分,他抬手去抚徐童潇因为扭伤有些错位的脚踝,轻声道:“忍着点儿!”
他的手刚一碰到,徐童潇就浑身一个激灵,可怜巴巴的说道:“嘶疼,先不要动它了吧,你身上还流着血,要不我先给你包扎吧。”
朱棣将她按坐在床上,冷声威胁道:“你这骨头错了位,不尽快正回来,一辈子都走不了路。”
“很疼,忍着!”似警告般的说了一句,朱棣抬手又握住了徐童潇的脚踝,自顾自的深吸一口气,手上用力一推。
“啊……”徐童潇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连着颤抖的尾音拖得老长,疼的她就快窒息,甚至有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
那一阵剧痛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了许久,徐童潇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被她一手抓住了,至此,朱棣才安了心。
他站起身时,面色已经变得惨白,转身正准备出门打水,突然觉得心口一痛,他手抚着胸口,整个人栽倒在地。
“天佑!”徐童潇见此,连忙起身,却由于脚伤的关系吃了痛,一条腿整个软掉,连滚带爬的摔在了地上。
徐童潇将他托着,突然嘲讽的冷笑一声,说道:“你说我们怎么会这么狼狈啊。”
朱棣淡眼轻抬了抬,低语道:“这就是江湖的险恶,这就是跟我一起的险恶。”
“我自己乐意。”徐童潇自顾自的低低一语,便扯着他起身,道:“来,起来。”
将朱棣安置在床上,徐童潇一瘸一拐的出门打了水,给清理了伤口,又上了药包扎好,由于朱棣背上有伤,所以他只能背对着床边,加上没有徐童潇的聒噪,没一会儿他就沉沉的睡去。
徐童潇给自己处理了伤口,夜已过半,她抬眼看了看睡着的朱棣,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随后在房间门口焚了剧毒的夹竹桃枝。
一夜平静,第二日被吵醒时是清晨,门口的絮絮人声吵的人心烦,徐童潇抬眼看看熟睡的朱棣,满心的不乐意,已经准备好出去跟他们辩个高低。
房门一开,徐童潇整个人臭着一张脸,不悦的说道:“大清早在别人门前吵什么吵啊?”
这一句没有得到回应,她下意识的低头瞧了一眼地上,不由得心惊,门前的地上竟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好几个黑衣人,面色惨白惨白,眼眶乌青,嘴唇发黑,是中毒不错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奇怪,没有夹竹桃的味道,于是问道:“你们在我门前杀人了?”
华山派冷哼一声说道:“装什么傻呀,有胆子杀人却没胆认啊。”
闻此言,徐童潇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似打趣着说道:“我在自己门前杀人?呵呵那跟敲锣打鼓的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凶手有什么区别。”
又有一人说道:“是啊,别人都这么想,所以刚好可以让你逃避嫌疑。”
徐童潇淡眼扫视了他们一番,突然扬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说,知道你们忌惮我们你们想赢,找晦气也没有这么找的吧,杀人陷害,亏你们想的出来。”
少林人听着这话,满心的不高兴,冷声说道:“我们六大门派向来只做正义之事,光明磊落,岂容你这般诋毁。”
这话一出,徐童潇颇不敢相信的挑了挑眉头,掸了掸自己的衣裙,后才笑语道:“呵呵呵,想想我这一身的伤啊,怎么有人能侃侃而谈说自己光明磊落,呵呵呵。”
她话音落,整个楼中突然鸦雀无声,难道她已经完全知道了吗?仿佛从一开始她就在引导,引导着别人自己露出马脚,至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都让让,都让让。”一个声音从楼下传过来,高声喊着:“府尹大人到!”
“唉呀,怎么死这么多人呢?”府尹齐致远带着一众兵将赶到,看了满地的尸首,下意识的低吼一声:“谁干的?”
“当然是在谁的门前就是谁干的了。”一人说着这话,直接就将一个眼神抛到了徐童潇身上。
齐致远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道:“你?”
徐童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辩解道:“大人,我没杀人,都是他们诬陷我的。”
齐致远暗自思衬了一番,指指那群黑衣人,问道:“这人不都死你门前了吗?”
徐童潇抿唇一笑,自以为讲了个很合理的理由,道:“您见哪个凶手杀完了人还等在尸首旁边,等着别人来抓的呀,我就是杀人也不会在自己的门前杀呀,就算我在门前杀的,那也得把尸体处理干净了呀。”
这话说着,齐致远并未给什么反应,徐童潇便撩起了裙子,露出了自己的小腿,腿上缠绕着一圈纱布,丝丝血迹渗出,她眉头微蹙,道:“但是您瞧瞧我,瞧瞧我这伤,我像是能杀人的人吗?”
齐致远口中啧啧,直叹道:“可不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家,柔柔弱弱的,怎么能杀这么多人呢,哎不能吧。”
这时六大门派派众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道:“她自己当然不行了,可是这房里还有个男人呢。”
齐致远闻言一惊,道:“嗯?搜搜!”
徐童潇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撑开挡住,道:“哎不行,你不能进去,我家爷在休息,不可打扰。”
双方正对峙时,房中突然传出了闷闷的男声,问道:“晓风,怎么了?”
闻言,徐童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不由得轻闭双眼,然后心里开始盘算新的说辞,这时齐致远跨步进门,将她挤到一侧,道:“让让让……”
那床上侧身欲起的,苍白的面色,披散着头发,虽然憔悴至极,但齐致远还是认出了他,当即一愣,站定。
徐童潇拖着一条残腿,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去,还一边说道:“大人,您瞧瞧,这人都起不来身了,怎么杀人呐。”
“你们说……这俩是凶手?”齐致远扬了扬眉毛,回头扫视了众人一圈,问道:“一个腿脚不利索,一个卧床不起,杀了十好几个人?你们当本官是傻子吗?”
齐致远这一声低吼,吼得众人一懵,当即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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