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轻轻拍了拍陆然清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放心,有我在这,他得给我面子。
果不其然,李三钱说了后话:“本该是这个样子,但你家夫君与我家少堂主有些许情分,昨日我家少堂主向堂主求情,这次就算是紫衣堂帮忙了,不让你“让本”,“让利”就好。”
李三钱话还没说完,温韵就立马起身拜谢:“多谢李爷,多谢白少堂主,也多谢白堂主。”
“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李三钱按了按手,示意她坐下:“鲸帮帮忙,总不能亏本,这一行的人力物力,还都需温家承担,这一行我紫衣堂收利八十个点。”
八十个点……温韵脑海中思绪不停转动,关于数字的一笔一画不停的演变,这一次茶马道一共买了十万两白银的茶饼,利润在百分之二十左右,也就是两万两白银。
让利八十个点,也就是一万六千两白银,温家可以赚四千两白银。
但是这四千两白银都入不了温家的府库,大概是都要成为温家打点茶马道上下官员的一笔支出,可能还不止。
温韵咬了咬牙,还是可以接受的,就答应了。
听到温韵答应李三钱愣了愣,似乎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和聪明人谈生意就是舒服,不用磨磨叽叽的,你也不要怪紫衣堂要的多,鲸帮内体系复杂,这一次船运不仅要付给船夫工钱,还要打点上下各个说得上话的堂主。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你这次购买茶饼所用的钱大概有十万左右吧,按目前的茶马市价,把得来的马匹,再卖给军队,能获利二十个点,让我八十个点,你还能拿四千两。今年可能赚不了多少钱,但是成为茶马御供后银两就有得赚了。”
闻言,温韵愣了愣,没想到李三钱对茶马互市的交易方面所知颇深,三言两语就能猜到这次温家能得到的利润。
温韵点了点头,敬了杯茶:“都懂的,这些钱都是温家该出的。”
生意谈的不错,两边都没什么意见,皆大欢喜,理应到这个结骨点就差签字画押了。
但是有一个旁观者对此事有意见。
“李叔你是什么意思,我都给你说了,陆兄是我朋友,你还如此提价?”
说话的是白霖,只见他有些不高兴:“让利八十个点,这不是让温家白跑这么一趟吗。”
李三钱面色有些难看:“少堂主,鲸帮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别看我们拿的多,其实真正赚的也很少,生意上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白霖兴许是喝醉了:“李叔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紫衣堂少堂主,生意上的事我难道不该发表意见吗。”
李三钱不说话了。
温韵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向陆然清,陆然清忙站起来开始打圆场:“白公子,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大不了你们就让利五十个点就得了,别生气,别生气。”
听到陆然清的后话,李三钱蹙起眉头。
“陆兄说的对,就让利五十个点,李叔我们也不要的得寸进尺。”
白霖义正严辞:“陆兄你与我有救命之恩,这一次的茶马互市我是一定不会让你亏损的。”
说完,他看向李三钱:“就像陆兄所说,取利五十个点,就这样,等我回去,亲自给父亲说,李叔就不用管了。”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陆然清还在絮絮叨叨:“李爷通情达理,肯定会同意的,白公子莫要生气。”
李三钱看着陆然清,脸色有点黑,叹了口气,无奈答应:“既然少堂主执意如此,只能这么做了。”
陆然清看了一眼两人,心里嘿嘿一笑,他也不再和稀泥了,拿起酒坛子给两人都倒了杯酒。
“莫要伤了和气呀。”
陆然清笑着脸:“李爷喝酒,白公子喝酒。”
李三钱也是给台阶就下,喝了那杯酒,陆然清本以为今天的商议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李三钱又补充了一句:“紫衣堂可以只取利五十个点,只不过李某有一事相求。”
温韵立马站起身:“李爷但说无妨,温家若是能做到,绝不拒绝。”
李三钱略微沉吟:“紫衣堂想要两百优质马匹。”
闻言,温韵沉默了,在心里思索着这些马匹的价值,六十万公斤的茶叶大概是能换到一万匹优等马,紫衣堂只要两百匹,还是可以接受了。
陆然清眯了眯眼,原来是想要马匹啊,难怪那么轻松就同意了,李三钱很聪明,想要马匹,但是又不想欠温韵人情。
所以先把价格加高,如果温韵觉得价格太高不同意,他就可以顺势提出这个要求。
温韵点了点头:“两百匹优等马,我是可以接受的。”
李三钱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待我回去禀报堂主。”
温韵温和一笑:“多谢李爷,多谢堂主,多谢少堂主,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起身敬了一杯茶:“小女子不胜酒力,以茶代酒,莫要责怪。”
“无妨。”
李三钱起身喝了杯酒,匆匆告退:“少堂主我就先走了,你再陪两位喝一会,这还有这么多菜没吃呢,有点可惜。”
白霖没搭理他,李三钱也无所谓,转身离开,在要走出包厢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陆然清,没有的问道:“陆公子,那本养身功是真的吧?”
陆然清随口答道:“是真的,多谢…..”
话还没说完,突然酒醒了一半,一个不小心就被李三钱诈出了实情,他愣在那里,盯了李三钱一会,没有说话。
李三钱哈哈一笑,拂袖而去。
陆然清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太不小心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知道就知道了呗,自己也没有在紫衣堂管辖的黑市坏过规矩,李三钱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白公子,来喝酒,消消气,消消气。”
陆然清给白霖敬了杯酒。
白霖也不知道是气完了,还是根本没生气,举起酒杯和陆然清碰了一下子:“没帮上陆兄什么忙,白某惭愧。”
“白公子这么说就是没把我当朋友了,鲸帮这次能帮忙运货物,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至于让利多少,给出去多少马匹,都无所谓,就当是温家和紫衣堂交个朋友。”
陆然清笑了笑,继续给白霖倒满酒:“生意是天长日久的,日后温家和紫衣堂要多多来往,互惠互利,多合作,大家都能赚一点。”
白霖坦然一笑:“陆兄坦荡,小弟佩服。”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商业互捧了起来,温韵没什么兴趣,就起身告辞离开了,她得回去准备去临海城的事了。
总的来说,这一次花满楼之行,她很满意,既保全了温家的一些利益,还能结交紫衣堂。
日后的货物运送也不愁找不到镖局了。
任何一个镖局都没有紫衣堂安全,多给点钱也没什么,钱来换安全,也值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