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很难,三十六符法更是难中之难。
若是按部就班,周南北估计罗天道法达到大成,自己才有习练的资格。
是的,只是习练资格,学不学的会还得两说。
好在,他是开挂的,“事不过三”之下,所有门槛已然消失。
………………
地上扔了两个纸团,周南北伏案画符,全神贯注,额头薄汗一层。
“事不过三”就这点不好,第三次才发挥作用,前两次还得认真投入。
三十六符法的层次,注定耗费心力不小。
两次之后,周南北暂时停下闭目调息。
他要以最好状态成符,应对有可能出现的不可控情况。
四方街围观群众不少,要是出了意外,说不好就出现伤亡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大,周先生怎么画着画着睡着了?”
几米开外,陈三低声道。
“什么睡着了?周先生是闭目调息!”
闫成低声训斥,深觉自己兄弟蠢得可爱。
陈三又道,“这毛笔画符能行吗?我不是怀疑周先生能力,军师不是说过嘛,什么公公想干好事,得有家伙。”
“那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崔富贵忍不住纠正。
“对对对,就是这句!崔兄弟真有文化!”陈三夸了崔富贵一句,继续道。
“老大你想,太监想要干好事都得有家伙,周先生直接用路边买的笔画符,会不会影响他发挥。”
“我可见过道士画符,什么朱砂、符笔,焚香作法复杂的很。”
“闭嘴!那些野道士也配跟周先生比?”闫成皱眉不悦,“老三你屁话怎么那么多,再废话老子捶你了!”
陈三顿时安静下来。
闫成目光重新回到闭目养神的周南北身上,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其实有点发虚。
周南北的武力他不怀疑,但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太托大了。
画符是现学的,笔墨是随便在附近买的,连朱砂、黄纸都没有,外行人都能看出的草率。
尤其地上的两个纸团,画符进展好像不太顺利。
周南北睁开双眼,他没有理会闫成焦急期盼的眼神,也没有理会更外围看热闹的众人。
挥手间罗天真气笼罩,生生与周围隔出了一处安全区域。
“这下炸了也不怕了。”
周南北心里想着,抬起笔在砚台浓墨中滚了一圈。
不用朱砂、黄纸,原因很简单,麻烦且没必要。
画符本质是他以自身神意、法力绘制符文纹路,承载物可以是纸、可以是木头、石头,甚至是虚空。
黄纸或许能让符箓保存更久,但一张符箓能保存个三五年就够了,难道要当传家宝不成?
蘸满浓墨的毛笔落下----天剑神光符。
随着笔尖落下,熟悉的明悟感快速涌现。
笔落惊风雨,锋行惊鬼神!
笔锋流转,越行越快,淡淡的剑气浮然纸上,愈发浓郁。
最后一笔完成,似乎耳边有神剑轻吟,很快归于沉寂。
天剑神光符已成!
周南北看着自己完成的第二道符箓,很是满意。
符箓纹路里剑意流转,在单薄纸张中达成脆弱平衡。
剑是攻伐之器,论单体攻击,天剑神光符还要强于神霄御雷符。
不过神霄御雷符有阴阳运转之力,能荡平邪祟,孕育生机的能力。
可以说各有优点,很难比较孰强孰弱。
“拿去吧。”
“这就好了?”
看着放在桌面的符箓,路边几文钱就能买到的下等纸,缭乱无比又似乎有规律的线条。
能有用?陈三带着怀疑伸出手。
“卧槽!”碰触瞬间陈三猛地缩回手。
“怎么了?”闫成疑惑看过来。
陈三甩甩胳膊,又惊又喜道:“先生不愧是先生,我摸到符时好像被一把剑刺了一记,整个胳膊都麻了。”
“天剑神光符!名字取的真好!”
闫成闻言也是大喜,之前所有疑虑霎时间烟消云散。
天剑神光符有如此实力,他的玉霄金光符也不会差!
“周先生……”
陈三求助地望向周南北。
摸了一下整条手臂麻了,再摸两下天知道会不会胳膊都废了,他可不敢再尝试。
周南北:“现在可以收起来了。”
神意、法力绘制符文纹路,初成符神意尚未平息才有伤及外物。
神意平息后,不是修行中人,根本看不出所画符箓的特殊。
得了周南北肯定,陈三兴奋地收起符箓,经历过几次打脸,他对周南北的话再也没有一丝怀疑。
并在心里暗下决定。
哪怕之后周先生跟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也深信不疑绝比比赖赖!
接下来,周南北保持三次成一符的频率,很快完成了所有符箓。
闫成三人小心翼翼将符箓贴身藏好。
崔富贵手拿天富禳灾符,表情复杂难言,天天跟自己吹牛聊天的算卦的突然改画符了。
“周先生,不知符箓价值几何?”
闫成愉快问道,心里已经做好付出全部钱财的准备。
他意识到,这次来安北镇,比起那些盐矿,或许这几张符才是最大的收获!
周南北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百两,还好还好,身上银票勉强够……闫成心里庆幸。
崔富贵愣住,手里的符箓变得烫手起来。
他落魄至此以乞讨卫生,能接受别人的施舍,但他把老周当朋友。
“各位愣着干什么?三文钱都拿不出来吗?”周南北催促道。
闫成下意识看了眼崔富贵,第一个打破平静。
“能拿出能拿出。”
…………………………
“走吧。”
收了钱,给了符,周南北下了逐客令。
“多谢周先生。”三人真诚感谢。
……………………
“来了来了。”朱三斤激动起来。
“老朱你激动个什么劲啊?人家还个桌椅。”
“你懂个屁!那三个人绝对是大蠢蛋!”
“他太奶奶的,昨天算卦的坑了他们银子,今天又跑来送银子,又是磕头又是鞠躬,太好骗了。”
“说不定人家老周真有本事呢!”有人幽幽道。
朱三斤不屑:“他有个屁本事!有本事在这穷乡僻壤算卦,怎么不去京师当国师?再不济去省城啊,那可比这挣得多。”
“还有画符,隔得远我没看清,但谁家画符从路边买笔墨,明显骗小孩玩嘛!”
“别说话了!三个蠢蛋来了,都好好看着,朱三爷我今天非把他们裆裤都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