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西绣岭到第三峰老君殿的断层北麓处为一转折,由此向西南呈阶梯状延伸渐成缓坡。
每当夕阳西下,回光返照,复经折射,楼殿亭台,崖壁幽谷,苍松翠柏,仿佛金光笼罩,各呈异彩,景色格外绮丽,有“骊山晚照”之美誉。
这一美景太远之处观不得,太近之处亦观不得,不远不近处有一灞河,那里观看骊山晚照最佳。
徐童潇捡了一颗小石子,扔进河中打了几个水漂,不耐的抱怨道:“我还以为要回家了,这太阳都快落山,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邓月华闻言,转头瞪了她一眼,说道:“自然是有好东西可看了,你们可听过骊山晚照?”
朱榑一听便来了兴致,霎时间满目憧憬,道:“骊山晚照?那可是来西安最不能错过的景致啊。”
朱樉回身一指,指向西绣峰方向,道:“就在这里,看夕阳映照,骊山晚景,最佳。”
那时,夕阳西下,映照着骊山,仿若被金光笼罩,美极。
正沉浸于美景中的几个人,在徐童潇一个定身之后警觉,只听得徐童潇幽幽低语道:“有生人。”
果然,这一声之后,河水中漩涡起,一众杀手冲出了水面,手握大刀朝几人杀将而来。
朱樉一见杀手至,赶忙将邓月华护于身后,大手一指,王爷范儿进献,朗声喝道:“何人大胆,竟敢行刺?”
那杀手冷声高喊道:“无良秦王,剥削百姓,民不聊生,死伤无数,今日我要为死去的无辜之人报仇。”
话音落,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抽刀而上,分散开来的众人,多直奔燕王等人。
朱榑连忙将徐童潇跟朱棣往后推去,边说道:“躲远些,保护好我哥。”
随手抽出徐童潇腰间别着的金丝折扇,唰的一开,大手一横,一己之身护住哥嫂,许那些杀手都是滥竽充数的货色,最终几人完好无损。
唯秦王为护邓月华手臂被人砍伤,几人便匆忙回了府。
秦王伤了手臂,请了大夫过府,站了一屋子的人关心伤势,大夫说无事,一群人像房梁子一样杵着做什么,便全给赶了出来,房中只留邓月华跟两个丫头。
行在回院的路上,徐童潇自顾自低语抱怨道:“真的是,自从进了这秦王蕃,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停过。”
她自以为这话说的小声,他俩可能听不见,然而朱棣突然开口,幽幽冷冷的问道:“你觉得……这次的杀手是何人?”
闻言,徐童潇心头不由得一颤,朱榑快嘴接话道:“不说是找秦王报仇的吗?”
徐童潇轻摇了摇头,眼中一丝危险闪过,凉声道:“步步杀招,直指你我,虽然最后还是他们受了伤,但总不会是那么简单。”
朱棣抬了抬眼眸,勾起唇角的邪魅嗜血,冷语道:“若我们死在荒郊,双剑在何处,便就是谁的了。”
“啊!”朱榑恍然大悟,自拍了拍脑袋,怎么没有想到二王兄竟然是如此深沉的心思。
正行着,到门前,忽见门边一株铃兰,似是邓二夫人送的那一株,她轻声疑问道:“诶,这铃兰怎么给栽到外面来了?”
房中正巧出来一人,见他们一行从外而来,赶忙迎了上来,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唤道:“奴婢香草,见过二位王爷,见过潇夫人。”
徐童潇只觉有些意外,问道:“香草?你怎么在这里?王妃差你来的?可是有何事吗?”
“咱家王妃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三位请进。”香草笑嘻嘻的,赶忙往回带路去了,一边喊道:“王妃娘娘,两位爷跟夫人回来了!”
秦王妃由香草搀扶着起身,她轻咳了两声,才曲了曲膝,抚身道:“观音奴给二位王爷见礼了,潇夫人有礼!”
徐童潇回了一礼,轻抬眼眸将她打量了一番,她一身暗棕色的衣裙,长发挽髻束在脑后,苍白的面色,让她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
徐童潇说道:“王妃娘娘,香草说您早便来了,何时来的,怎的也不差人通知一声呢。”
“我来时你们正好跟王爷出门游赏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便一直等在这里了。”秦王妃微微一笑,苍白的她笑起来也颇无力的样子,又道:“也是我连日来一直病着,实在是有些怠慢了你们,想着等一等总会回来的,便一直未归。”
闻言,朱榑不由得惊讶道:“你在这儿等了三日了?身子可怕是吃不消吧。”
秦王妃轻摇了摇头,笑意盈盈的说道:“没事,我虽是个无宠的王妃,该有的礼数还没丢。”
朱棣听闻她此言,连忙摇了摇手,连连说道:“王妃嫂子折煞我兄弟二人了,晓风亦当不起你如此之礼,原就是我们失了规矩,知你身子不好,合该我们去拜访你才对。”
秦王妃颔了颔首,转头便是看向了徐童潇的方向,笑语道:“你们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我此番拖着病躯来此,是为了寻一寻童潇,帮我个忙的。”
“那我们坐下说,嫂子请。”朱棣赶忙招呼她落了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秦王妃自顾自的笑了笑,提及重阳节时绕是是有些憧憬的,她道:“重阳佳节将至,府上总得热闹一番,太多的东西需要置办,可你也瞧见我这身子骨,便想着找你,是否可以随我同去。”
朱榑剑眉一蹙,问道:“这样的事情怎的还需劳动王妃大驾,邓二夫人那般得宠,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她来操持吗?”
秦王妃突然有片刻的迟疑,香草似是无心,冲口而出:“邓二夫人多陪伴王爷左右,府上这种大小事务一概不碰,就是给了她她也未必做的好,到时候还是咱们家王妃娘娘落下埋怨,所以娘娘一向都自己操持。”
“香草,不许胡说。”秦王妃回头呵斥了一句,而后转回头,恢复了轻声,只道:“邓二夫人素来得宠,随王爷出门进府的,我整日里没什么事做便多做些罢,只是不知童潇你可愿意被我叨扰,随我同去。”
徐童潇未有片刻的迟疑思考,赶忙应了下来,乐的快要蹦起来,直说道:“去啊,当然去了,我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呢,托王妃的福,可以一次逛个够吧。”
“那便说定了,过两日我让香草来请你。”秦王妃笑笑的说了一句,便携了香草的手,往外行去。
香草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一边说道:“娘娘咱回去后便早些歇息吧,这几日都没怎么合过眼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秦王妃俶的站定了,又转回头向朱棣,说道:“燕王,你这院子似乎不太干净,这两晚我宿在这里,每每总是听到有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进了来,别有什么好东西都给糟蹋了。”
闻及此言,朱棣微微一怔,片刻即恢复如常,微微颔首笑语道:“我记下了,谢王妃嫂子关怀。”
至此,对话结束,秦王妃走,几人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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