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心中沉思一瞬，看着方牧之询问道：“方兄，你既然和百杀观的弟子交过手，可领教百杀观的百杀大神通？”

“很强。”

方牧之目光凝重一些，开口道：“那人从最初偷袭我之时的战斗力，截止我将其打伤之时，一刻钟的交战，他的战力增强了一倍有余。”

“我曾听师父说起过百杀观的百杀大神通，神通极限增强似乎是三倍。”方牧之又补充道。

柳常微微颔首，他师尊赤灵子也说过这话，百杀大神通的增长在战斗之中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点点增长，持续升温。

而将百杀大神通修炼到大成之后，战斗中的战力会持续增长到三倍的极限，这个时候，杀势也积累到顶点。

进入这个状态之后，肉身和元神将陷入极度亢奋状态，不知疲倦，不知痛苦，在自身周遭可以主动形成百杀领域，汲取领域之内溢散元神，鲜血，灵气，补充自身。

百杀观的弟子很适合打群战。

方牧之看着柳常，也告诫道：“百杀观的弟子都是疯子，一旦被他们其中一個盯上，那就是一条隐藏在阴影里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窜出来咬你一口，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总之，死的不会是我。”

柳常神色平静，目光自信，以他如今的实力，寻常的第一天骄为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是将百杀大神通修炼到大成的第一天骄，而柳常放任他将百杀大神通蓄势到顶点。

但，这不可能。

他只想得到百杀大神通，若是想要了解，完全可以等自己掌握之后，而不是和百杀观的弟子硬碰硬。

方牧之眉头一挑，笑道：“柳兄对于自己的实力似乎十分自信，如果不是我现在已经突破炼虚境，我倒是想和柳兄切磋切磋。”

“可惜了，方兄突破的太快，或许，等我也突破炼虚境之后？”

柳常微微一笑，他也很想和方牧之交手，试一试蜀山剑道，不过同境界下，方牧之赢不了。

“可以，我等着柳兄！”

方牧之跃跃欲试，作为区别天才的天骄并不多，虽然各大势力的天骄集中在一起人数也绝对不少，但是不可能集中，而是分散在各地。

因此，互相之间的切磋也弥足珍贵，能够更好的清楚自身的短板所在。

只是如今的大唐，似乎有缓缓聚集各山门世家天骄弟子的态势。

“来，喝酒，方兄我敬你一杯。”

另外五人刚开始还有些生分，毕竟习惯了杀妖，突然和妖修坐在一起，还是人家的宫中喝酒吃菜，这心态有些难以转换，不过随着几壶酒下肚，几人也彻底热络，其中一人放的开，已经和敖鼍勾肩搭背。

方司正和这位姓柳的蛟龙如此熟识，那这黑水河在他们临龙府巡妖司的辖地之内，便不可能和他们再产生冲突争斗。

很快。

宫中小妖喝的躺了一地。

方牧之脸上泛红，这灵酒可比凡酒厉害的多。

“柳兄，百杀观弟子就是隐藏在阴影里的毒蛇，淮河流域如此之广，你一个明面之人想要寻找暗中的他们，太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出名声，刺激这些阴影中的毒蛇将你当成…猎物！”

“天骄弟子少见，许多势力的天骄都在各自山门，百杀观的天骄弟子想要寻找势均力敌的天骄猎杀有难度，你若是浮出水面，他们一定会来，只是得小心，他们可不会提前告知你——我到了，而是隐藏在暗中，觊觎你的头颅。”

柳常微微颔首，笑着道：“打出名声再简单不过，无非就是踢场子罢了，将明面上一些势力挨个踢一遍，名声自然便来了。”

方牧之点头，想要声名鹊起，有的是方法，但是最简单的，无非踢山。

“所以，柳兄想要去踢那座山？临龙府内的这些？”

柳常摇头，笑道：“欺负普通的炼神境没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百杀观的弟子需要躲藏，直接光明正大去登门挑战天骄好了。”

“淮河流域多的是妖族水宫以及练气士的家族山门。”

