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听到严军的话，没有感到意外。

他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诚恳地向严军和宁彤陈述了一遍。

可惜，其他方面，严军倒是能够做出一些让步，但版权问题，他一点也不肯松口。

双方拉锯了一会儿，眼见无法谈拢。

李墨想了想，对二人说道：“这样，我打个电话和投资人商量一下可以吗？”

严军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李墨站起身出了办公室，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给东方月打了过去。

办公室里严军二人则趁机商讨着。

宁彤是主管综艺节目制作的，他看节目潜力的眼光比严军还要毒。

他低声给严军讲着这个节目的优势，话语里显然是想拿下。

严军何尝不想，承受副台长压力最大的就是他。

可惜他很清楚，版权是电视台的底限，这一点就算他愿意放宽，上面的领导也不会答应。

他能够做到总监，也是一个人精，怎么可能会拿不可能的事去惹领导不快。

宁彤闻言叹了口气。

也是，孰重孰轻他也明白。

现在只希望李墨那边和投资人商量之后，能做出让步。

李墨正低声和东方月通着话：“......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您看这边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吗？”

其实在李墨心里，还是有点欣喜的。

这几天的打击，让他以为，跟五大卫视的合作多半无望了。

但刚刚荔枝台虽然不愿意让出版权，却明显是愿意与自己达成合作的，这样起码有了保底。

毕竟墨起制作公司等不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算放弃版权，他也必须要将第一个节目成功制作出来。

第一个节目的意义更多的不在收益上，而是打出属于他的金字招牌，打开他在这个世界的事业大门。

荔枝卫视是五大卫视之一，第一个节目能够与他们合作，对自己的隐形好处还在后面。

自己手里的大制作还多着呢，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版权和利益。

这次双方也算是互相利用，毕竟自己现在属于微末之时。

何况，就算荔枝卫视买下了这个节目版权，后面几季的制作不一定就不会再找他，一切还是未知数。

东方月一如往常一样，话很少，她听完李墨的话，淡定地回道：

“暂时先不和他们签订合同，也不用拒绝，就说需要回华海商议之后再答复。”

李墨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东方月会这样回复。

自从签订了投资协议以后，东方月几乎从不干涉节目方面的事，都是放手让李墨自己去安排。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

李墨不由追问道：“那我接下来还要继续按照原计划，走访其他卫视吗？”

东方月简短地回了一句：“可以。”

见她没有再继续说的意思，李墨只得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办公室，将东方月的意见转达给了严军二人，就打算告辞。

宁彤看起来有点急。

但他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办法，只好开口和李墨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墨客气地告别了二人，走出荔枝卫视的大楼，打车回到了酒店。

这次他一个人呆在酒店，同前几天的心情格外不同。

虽然今天并没有签订合同，但有了很大的转机，李墨还是挺开心的。

他忍不住打开外卖app，点了一份烧烤，又点了几罐啤酒。

还将电脑打开，找出自己喜欢的剧，只等外卖一到，就快乐地追剧。

换了件舒服的睡衣，靠在床头等着外卖，李墨忍不住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他打算将这个好消息跟林岚分享一下，结果却先看到了林岚给他报喜的消息。

林岚告诉他，今天的海选顺利了好多，愿意参加节目录制的素人多了不少。

李墨没想到今天竟然好消息不断，他忙给林岚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林岚说，那些人忽然改变了态度的原因，是因为赵浅浅在微博上帮忙宣传了他们的节目。

虽然赵浅浅现在的争议很大，但她的名气在那里。

除了大量黑粉，以前的粉丝基础还在。

而且名人效应，公信力是没问题的，有她确认这个节目的真实性，大家自然放心了许多。

就算是黑粉，也会相信这个节目是可靠的，不可能是骗局。

林岚在电话里面兴奋地说，就连外地都有不少人想来参加海选，看来公司在其他城市的海选可以提上日程了。

她还好奇地问李墨，赵浅浅为什么会愿意帮忙宣传。

李墨用两个人是同学敷衍了过去。

然后将今天荔枝台的态度告诉了林岚，让她可以模糊地给公司员工透露一点消息，来稳定人心。

挂了电话之后，李墨心情有点复杂。

他还一直说着要帮赵浅浅写歌。

结果，自己答应的事情还拖着，赵浅浅却先不声不响地帮了他。

他打开微博，搜索出赵浅浅，先关注了她，然后点开她最新的动态。

果然，第一条就是关于‘我爱记歌词’的内容：‘我记不住歌词，但我爱记歌词，预测这个节目会大火，我想申请去参加。’

文案下面还配着一张海选现场的图片，并且转发了墨起制作公司的宣传广告。

李墨顺手点开下面的评论，真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那些话，连他看着都心里发堵，别说赵浅浅一个小姑娘。

什么‘欲女忙着睡男人就够了，还有时间搞事业？’

什么‘赵浅浅滚出娱乐圈，TS滚出华夏！’

还有‘就你现在这处境，还指望人家给你发通告？’

诸如此类的评论，多不胜数。

李墨看得都替赵浅浅着急。

为什么评论区都这样了，她还不肯关闭评论，这些话看着不糟心么？

他不由想起两人一起吃冰淇淋那天，她滴落在白色裙子上的泪滴。

他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隐秘的心疼。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外卖到了。

李墨也实在不想再看那些恐怖的话。

他退出了微博，起身将外卖拿了进来。

把烧烤和啤酒摆在桌子上，李墨却没了最开始那种愉悦的心情，他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