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幔落下，隐约可见一件蓝色的衣裙，从床头上滑落下来。

一夜无话。

清晨。

杨乾与辛如音对视而坐，手中各自端着一杯灵茶，浅浅品尝，只是杨乾的神色却微微有些沉重。

“这么说，小梅在二十多年前，就因为心静不稳，行功出了差错而丢掉了性命的。”

“没错，我也没想到，小梅的心境提升，与她的修为差距如此之大，因此而产生了心魔，在一次偶然的功法突破之中，被心魔入侵，哪怕是凤冰长老，也没能将她给救回来。”辛如音神色有些伤感的说道。

小梅自小与她相识，两人虽说是主仆，但是情如姐妹，没想到却以这种结果分别。

“修仙者，逆天而行，以小梅的资质，能够筑基已是不易的。”杨乾叹了口气，捏着手中的灵茶，脑海中又浮现了第一次见到小梅时的情景。

曾经那个俏丽羞涩的小姑娘，现在也是天人永隔了。

大道不成，终归都是一抔黄土。

“夫君，二十多年过去，我早已看开了，就想一心修行，日后能够与你长相厮守。”辛如音浅浅一笑，接着说道。

“这是自然。”杨乾含笑的点点头。

“夫君，这是我六十年来整理的一些阵法精要，”辛如音忽的伸手至腰间，从一只粉红色的小袋子里，取出了两枚青灰色的玉简，“凤冰长老允许我进入鸾鸣宗的藏书阁，翻阅了不少古老典籍，还与宗内飘繆阁的玉彤长老，时常交流阵法之道，收获颇丰，其中包括好几门上古奇阵，可惜记载不全，只有只言片语，不过我也从中推演出了不少变化的。”

“阵法精要。”杨乾眉梢一挑，接过玉简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思绪如潮水般涌动。

“夫君？”辛如音眼看杨乾好似陷入了回忆，不由得轻声询问。

杨乾听到辛如音的声音后，愣了片刻，脸上的追忆之色微微一滞，叹了口气后，笑道：“无事，刚刚我想起与你一起学习阵法的生活了，当时在金马城内，你我二人不过初见，同在郑老夫人门下钻研阵法，似乎历历在目，可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夫君，”辛如音莞尔一笑，“你已经是一名元婴期的前辈高人了，日后还要度过好多个百年时间的。”

杨乾苦笑一声，正要继续说些什么。

突然，辛如音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夫君，虽然我修为远不及你，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凤冰长老倒是给了我不少天材地宝，尤其是这個。”辛如音不待杨乾回答，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宽口玉瓶，递给了杨乾。

“这是......”杨乾不明所以，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但还是没有犹豫地接了过来，直接打开了瓶口。

此瓶方才开启，一股淡淡的浓郁香气，便渐渐自瓶口凝聚，渐渐飘了出来，极为诱人。

“嘶——”

杨乾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这是什么灵液，看起来很是不凡的样子。”

“夫君，这便是凤冰长老赐予我的‘明清灵水’，据说乃是溪国西部云梦山脉三宗之一的落云宗，利用山脉中的‘灵眼之树’灵液，外加其他珍稀材料，配置而出的传说灵液，若是用此水擦拭一下双目，虽然无法增加什么修为，却可以让双目从今之穿雾透石，具有一些想象不到的奇妙神通。”

“传闻，若是有天赋异禀之人使用‘明清灵水’，甚至能够让双目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显化出灵目神通来，可惜，这么多年并未有人达到此条件的，灵眼之树的灵液也不足够长期供修士使用。”

“三十多年前，凤冰长老为了这‘明清灵水’，专门去落云宗跑了一趟，虽然不清楚付出了何种代价，但是最终拿回了这么一小瓶，这些年我使用之后，仅仅有一丝目力的增强，感觉对我并无太大效果，就留了小半，想着有一天夫君你回来，好交给你的。”

“不过，凤冰长老曾言明，这‘明清灵水’无法长期贮存，哪怕现在香气浓郁，可能早已没了激发灵目神通的效果，我只是心有侥幸，才留到现在。”

辛如音轻启唇口的解释道，说出的话，却让杨乾心中一暖。

看着瓶中并未剩下多少的“明清灵水”，杨乾冁然一笑：“如音，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不过，凤冰作为鸾鸣宗的太上长老，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欺骗辛如音的，这“明清灵水”在原著中也不是便于保存之物，恐怕现在早已没了激发灵目神通的效果了。

但即便如此，对于仅有筑基期修为的辛如音，也是世间罕有之物，难怪对方如此珍重的保存了三十多年。

‘明清灵水，还是有必要得到的。’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过段时间就去落云宗一趟，那颗灵眼之树对于能够穿梭灵界的杨乾来说，虽然没那么重要，不过明清灵目却是有必要尝试一番的。

“还有，我在阵法一道的天赋，很得凤冰长老的重视，不仅全力支持我精进修为，曾经答应过我，在我结丹后期时，为我再去落云宗寻‘定灵丹’，此丹不但可以增进修仙者的修为，还可以定心安魂，减轻修士心魔入侵的作用，如果在冲击元婴期时事先服下一颗，能够大大减轻凝结元婴时的心魔痛苦。”

“可惜这种丹药必须靠灵眼之树的醇液作为药引才能够炼制，哪怕凤冰长老也不好过分逼迫，我这些年，一直在钻研改进阵法，想要凭借阵法与凤冰长老多换取两颗，好为夫君你准备，只是没想到，夫君你竟是天资纵横，如此短的时间，便进阶元婴了。”辛如音为杨乾斟满了一杯灵茶，这般的解释道。

“定灵丹，此丹药，我的确也有所耳闻的，原来是如音你以阵法改进为代价，来从凤冰道友处换取，怪不得你又开始不计日夜的钻研阵法了。”杨乾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些年恐怕为了鸾鸣宗内的阵法，没少费工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