说罢，柳常看向一旁醉醺醺的敖鼍，问道：“敖鼍道友，墨河水宫之内可有天骄？”

“墨河水宫？”

敖鼍目光一怔，迷离的目光瞬间焕发神采，低声道：“玄蛟道友第一脚要去踢墨河水宫？”

“不错。”柳常点头。

“嘿！”敖鼍咧嘴一笑，神色兴奋，柳常踢其他的水宫山门他没有兴趣，但是踢墨河水宫，那他可就太有兴趣了。

他早就看那些人不爽了！

“墨河水宫这一代有三位天骄，实力应该都是末位，分别名为敖寒、敖渊、敖葵，不过敖寒已经突破练虚境，另外，敖渊是炼神境圆满，敖葵是炼神境后期。”

“敖渊的天赋最强。”敖鼍又补充道。

柳常微微点头一笑，让他去打一位末位天骄有些欺负人了。

不过百杀观的天骄弟子数量也有限，自己若是展现第一层次的实力，淮河流域这么大，谁知道附近又没有百杀观的第一层次。

他是为了神通，也是为了积攒本源之炁，不能设置这么高的限制。

既然如此，那就将自己伪装为末位天骄的实力，如此吸引的目标人群就更大了，也更容易有鱼儿上钩。

“那就打这个敖渊。”柳常道。

敖鼍露笑，问道：“需要我先去下挑战书吗？”

柳常摆摆手：“不必准备这种东西，直接前往墨河就是了，最好是挑一个好日子，有外客的好日子。”

敖鼍目光明亮，沉吟思索一瞬，看向柳常开口笑道：“那就是三天后，这一天是曾祖母的逢百寿诞，来客很多，兴许还有外来的天骄，我那父亲之前给我来信，让我回去给曾祖母祝寿。”

“我本是不想，便没搭理，不过现在，可以回。”

柳常颔首一笑，道：“那就三天后去一趟墨河水宫。”

“好！”

……

酒席散场之后，柳常将方牧之送出黑水河，随后笑着稽首道：“方兄，等我得空了，去你巡妖司喝茶。”

方牧之笑道：“我这巡妖司现在还要帮镇道司处理一些事情，忙得很，茶是没得喝，但是抓人抓妖的事情不少，柳兄可能若是来了，只能帮忙。”

“力所能及之下，只要方兄派人来请，我能帮必然帮忙。”

柳常微微一笑，方牧之帮过他，而且人也很对他脾气，又或许是他自己心中对于蜀山弟子这个身份有一定滤镜加持。

“好，那今日就告辞了。”方牧之笑道。

“方兄再会。”

“再会。”

方牧之带着自己巡妖司的五名下属离去。

黑水河岸边山林之中，几名张家的练气士躲藏看着，目光呆滞的看着空中有说有笑的两方人马。

他怀疑自己没睡醒，又或许被三位老祖死亡的场面震的神志不清……

巡妖司的练气士怎么可能和杀了人的妖修有说有笑，满脸通红，像是喝了酒。

“完了……”

张家彻底完了，几名练气境张家练气士失魂落魄。

其中一人怒道：“巡妖司定然是收了黑水河的好处！竟然帮着妖修！他们不配在巡妖司当差，都是吃里扒外的混蛋！”

“我要去告他们！”

啪！

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呵斥道：“闭嘴！”

“三位老祖虽然死了，但是家族积蓄还在，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告巡妖司？你脑子被驴踢了！想让我张家灭门绝种不成！”

“大哥……”

“闭嘴，立马回去收缩抛售一部分产业，我们暂时龟缩一阵，家族积蓄本是为了老祖练虚境准备，如今只能用在突破突破炼神境之上。”

黑水河上空，柳常目光转动，看向那几名张家练气士身上。

“道友可是要杀了这几个告状的小家伙？”

柳常摆摆手，道：“没兴趣，你若想去便去。”

“莪也懒得理会这几个小蚂蚁。”

柳常转身沉入黑水河中，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发挥几成力量，才能达到所谓末位天骄的水准？

思来想去。

算了。

随对手发挥，只要他永远比对方高一头，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