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窝在李墨的肩头,能听到李墨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脸稍微有些发烧,还好黑暗和假睡,很好的帮她掩饰了。
......
华海这边李墨和东方月岁月静好地看着电影,芒果市那边却暗流涌动。
在一个酒店房间里,一站一坐着两个人。
细看这二人,都有些眼熟。
坐着的年轻人竟是《我爱记歌词》首期里,那个精神小伙。
他紧张地抓住桌子的边缘,挺直了脊背朝前倾斜着,仔细听着站着那人的话,脸上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憋得通红。
而背着光站着的人,正是许远青的下属----赵健。
他在许远青面前信誓旦旦保证完成的任务,正是找到《我爱记歌词》的薄弱选手,然后买通,拍一个揭露《我爱记歌词》有内幕的小视频,发到网上去。
只要坏了《我爱记歌词》的口碑,观众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愤怒之下,不仅会放弃观看节目,甚至还可能将怒火对准华海卫视。
这就是他和许远青一向惯用的下三滥伎俩之一,以前屡试不爽。
哪怕大多数时候,都会因为证据不足,事情不了了之,但是对节目的影响已经产生,无法逆转,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钱封抖着嘴巴问:“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给我二十万?只需要我录个小视频就行?”
赵健看他这反应,就知道没问题了。
他成竹在胸地笑了笑:“当真,只要你现在照我教你说的录,我马上就转给你二十万。”
钱封的手有些抖,二十万啊,这是他存多少年都存不到的金额。
现在只需要简简单单录个视频,就能立马拥有。
当初他不就是为了得到奖金,才去参加的《我爱记歌词》吗?
他妈妈还躺在医院等着用钱,别看他在电视上看着开朗,实际上那是他习惯性的伪装。
似乎自己只要打起了精神,他就能迎来生活的转机。
现在这转机来了。
钱封有些颤抖地问:“这样做了我会坐牢吗?”
赵健安抚他:“当然不会,又没证据,你在视频里就说是自己无意中听到赢了的那大妈给别人说的。这样就算不是真的,你也不可能有什么责任,对吧?”
他见钱封明显意动,只差最后一把火,便又低声诱导钱封:“你不是想给你妈妈治病吗?有了这笔钱,你妈妈就能活下来了。我打听过了,她的手术费正是二十万,而你一直在筹。再凑不齐,她就等不及了,所以你还有时间犹豫吗?”
没错,没时间了!
钱封咬咬牙。
【对不住了,华海卫视。】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华海卫视这么财大气粗,肯定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小人物的一个小视频,就影响很大。
钱封拼命找着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母亲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脸,还有她拉着自己不舍离去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痛。
钱封睁开眼睛,目光坚定起来,他冲着赵健点点头:“我录。不过,你得先转钱,反正我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赵健笑了笑:“没问题,卡号给我。”
钱封抖着手拿出一张银行卡,跟身份证一起递给了赵健。
赵健果然并不食言,爽快地将钱转给了钱封。
钱封的手机上很快就收到了到账提示。
他盯着余额数了三遍,才确定自己现在拥有二十万了。
能救母亲了。
钱封收起银行卡和身份证,对着赵健坐好:“来吧,怎么录,你教我。”
赵健教他记了一套说辞,就打开手机对着钱封录起来。
但钱封太紧张了,说得磕磕绊绊的,听起来就很假。
赵健只好自己写了一份稿子,拿给钱封背熟了,又将稿子挂在手机下面,让钱封对着手机录的时候,如果紧张忘词了,就看一眼稿子。
这么折腾了一阵,总算录出了让赵健满意的版本。
赵健走的时候,吓唬了一番钱封,警告他不能透露今天这事,如果有人找到他,一定要记得一口咬死他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赵健阴着脸对钱封道:“要是你透露出去了,你妈妈就算病好了,我也能再给她弄出病来,你知道了吗?”
钱封缩着脖子点点头,没敢开口。
二人就此分开。
赵健先走了,留下钱封等等再走。
两个人一起出去露面,始终有风险,赵健自认自己还是很谨慎的。
这个临时的小酒店房间,只是赵健找的一个私密操作空间而已,没人打算在这里住,两个人都赶着回去。
李墨这边电影还没结束。
他的右边肩膀感觉已经麻了。
眼看电影剩余时间不多,他怕东方月醒过来时发现,会很尴尬,便伸出左手,将东方月的头轻轻地托了起来。
然后慢慢挪出自己的右边手臂,侧转过身体朝着东方月,将她往椅背上面放。
他的动作格外轻,打算一放好就赶紧坐正。
东方月确实一直还闭着眼睛,等到她的头被轻轻地放到了椅背上,李墨轻轻呼了口气,刚刚生怕动作太大,他不由自主憋着一口气。
他正要起身远离,面前咫尺距离的东方月,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墨。
李墨一下子僵住了,像上次在办公室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东方月清冷深邃的目光。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呆滞僵硬,一个目光幽暗。
李墨感觉巨大的电影台词声音,都掩盖不了一阵剧烈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还是东方月的。
东方月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电影结束了?”
她的声音大概是因为睡过,不同于往日的清冷,而是带着微微的沙哑,听起来竟有一种诱惑感。
她白皙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好像盛开的昙花一样,吸引人想凑近细细欣赏。
李墨那一瞬间甚至下意识地朝前凑了几分。
但他猛地意识到,这人是东方月啊!
这三个字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李墨终于清醒了。
他忙闪电般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呐呐地回答:“快了,快了。”
李墨心里有些乱,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东方月有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
东方月轻轻地背对着李墨微微侧转了身体,伸出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那里,跳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