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这么有爱心吗?”
梁音韵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薯片却忘记吃,盯着屏幕的眼圈发红,
小脸紧巴巴的皱在一起,喃喃自语道:
“啊,好纠结啊,我该怎么办,
他把自己写的歌说成是他自己的原创,甚至还给改了名字,按理来说,自己应该直接揭露他这种丑陋的行为,
可是,他明明捐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的善事,帮助了那些可怜的孩子,自己真要是揭露他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但要是不揭露的话,等于是在纵容,这种行为绝对是不可取的,我梁音韵决不能放任这种无底线的事情发生,
谁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好难啊”
梁音韵愁的拿着抱枕一阵摔打,感觉写歌都没有这么难,
为什么聪明伶俐的自己遇到这种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好朋友发了一条消息,想要问一问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等到放下手机以后,她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屏幕上的沈河道:
“或许他是出于某种苦衷不得不这么做的呢,比如捐钱把自己捐破产了,或者想要捐更多的钱帮助更多的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以沈河的品行不可能这么做,对,肯定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的话,自己这一次就不揭露他这种行为了,也变相的等于是自己做了好事,和沈河一样,深藏功与名,”
想到这里,梁音韵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原来做好事真的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也就仅此一次,下次如果还这样的,决不能轻饶他,哼!”
想了想,梁音韵准备把给好友发的消息撤回,却发现已经晚了,只好又补了一条:
“我决定不揭露他了,他用我写的歌赚钱做好事,等于也是我做了好事,虽然不道德,但我原谅他这一次,”
而休息室内的歌手们看完以后,不禁用敬佩的目光看向沈河,
把收入的百分之九十五拿来做公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即便是别人说破天也不会相信,今天过后,沈河的口碑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们不嫉妒,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而花语晨眼底深处则流露出一丝羡慕与嫉妒,
这个人要是自己该多好,有如此高的人气加持,再加上自己的创作能力以及高音,冲击一下殿堂级歌手都是有可能,
这种机遇给沈河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人也真够傻的,百分之九十五的收入拿来做公益,只能说脑子有病,
小孩子行为,大人谁能干出这事来。
此时的节目组,看到直播间风向发生巨大变化,满脸都是称赞沈河的弹幕,
总导演问道:
“现在有多少人在观看?”
“已经达到一千五百万人了,而且数字还在增加,导演,咱们节目真的要火了,”
助理的声音很激动,
但总导演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还有最难的一关没有过呢,
那就是歌曲原创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冲上台揪住沈河的衣领问他:
“非得说成自己原创吗?”
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仅凭今天的直播来看,他的人气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狠狠将其他流量小生甩在后面,
人流与口碑双收获的大好时机,却被他一句原创给搞崩了,
一会唱歌的时候,绝对会有一些异样声音,从而削弱之前的好印象,他这是在等于自掘坟墓,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梁老自己承认,这首歌并非他所写,是沈河的原创,
可是,这可能吗?
以梁老的品行与声望,用钱根本不可能打动对方,他也不会纵容这样的事发生,说不定到时给予沈河迎头痛击的人就是梁老,
总导演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只得叹息一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此时,
经过几分钟的心情平复以后,现场观众逐渐恢复过来,而沈河也来到了舞台上,
看到沈河登台,作为主持人的何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叹服,这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啊,
他开口道:
“请问沈河,你创作《赤伶》这首歌的灵感以及初衷是什么呢,”
???
后台正在喝水缓解压力的总导演听了何涵的话,差点被噎死,
就连身旁的助理也是一脸的震惊,
而话音刚落,何涵自己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素来冷静沉着的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慌张,
刚才太过于沉浸沈河的所做所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居然按照正常流程询问起他了,
要知道,他这首歌可是偷别人的,自己这么光明正大的问他创作灵感以及初衷,等于是把他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失误,一个弄不好,自己的主持生涯就要结束了,
就在他准备试着找补一下的时候,
没想到沈河拿起话筒,一本正经回答道:
“在这里我想给大家讲个故事,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夜,随着日军枪声响起,全国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此时尚未受到战火波及的安远县城内一片祥和,戏院的戏台上仍咿咿呀呀的唱着悲欢离合《桃花扇》,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是不知这戏里戏外唱的是谁的悲欢谁的离合。
裴晏之,便是这戏院的“角儿“,方寸戏台上,只见他水袖柔婉、昆腔曼妙,在一众叫好声中,生生演活了那敢爱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然家国破碎,山河飘零,孰能幸订己免。
不久,战火便绵延到此,日军包围住县城,并来到戏院要求给他们单独演一场,以慰问所有士兵,并指名裴晏之出场,若是胆敢拒绝,便烧了整个戏院乃至县城,所有人亦难逃一死。
裴晏之笑了笑,没有拒绝,转身坐到妆台前,描起了眉目,是夜,小县城内一片寂静,映衬着戏院里灯火通明,侵略者都坐在戏台下,喝着酒吃着肉,放肆谈笑,锣鼓敲响,戏幕拉开,好戏开场。
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恶鬼当道。随着鼓声急切,唱腔愈发悲愤,台下那些豺狼竟似也怔住了,就在此刻,台上“李香君“大喝一声“点火。“
直到敌人发觉,火势早已蔓延,想逃出去却发现门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整座戏楼都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被泼洒了油。
台上的戏还在唱着,正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楼塌了,戏却未终。
位卑未敢忘忧国,都道戏子无情,怎知辩符欢戏子也有心,
歌名《赤伶》便由此而来,”
当沈河声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