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酒馆大门。
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北地冰城,而是那片广袤无垠的寂静冰原。
天空蔚蓝无云,枯萎的藤蔓如同死亡之森。
那个蛋此时也消失,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扇与酒馆相同的老旧木门。
走过去,推开它。
门的另一边是北地冰城的广场。
莫妮的尸体孤零零的被绑在冰柱上,朝拜的人群小时的无影无踪。
乔凡尼、基隆、阿西娅。
三人全都紧闭双眼躺在地上。
走到他们身边,沙文把手放在他们各自的鼻子下面,都还有呼吸,不过却陷入了深度昏迷。
不论他怎么做都没有苏醒。
看来也是陷入了某种精神世界。
这个时候,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是第一个有能力摆脱我的人类。”
回头看去。
莫妮穿着两人在酒馆相遇时的衣服站在他的身后。
“会用这样的称呼,你应该不是人类,该如何称呼呢?”
“呵呵,你似乎一点都不惧怕我。”
“为什么要惧怕呢?让我猜猜,你一定是没有力量再次把我拖入虚幻世界才会显出真身的,对吗?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同情心,或者欣赏我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如果有能力,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听你说话。”
莫妮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不,我是来感谢你的,人类,是你释放了我。”
“我不管是谁把你放出来的,让我们离开,你想干什么就去干,这里肯定也是虚假的世界,对吗?”
“桀桀”
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莫妮的样子逐渐变成一坨黑色流体。
“我很欣赏你,沙文,成为我的布道者,我将赐予你无上”
他话没说完就被沙文不耐烦地打断,“我不需要你赐予我无上荣光与财富,我现在的钱就多到花不完,而且我也不相信神棍的那一套。
终其结果,你也是物质世界的一员,
虽然强大的力量可以干扰人类的精神世界,但现在对我已经没用了,或许我该把你的本体抓回去泡在罐子里研究一下。”
似乎被沙文无力地举动激怒了。
这团漆黑液体开始疯狂鬼畜。
尖锐的声音让人牙酸。
“无礼地,喋喋不休,愚蠢至极的人类!我”
沙文再次打断他笑道。
“哦?你生气了?”
他从来不喜欢做一些无脑的无意义举动。
所有触怒它的言语都是刻意为之。
假若世界上整的存在神灵。
至少以沙文的世界观认知,神的定义就应该是一团没有自我意识,没有本能,既没有生活在物质世界,也不会干涉物质世界的绝对存在与绝对不存在。
具有以上任何一条特征,都无法称之为神灵。
说到底,不过也就是掌控某种力量,生活在物质世界的东西罢了。
这团黑色流体的愤怒,说明它和自己一样,都不过是具有自我意识,生活在物质世界的东西。
而且自己能够成功逃出来,说明他的力量不会像克苏鲁小说中那些,在人类恐惧思维下产生的怪诞生物一样。
这个时候。
沙文的思路无比清晰,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干扰。
不论这个世界是否真实,也不论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是不是想要再次攻击字节意识。
可以确定的是,不久之前,他也和其他三个人一样躺在雪地里。
推开门之类的事情不过只是自我臆想。
甚至此时他能够觉察到这个世界的元素力量很不对劲。
思维免疫外界因素带来的混乱后,对元素的感知就是他判断世界真与假的手段。
因为此时他的眼中系统视野开始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其缘由多半也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开始削弱,对自己精神世界的干扰力下降的缘故。
之前他看到的所有东西,很有可能是被它引导出潜意识中想看到,和不想看到的东西。
此时身处北地冰城的广场,沙文能够感觉到周围的元素流动的非常缓慢,甚至如同隔着一层玻璃一般,可触而不可及。
没有理会那团黑色流体的咆哮。
沙文决定带上其他三人回到现实。
而这个世界也就如他猜想的一样。
所想之事就会变成现实。
此时他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黑色液体被他直接在这个世界中抹除出去。
蹲下把手放在乔凡尼的额头,霎时间他就被拉入其中!
这里是特尼斯。
残阳如血。
破旧的城墙,尸积如山。
外面的大地上是一望无际的炼狱军队。
乔凡尼此时浑身浴血,握剑的虎口已经裂开。
单膝跪在地上。
身边躺满了熟知之人的尸体。
星眸女士、基隆、阿西娅甚至还有沙文。
成千上万的炼狱火魔向他扑过去,宣告这战争的失败。
画面一转。
此时的乔凡尼成了孩童时的模样,一名眼角上扬,手里拿着木尺的女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不停的训斥与惩戒。
而他除了哭以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突然。
刻薄古板的礼仪老师消失不见。
他的母亲出现在身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时候离开了,乔凡尼。”
清晨的阳光穿过树荫。
两名小孩正在下面玩耍。
已经步入中年的基隆,怀里搂着一个沙文从未见过的女人。
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大不小的庄园,两亩农田,一个葡萄架,还有藏满果酒的酒窖。
基隆的妻子缓缓推开他,微笑着后退。
“你应该回去了,基隆。”
“回去?你在说什么?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你应该回到你的的世界。”
话音落下,所有的一切消失不见。
依旧是特尼斯。
阴暗的天空,连绵小雨。
泥泞不堪的街道两边肮脏至极。
一名小女孩裹着一条破布蹲在街角,想要以此让身体温暖一会。
她的小脸上满是泥污,声音无比虚弱。
“先生,给我一点吃的吧先生”
两名路过这里的地痞停在她的面前,其中一人满脸坏笑,一脚踹在她的身上,然后和同伴大笑着跑开了。
无助的小女孩只能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捡起来破损的泥陶碗,看着沾染上泥水,湿了一半的床单。
只能眼神失落的叠整齐放在一边干燥的台子上。
潮湿的床单无法带来温暖。
她的目光停在一名被父母牵着手路过的贵族小女孩身上,眼中隐隐有些泪花,却急忙伸手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