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七章 老朱:咱有你这样的乖孙儿,此生何憾?(1 / 1)姜阿山小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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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闹得很大。

整个东宫都被惊动了。

等太医赶到的时候,朱允炆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朱允熞早到了外面,房间里那么臭,他可不想多闻。

当然,兄弟情深的戏码还是继续表演的。

他现在脸上仍是一脸关切紧张之色,眼巴巴看着房内,嘴中似乎还在默默祈祷着。

至于祈祷的内容,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衡王殿下是吃了牵机药,所幸抢救及时,已无大碍。再开一个方子,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太医给朱允炆诊过脉,当即就开了方子。

府中的宫女太监,皆是松了口气。

衡王殿下没有中毒身亡,他们也不用受牵连。

而且,他们抢救及时,救了衡王一命,想来陛下还会有赏赐。

大家反而因此而高兴了起来。

只有躺在床上的朱允炆,一双眼睛如死鱼般,直愣愣的盯着床顶。

耻辱啊!

奇耻大辱啊!

他堂堂皇长孙,陛下亲封的衡王殿下,竟然被一群宫女太监抓着强行灌粪。

朱允炆一想起那個画面,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滋味,那感觉,那场面……

他后来也是几乎快将胃都吐出来了。

朱允熞后来又吩咐说,不可以给衡王洗澡,清洁身体,理由是他如今尚未痊愈,恐伤了风寒。

朱允炆现在一身还是臭气熏天。

宫女太监出入都强忍掩鼻。

可他却只能躺在房间内,默默承受。

若是自杀可洗涮今日的耻辱,朱允炆一定毫不犹豫的自杀。

但,已经晚了。

他恨啊!

思来想去,他也发现问题很可能是出在冯大壮身上。

那般大张旗鼓的炮制马钱子,肯定会惹人注目,因此而怀疑。

如果自己不自作聪明的找冯大壮,只当没这回事,悄悄的下毒,可能就成功了。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

“娘,让二哥好生休息吧,您就别去打扰他了。”

房间外面,朱允熞拦住了前来看望儿子的吕氏。

里面的味道太冲,还是别让母亲进去了。

朱允炆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朱允熞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只能装出为兄长伤心的样子。

唉,演戏也是很累的!

吕氏闻言止步,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太医问道:“衡王殿下的症状,是中了牵机药的毒,不知府中近日可有人购买马钱子?”

旁边有小太监说道:“冯公公前些日子被陛下打了板子,近日买来了马钱子,正在炮制,说是用来治疗屁股伤痛。”

“荒唐!”太医道:“马钱子炮制后虽有通络消肿之效,却仅止用于跌打损伤,他挨了板子,用马钱子治疗,明显是药不对症了,这是哪个庸医给他开的方子?”

“听说不是大夫的方子,是衡王殿下赐的。之前马公公用的也不是这药,才刚刚换的。”小太监低声说道。

“想不到今日衡王殿下请太孙殿下赴宴,竟然中了马钱子的毒。”

这番话一说出来,场中众人的脸色顿时都是微微一变。

太医也闭口不言了。

常在宫中行走,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什么事不参与为好。

吕氏心乱如麻,也不及细想,脱口而出道:“既是炆儿赐给他的药,他为何会用来给炆儿下毒?”

说完之后,她也终于回过神来了,目光落到朱允熞身上,露出惊恐之色。

朱允熞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哥也是一番好意,才请我赴宴。还特意为此精心准备的酒菜,想不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冯大壮,真该千刀万剐,还不立即将他抓了。”

吕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能从侧妃升为太子妃,心智自非常人能比。

刚才只是见儿子中毒,心中大乱,此际回过神来,哪还能不明白。

但越是如此,越感到难过万分。

朱允炆和朱允熞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兄弟相残,做娘的怎能不伤心呢?

“娘,此事我自会处理好,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朱允熞轻声道。

吕氏看着朱允熞,将其抱入怀中,一时间泪如泉涌。

……

……

……

“太孙殿下!救救奴婢啊!”

