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

一辆印有暗月工会标志的豪华商务车疾驰在道路上。

“小何啊，临市那个灵考九级的小家伙，你招揽到了没？”视频语音里，一个面容有些庄严的老爷子正笑呵呵地说道。

他身穿唐装，脸上爬满了皱纹，眉宇间英气十足，就算是上了年纪，肩膀依旧笔挺。

“还没有。”何以恭敬地说道。

“出什么意外了吗？”老人询问道。

“他的新手副本是米凯尔德小学，可能没办法活着出来。”何以如实说道。

闻言，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啧了一声：“米凯尔德小学啊？呵呵。”

“这可能是个机会。”何以沉声道，“我打算在资料库里查查有关这个副本的现实原型。”

“废那力干嘛？”老人问道，“那么多年了，西盟那边所有发生过怪事的小学我们都调查过了，也不是没有给那几个灵考九级的小子训练过，但该死还是得死，这是命。”

何以沉默了几秒还是开口道：“那孩子，我蛮喜欢的。”

“你喜欢孩子，趁早跟莉莉生一个，别在这喜欢来喜欢去的。”老人眼里浮现一抹恼怒，“行了，赶紧回去，别再浪费时间。”

何以脸色一黯。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人一瞪眼，两颗浑圆的眼珠子像是镶进眼眶的臭石头，“何以，你解释解释，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有，岳父。”

就在这时，视频通话里挤进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爸！你又发什么神经？”

她身穿白色长裙，长发及肩，脸上写满了歉意。

“老公，你别理他。”殷莉莉抢过手机，按住话筒，走出房间，“因为小叶子的事情，他对米凯尔德小学一直很敏感。”

“我知道。”何以叹了一声。

小叶子是老人的孙子，灵考九级，自己父亲又是暗月工会会长，前途一片光明。

所有人都以为他能继承他父亲殷天明的天赋，成为暗月工会的新生代主力军。

甚至殷天明在儿子进入彼岸之前，特意给他弄了两件保命类道具，但他依然没能从那所诡异的小学里出来。

“你要回来吗？还是在临市再待几天？”

“再待几天吧。”

“好。”殷莉莉点点头，“爸这边，我会给他做思想工作的，你放心好了。”

挂断视频通话，何以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得靠在褐色的真皮座椅上。

“小陈，掉头。”

“可是，马上就要到酒店了。”司机小陈说道。

“那就到了再往回开。”

……

新阳中学。

“何先生你好，我是钟乐。”

钟乐站在厕所窗户口，拨通了何以的电话。

“是你啊。”何以正坐在商务车上，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那电话那头传来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声音，“关于米凯尔德小学现实中原型的资料还在找，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的。”

“嗯好，谢谢何先生了。”钟乐有礼貌地说道，“不过我给您打电话，是想问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何以的目光直直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敲击键盘的动作从未停止，眼里漏着一丝倔强。

钟乐和他小时候的经历非常相似，父亲早亡，只有母亲带着他和弟弟在社会中挣扎求生，但常年操劳让母亲患上重病，等他加入暗月工会，领到自己的第一笔收入的时候，母亲已撒手人寰。

他非常希望钟乐从米凯尔德小学里出来。

“是这样的。”钟乐咽了口唾沫，“在没有进入过彼岸的情况下，有没有觉醒超凡天赋的可能？”

“嗯？没有进过彼岸？”何以双眉微皱，顿了顿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成为超凡者的唯一途径，就是进入彼岸，并且通关一次副本。”

还未等钟乐开口，何以又说道：“不是没人研究过觉醒超凡天赋的条件，毕竟，觉醒天赋之后再进入彼岸，可以大大提升玩家在游戏中的存活率。”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好比你想上大学，前提是你得去参加高考，并且成绩达标，才能进入大学校园，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他像是个温柔的老师，耐心地跟钟乐讲解。

钟乐点点头，但仍不死心：“那，在彼岸没有出现之前，世界上应该也有超凡者吧，他们是怎么觉醒的？”

“这就是另一方面的力量体系了。”何以解释道，“在彼岸没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这种人普遍被称为修行者，还远远达不到超凡的层次，他们只不过是拥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那修行者进入一个非常困难的彼岸副本，他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钟乐继续追问道。

闻言，何以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觉醒了某种天赋？”

“对！”

“嘶——”

何以倒吸一口凉气，调整了一下坐姿，声音变得略微有些急促：“你觉醒了天赋？确定不是心理压力导致的幻觉？”

“呃……幻觉和真实感觉我还是能分辨的。”钟乐道，“应该是某种能听到别人心声的能力吧，我说不好。”

“你怎么不早点说？”何以声音里透着一丝责怪，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轻松的畅快感。

“就刚刚突然的事情。”钟乐解释道，“我想去倒杯水的，结果脑袋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然后乱七八糟的声音就传过来了，看东西也变成了灰白色。”

“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秒吧，结束以后就感觉有点像是……和同学通完宵从网吧里出来的那种感觉。”

“洞悉！”何以脱口而出。

“什么？”

“序列排名第三十九的天赋，洞悉。”饶是性格温文尔雅的何以，此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快速说道，“这是一个对彼岸副本帮助极大的天赋，就算是游戏里的鬼怪，你也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此时的何以感觉浑身燥热不已，恨不得马上赶到钟乐身边，敲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长的。

没进彼岸就能觉醒超凡天赋。

这种情况，全世界范围内也没发生过吧？

他连续做着深呼吸，才把澎湃的内心给压下去，沉声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在学校厕所。”

“好，半小时后我就到。”

“不，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