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忽然想起什么,忙追到楼道口,对宁康道:“哥!你不能去上海!你要是去了上海,爸妈就会……就会……”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父母空难的事说出来。
宁康有些不耐烦:“会怎样?你说清楚一点!”她泪水“哗”地流了下来,眼光透出一种哀痛,轻声道:“你若去了上海,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宁康只以为宁夏是说客,瞪了她一眼,拉着简娜迅速离开了。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宁夏隐约听见母亲哭诉和父亲劝说的声音,叹一口气,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下。就在坐下那一瞬间,整个房间忽然一黑,所有的灯光顿时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宁夏的口鼻又呼出一道道白色雾气,四周的温度像是降到零点,巨大的寒意渗透了宁夏全身每个毛孔。
刚才还传来声响的父母房间此刻也静谧无声,只剩下客厅内的时钟砸滴滴答答地响着。一种巨大的恐怖感向宁夏周身挤了过来,直挤得她透不过气来。
“嘀零零”一阵大作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内尤为刺耳。那是从客厅的茶几上传来的座机铃声。
宁夏在黑暗之中一把接过电话,慢慢地把听筒靠近耳边,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是宁康。
“小夏!”
“……”宁夏不知道这是否是刚才梦境的延续或是别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但听筒内又传来宁康的呼叫声:“喂!喂!小夏!小夏!”
“我在呢!”宁夏忙回答道。
“吓死我了!以为你出事了呢?”宁康的口气比平时有些奇怪,声调是那种接近高音的部分,听起来怪异又刺耳。
“什么事?哥!”
“……”那边好半天没有说话,一阵抽泣声传来,接着宁康带有哭调的高音传了过来
“你嫂子她……她……走了!”
“走了?”宁夏不明白什么意思。
“呜呜呜……她今天被……一辆水泥卡车……压了过去……”宁康的哭声混合着含糊不清的话语终于说完了。
心中一凉,听筒从手中滑落,宁夏瘫软在沙发上。从断断续续的宁康的哭诉中得知,简娜在下午下班回家,路过一处施工工地的时候,忽然,施工工地中一辆疯也似的水泥搅拌车朝简娜冲了过去,并一直到撞到对面楼房的墙壁上才停止下来,对面楼房的墙壁都被撞了一个大窟窿。简娜当时的惨状简直可以用“被压成肉酱”来形容,整个身体几乎已经不可辨认。宁康一听说,几乎立刻昏倒,在极度悲伤和恐惧之中,他才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世上唯一的妹妹拨通了电话。
在接下来的几天,宁夏几乎每天都给宁康打上十个以上的电话,为的是不让宁康崩溃和失去理智。他一度在电话中提到过那个喝醉了的水泥车司机,尽管他已经被警方拘留。但宁夏还是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他准备去向那个司机报复。
担心了整整半个月之后,宁康从上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