冯大壮跪在朱允熞面前,伏地不起。

“本宫救不了你。”朱允熞道:“本宫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拒绝了。”

受了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他给收买了,甚至别人提醒,犹不自醒。

愚蠢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奴婢是撞见了……”

冯大壮刚一开口,就被朱允熞打断。

“这些事,你不必告诉本宫,本宫现在也不想知道。待明日见了陛下,你再说不迟。”

“你我主仆一场,你的家人,我会尽力保他们周全。”

“待你见了陛下,所有的事,都实话实说就行了。”

“奴婢明白了,谢太孙殿下。”冯大壮面色惨白,知道自己必定是难逃一死,能保住家人不被牵连,就已经是万幸了。

……

第二日一早,朱允熞来到御书房。

老朱的神色,非常难看。

不久前儿子朱樉被婢女下毒,以致身亡。

这才过去多久,如今又发生了皇长孙中毒之事,他如何能不震怒?

昨天晚上,锦衣卫已是全体出动,正在彻查此事。

“奴婢去药铺买药,正好碰到衡王殿下,他穿着布衣,没有带一名随从,奴婢险些认为自己看错了人,衡王殿下怎么会一个人去药铺买药呢?”

“衡王殿下让奴婢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他人。”

“后来药铺的掌柜告诉奴婢,说衡王殿下买的是马钱子,此物有毒……”

……

冯大壮跪在御书房内,将自己如何撞见朱允炆,回府又如何被他叫去,如何赐药,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

此时,蒋瓛已带着锦衣卫,将药铺的掌柜,伙计全部抓了来。

两相对照,证明冯大壮所说的正确无误。

至于衡王赐药之事,因为冯大壮炮制马钱子并非秘密,东宫中的宫女太监皆可作证。

老朱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堂堂衡王,就算要赏赐一位奴婢药物,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买。

更何况还是微服私行,连一个随从都不带,唯恐被别人知道了。

什么事需要如此严格保密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其用意已是呼之欲出了。

审理完之后,老朱长叹一声,整个人都似是瞬间衰老了一大截。

比孙儿中毒更让他心痛的,是他们骨肉相残。

朱允熞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太监都退下去。

他走到老朱身旁,摇了摇他的身体,说道:“皇爷爷,孙儿是不是做错了?”

“孙儿看那些变戏法的,能快速将手中的东西和其他东西换过来,便玩心大起,想着自己也试试。”

“晚晚,我趁着二哥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酒和他的酒换了过来。”

“二哥没有发现,孙儿还很高兴,以为自己很厉害。”

“没想到,二哥竟然中毒了。”

“若是孙儿没有换酒,那中毒的就是孙儿,不是二哥了。”

“是孙儿害了二哥!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拥有小孩子的身体,就是有这门好处。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老朱对骨肉亲情极度重视,这时候,就需要表演的艺术了。

果然。

老朱大为感动,又是不解,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道:“都是你二哥心肠坏,想下毒害你,才作法自毙,是他罪有应得,你不恨你二哥吗?”

朱允熞抬头,擦了擦眼睛上的泪水,道:“孙儿为什么要恨二哥啊?都是因为孙儿不好,夺走了本来属于二哥的储君之位,二哥才因此忌恨我。呜呜呜,皇爷爷,要不将孙儿的诸君之位让给二哥好不好?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非常伤心难过。

“胡闹!”老朱斥责道:“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你如此聪慧,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何况储君之位,岂是小可。名份既定,哪有随便更改的?还有,你之前也不是说了,天下为公,你二哥不适合做储君吗?”

“可是我要二哥好好活着,我不要二哥死啊!”

朱允熞不管不顾,大哭大闹了起来。

他很清楚,越是如此,老朱才会越感动。

果然。

老朱听他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好孩子!乖孙儿!真是咱的乖孙儿!咱有你这么一个乖孙儿,此生何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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