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恩情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儿停留。

随着整个京都市不断响起的鞭炮声，家家户户也陆续开始吃起了一九五九年除夕夜的年夜饭。

趁着张敏、于莉、何雨水娘仨去厨房煮饺子的空档，傻柱站在凳子上麻利的从衣柜上面搬下个木头箱子来。

把箱子在客厅靠墙的条案前放好，拿着抹布简单的擦了擦灰，傻柱才打开箱盖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拿出东西放在条案上。

看着傻柱摆在条案上的几个牌位，何援朝才突然意识到这时期大部分人还有在家祭祖的习惯。

站起身走到条案旁，何援朝看着刻在牌位上原主爷爷奶奶和父母的名字，一段久远的记忆猛然间便涌入了脑中。

拿起抹布仔细的把牌位和香炉擦了一遍，正要往香炉里放细沙，眼睛余光猛的扫到箱子里还有一个没拿出来的牌位。

手上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何援朝便一边往香炉里倒细沙，一边开口对站在身旁的傻柱道:“还有一个牌位怎么不拿出来？”

闻言，傻柱的脸色僵了一下才含糊道：“那个没……没啥用，是个多余的。”

听着傻柱吱吱唔唔的语气，何援朝转头疑惑的在自家侄子脸上撒么了一眼，便弯腰从箱子里把剩下的牌位拿了出来。

见自家二叔盯着牌位上的名字不出声，傻柱忙开口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二叔你……你别多心，这个牌位是我爹跟寡妇走的那一年刻的，说……说是不能让你断了香火。”

听见傻柱说话的动静，何援朝才回过神，把手里的牌位往条案上一放便转头笑道：“这事儿要说起来还真不怨伱爹。”

说完这话，见傻柱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何援朝又开口解释道：“我当兵在外那么多年也就最开始的时候往家里写过信，后来跟着部队东奔西走的，慢慢的也就断了联系。

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感谢你爹惦记着我，要不万一我真光荣了说不得真成了孤魂野鬼。”

这话还真不是何援朝瞎说，如果没有他车祸穿过来，估摸原主坟头上的草都得三尺高了。

傻柱边听着何援朝说话，边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见自家二叔不像说违心话，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种事儿也是晦气事儿，要不当年秦琼也不能接连倒霉好几年。

还没等傻柱组织好说什么话，于莉便端着一大盘饺子开门进屋对站在条案前的叔侄俩人笑道：“二叔、柱子你们忙完没？饺子好了你俩赶紧先趁热吃。”

说着，把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后，于莉又立马转身往屋外走。

傻柱见状也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二叔，你先坐下尝两个饺子，我给太爷、爷爷上完香咱就吃饭。”

“行了，你赶紧忙你的，不差这一会儿，等你二婶她们煮完饺子咱们一起吃。”

说完，也没再管傻柱，从饭桌上拿起筷子往一旁的碗里装满饺子后就放在了条案的牌位前面。

这时候，把点燃的香插在香炉里的傻柱也扭头看向了何援朝：“二叔，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要不你先给太爷跟爷爷磕头吧！”

“甭扯没用的，当年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就说了，他的家业都是你爹的，我成年结婚后就分点儿家当出去单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家这一脉才有资格开祠堂供奉祖宗牌位。”

何援朝说完话，见傻柱还要谦让，忙板脸道：“赶紧的吧，给你太爷、爷爷磕完头，也把你后继有人的事儿说说，让他们在那边也高兴高兴。”

傻柱以前也听何大清唠叨过这事儿，但他自己还是觉得长幼有序，这事儿理应长辈先来，刚要再劝，就见自家二叔目光不善的瞪了过来。

见状，傻柱也不敢再说话了，赶忙跪在条案前恭恭敬敬的给案子上的牌位磕头。

磕了三个头，跪直身子的傻柱才把何援朝退伍回家和自己结婚有了孩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等傻柱絮絮叨叨的把这一年何家门儿里发生的大事儿说完站起身，何援朝才接着上香磕了头。

早就从厨房煮完饺子回来的张敏、于莉、何雨水娘仨站在饭桌旁，见叔侄俩忙活完祭祖的事儿，这才笑着出声招呼俩人赶紧洗手吃饭。

在桌旁坐下的何援朝环视了一遍家人，举杯说了几句过年话后，何家门儿里五九年的年夜饭才开始正式的启动起来。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一瓶茅台见底的时候，何家的这顿团圆饭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吃完饭，何援朝、傻柱叔侄俩人坐在饭桌旁边看着家里的女人们说笑着收拾碗筷，边喝着茶水聊着天。

“二叔，这过完年咱们钢厂就要升格了，你们保卫科是不是也要招人啊？”

“咋，你想来保卫科？”

喝了口水的何援朝放下茶杯，看了眼自家侄子随口问道。

傻柱闻言忙摆手道：“不是我想去，是食堂有人让我帮着问问。”

“这年头保卫科的活儿可没有食堂好，咋有人放着能吃饱的地方不待非要往苦地方跑呢？”

何援朝的话音刚落，傻柱就忙开口解释道：“不是食堂的人要去，是二食堂李大疤瘌的二儿子想借这次钢厂升格的机会找个正式工作。”

“那咋不进食堂呢？有他爹照应着不是更好？”

“李大疤瘌的大儿子就在我们食堂呢，咋好意思再把二儿子塞进来。”

听了自家侄子的话，何援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傻柱是有点儿混可他不傻啊！咋还能说这么幼稚的话呢？

“你俩关系很好？”

见自家二叔给了话头儿，傻柱忙满脸堆笑的解释道：“这三四年不大常来往，但我刚进食堂那会儿李大疤瘌可没少帮我。”

“说说他都帮你啥了？”

何援朝的话音一落，傻柱也没扭捏，喝了口水便说起了当年他刚进厂时的事儿。

当年傻柱刚进厂时总有人找他麻烦，他岁数小不懂事儿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何大清留下的祸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