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站在办公桌旁边，惴惴不安地看着低头沉默地看策划的东方月。

虽然他对这个节目很有信心，但是这信心来源于上一世地球上这个节目的火爆，那席卷全国的热度。

但是对现在的蓝星来说，这策划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写出来的前途未卜的东西而已，不知东方月是否能慧眼识珠。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到东方月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李墨丝毫不敢放松地走动，生怕发出声音惊扰了东方月，影响了她对策划的判断。

东方月低垂着头坐在办公桌后，细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策划书，从李墨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她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有几缕发丝从耳边滑落下来，柔和了东方月冷凌尖锐的气质，令这画面看起来十分美好。

可惜李墨此时的注意力全在东方月翻动策划的手指上，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丽的画面。

他的一颗心都被东方月的观看进度吸引着，时不时地还打量一下东方月的面部表情，想从中揣测一下，她对策划是否满意，可惜，东方月的脸跟面瘫似的，注定是猜不到她的内心想法了。

良久，东方月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墨。

李墨见她看完了，迫不及待地上前两步：“怎么样，东方董事长，这个节目我敢担保，只要做出来了，绝对盈利，而且投资回报率肯定会超出您的预期。”

东方月习惯性地朝后一靠，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国内目前确实还没有这种类型的综艺......”

她扬起脸看向李墨：“但是任何投资，都会有失败的风险，只是概率高低而已，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一定能盈利呢？”

她眼里的疑惑，显然不是针对策划书，而是对于李墨一直以来的绝对自信，因为眼前的李墨，明显看起来并不是爱说大话的狂徒。

李墨张了张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前一世见过这个节目的风光吧？

他抠了抠头顶：“您刚刚也看了，这个节目前期的投资预算只需要三百万，其中一大半都是用于购买音乐版权，而我打算选取的歌曲，都是曾经大家耳熟能详的老歌，这些歌本来就过气很久了，加上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制作公司，他们的版权费要价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而那些参赛者，都是海选来的素人，只需要设置一个奖金给冠军就行了，并不需要支付明星那种高昂的出场费。至于后期的追投资金，因为这个节目是边播边拍的，您完全可以根据到时的冠名费和广告费收入情况，再来决定追加投入多少，这样就极大的降低了投资风险。”

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时，李墨侃侃而谈，完全没有了往日社恐人士的那种沉闷：“音乐类节目的受众一向是最广的，因为音乐是全人类共通的东西，但是华夏国从前的音乐类节目，哪怕是选秀，也对参赛者的外形和音乐素养有要求。而这个节目的参赛门槛十分低，不论长相，不管年纪，无需唱歌好听，只需要你能记住歌词，就可以参加，这就导致在全民接受度高的情况下，又叠加了一层buff，观众不需要去判断参赛者唱得好不好，只要看台上的人能不能成功说出歌词。那些曾经风靡全国的歌曲，必然能够调动起观众的热情。”

李墨慷慨陈词，没有注意到东方月看向他的眼神，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个节目的受众必然极广，别说不会亏钱了，绝对还能大赚一笔，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专门用来以小博大的节目。”

“精挑细选？”东方月缓缓说出这四个字，颇为玩味地问道：“意思是，你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创意？”

李墨神色一僵，糟了，自己一时说激动了，没注意措辞，东方月这种生意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他忙摆摆手：“我想说的是，苦思冥想，对，苦思冥想，嘴快了用错成语了，呵呵，呵呵......”

看着李墨尴尬地解释，东方月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将策划书再次拿起来，随意地翻动着：“这个项目我以个人名义投了，但是我要求盈利三七分，我七，你三。”

李墨差点跳起来，你咋不去抢呢！

但这话他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是苦着脸看向东方月：“东方董事长，市面上的投资方，一般全额投资最多的分润也就百分之五十，您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他心里知道这个节目的回报率有多大，当然不肯轻易让步。

东方月将策划书卷起来，右手握着策划书，在左手的掌心轻轻敲打，看起来十分云淡风轻：“这个项目的投资风险可是巨大的，血本无归的可能性高得很，你出去问问看，还有人愿意像我这样干脆地答应你吗？”

确实不会有，李墨心里也清楚，不然他干嘛扭着东方月不放，心里还不是存着用李起留下的那点情谊来博的心思。

两个人在办公室进行了一场拉锯战，李墨已经将分润比例精确到了百分位的小数点后面，东方月却寸步不让。

这第一个节目顺利拉到投资太重要了，对李墨来说，只要第一个节目挣了钱，打响了他的招牌，后面就再也不愁资金问题了。

所以他最终败下阵来，答应了东方月的要求，但是他的心都在滴血。

看着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不做声的李墨，东方月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桌面上的呼叫器，将秘书叫进来，吩咐她准备合同。

她跟着秘书走出办公室，在门口低声交代了几句，才转身回了办公室。

等待的时间里，东方月悠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拿起手机翻看着，看都没看坐在沙发上的李墨一眼，似乎他不是即将与自己签合同的合作伙伴似的。

但从她的神情里似乎能看出，她心情很不错。

李墨在沙发上郁闷了一会儿，就想通了，没关系，挖第一桶金嘛，总是最难的，就连周杰伦第一次出去卖歌，一首歌才卖了两千块钱都没人要，自己这好歹卖了两百万，这样想一想，还得感谢东方月。

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反倒放松下来，甚至还有一点顺利签约的开心。

东方月似乎没注意李墨，但当李墨明显从低落状态变得愉悦起来，她却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东方月借着自己位置的便利，假装无意地抬眼扫过李墨，却正好对上李墨的眼睛，她见李墨冲自己笑了笑，忙垂下眼睑，继续看手机。

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随着李墨的放松，气氛倒也不错。

戴着眼镜的女秘书推门进来，微笑着打破了沉默：“李总，这是我帮董事长拟定的初步合作协议，您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李墨忙客气地站起来，伸出双手接过了合同，坐下仔细翻看起来。

当他看到分润比例那一条的时候，疑惑地睁大了眼睛：“哎，这分润比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