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枪小将一枪扫出,逼得乞颜亨不得不变招。
而在场无论敌我,皆是一愣。
刘恪同样很懵。
故顺平侯十八世孙?
赵宁赵子义?
赵云的后人,白马没有,银枪挺立。
肯定是汉将无疑。
可他为什么是从宫苑里面杀出来的呢?
卧底敌营忍辱负重,关键时刻背后一刀?
不像是这个人设能做的事儿啊!
不过战场焦急,容不得他多想。
赵宁武艺着实不凡,竟然将刚刚压着廉汉升打的乞颜亨,给压着打了。
廉汉升知道赵宁不用帮忙,便转身砍起小兵。
这群家丁也没有甲胄,砍起来太舒坦了,边砍还能边骂,一撒方才憋屈之气:
“妈的,给胡人当狗,比狗还狗!”
算了,老将军是个会骂人的,也就不怪他太菜了。
刘恪再看了眼赵宁。
【姓名:赵宁(邦士)】
【年龄:22】
【统率:81武力:97(100)智略:67理政:83】
【特性:龙胆、救主、单骑、英姿、孤儿、迷途、幸运】
这个猛,这个猛!
经历了方才险象环生的一幕,刘恪有点猛男不足恐惧症。
虽然评价只是邦士,但特性琳琅满目一大堆,又年轻,可以培养。
而且理政也有一定水平,还能兼顾后方,没事儿种种田。
更为难得的是,虽然基础武力依然比典褚低了3点,但明显是个骑将,基础统率也还勉强可以,以后未尝不能独统一军。
有赵宁斗将,廉汉升割草,家丁们很快便节节败退,不断退后。
就连那乞颜亨,也因为赵宁年轻气盛,招式精妙,而只能凭借经验与灵活,勉强支撑。
刘恪忽然大喝一声:“你看身后来者何人!”
乞颜亨被唬住了,只觉着局部一紧。
刚刚赵宁就是从后面来的,又来一個?
两个猛男,他哪吃得消?
刘恪立刻让廉汉升施以冷箭,乞颜亨险险躲过。
但这时候,刘恪已经逼近,借着乞颜亨左右招架腾不出手的时机,龇牙咧嘴一棋盘砸上,报仇雪恨。
“就你个狗东西会偷袭,就你会偷袭!”
说着,又狠砸了两把。
没有乞颜亨,这群家丁便如同鸟兽一般,没有一点组织。
汉军自然是砍瓜切菜,手拿把掐。
刘恪的甲胄上添了好几道刀痕,脚下也是一片狼藉,汗水缀在额上,沿着脸颊流淌下来。
滴答在地上。
“入殿!”
他只是用袖口一抹,丝毫不在乎形象,继续冲入殿中。
“嘭”一声巨响。
正殿的门猛然冲开,汉军将士一拥而入。
正殿里的空气凝滞,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连宫灯里的火苗,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赵宁一人当先,廉汉升也想要冲,被刘恪拦了下来。
你特么蹲后面放冷箭点射多好啊,学人家小年轻硬冲,结果打又打不过,整的老子差点被砍了一刀。
殿中刘堡坐在金銮上,两侧是不敢作声,被挟持的大臣。
宇文赞、周贾、吴易、郑柄四家家主皆在殿中,而且甲胄在身。
而护在他们身边的,并非普通家丁,而是一些门客。
有忠于大汉的百姓,自然也有受世家贵族金钱诱惑的游侠儿。
刘恪大喝一声道:“除却贼首,一个不留!”
是不是贼首,很容易分辨,穿着甲胄或是华服的,便是了。
汉军杀气腾腾,不由分说,挥刀乱砍。
在赵宁的个人勇武带动下,家丁们几乎是任人屠杀,殿中刀光横空,血雾喷射,转眼之间便如割韭菜一般,倒下一片,反抗无力。
刘恪没有进殿,只是在殿外看着。
心里想笑。
世家贵族,不过如此。
如果这些人,愿意将少有的数十幅甲胄,给予颇有武艺的门客们,再让门客们不是护在他们身边,而是与乞颜石、乞颜亨一同杀敌,汉军反而会头疼一会儿。
再以乞颜亨、乞颜石的带兵能力以及不错的武力,说不准真能支撑到张淮阳回师。
但他们并没有。
倒不是说这些世家家主蠢笨,不懂其中道理。
能坐到这个位置,没有一个傻子。
只是他们高傲,他们惜命,他们打心里看不上,那些只能给自己跪着打下手的人肉耗材。
高高在上对世家贵族的大老爷们而言,合乎情理。
“所以他们死的也合乎情理。”
刘恪面无表情,一招手,廉汉升便射出一箭。
那想要趁乱逃走的周家家主周贾,被这一箭钉穿脚掌,痛的哎哟大叫。
毫不留情的一箭,让宇文赞也有些不知所措,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殿墙之上,背后有支撑,才觉得安心了些许。
殿中已是一片大乱,家丁们肝胆俱丧,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乱跑,大殿内惨叫四起血流满地。
一个身手不错的游侠儿,砍翻了三个汉军士卒,摇摇晃晃来到殿门。
刘恪没有让廉汉升出手,因为这游侠儿没有甲胄,脖子已被砍断半截,脑袋随着步伐前后摇摆,跟个提线木偶似的,随时可能折断。
游侠儿颤颤巍巍想要迈过门槛,但被门槛绊住,陡然失重,脑袋往后一仰,脖子的伤口中,猛然喷射出一股血流。
他鼓起余力,撕开一截衣服,想要将颈部伤口盖住,但鲜血依然从伤口涌出。
“回去。”
刘恪上去一脚又把他踢回殿中,身上的甲胄被游侠儿涌出的鲜血染得通红,显得几分狰狞。
随后,他直直望向大殿正中的刘堡。
当初宇文拜在殿中,应该就是这么望着金銮上的他。
然而刘堡与当日的刘恪不同,他满脸的恐惧,浑身颤抖。
双手按在金銮上,想要抓着点什么,生怕下一刻,脑袋不翼而飞。
在殿中宫灯的光亮照耀下,那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的堂弟,竟是如嗜血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坐在金銮上的,才算是皇帝吗?”
刘恪龙行虎步,依然没有入殿,而是走到殿外的石狮子边,翻身坐上。
他一手撑起脑袋,一手拄着剑。
“我高祖皇帝,一介布衣,提三尺之剑而坐天下!”
“我光武皇帝,兴于匹庶,荡涤天下,诛锄暴乱,兴继祖宗!”
“我昭烈皇帝,虽织席贩履,尚能于雄桀并起时,身擐甲胄,亲履兵锋,拨乱反正!”
“朕就是弃了大位,下了金銮,离了宫苑,又当如何?”
“走到城外,振臂一呼,举兵起事,效仿先祖,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