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兔子,陆家姐妹连采蘑菇的事都忘了,古往今来就没有女孩子不爱毛茸茸的小玩意的,一人一个撸的起劲。倒是几个丫鬟也随意起来,拾了不少菌子。
“姐姐,兔子我想带回去养。”
“娘不会同意的,你忘了以前咱们养了猫被抓了的事么。”
“可是兔子又不会咬人。”
“兔子急了会咬人这话没听过么。”
俩人边撸兔子边说着话,陆青噘着嘴不高兴了,陆丹看了看慢慢说:“青青,兔子咱们也不会养,万一养死了呢。就放小五这呗。小五常去城里的,带过去给我们看看就行啦。”
感情每次去城里还要带上兔子?怎么样养兔子不知道,香辣兔头、麻辣兔丁、烤兔肉倒是知道的。
顾小五一边腹诽一边安慰两位姐姐,先带回去,准备吃午饭,回头问问陆白再说。
到屋的时候陆白几个已经回来了,坐在门口的竹椅上上闲话。
有眼色好丫鬟的上来问中午怎么淘弄,顾小五看了看钓上来的鱼有大有小,正好采了不少蘑菇,干脆就做个地锅鱼贴饼子。
顾小五唤宋瑾搬些砖头过来搭灶,陆白轻轻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小厮,两人忙不迭的说:“宋公子歇着吧,小的们去做就行。”
石头垒成空心状,上面架起了锅,小厮贴心的活了点黄泥糊上。别说,还真不赖。
鱼早就收拾好了,满满一盆。问了问谁擅长厨艺的,可会煎鱼,陆家一行主仆大眼瞪小眼。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这些服侍人的在主子面前得脸,吃穿用度比外头小户人家不差。
有句话怎么说,宁做富家婢,不做穷家女。
幸好垒的土灶不高,顾小五只好自己动手,热锅热油。大鱼切块,小鱼整条,煎的两面金黄,撒上些蒜末老酒去腥,加热水大酱煮上。
储了一个冬天的大酱,在渐渐回升的温度里发酵的更为彻底,散发着独特的香气。把刚才采摘的蘑菇细细撕开撒进锅里,舀了两锅铲的大酱在锅里搅拌搅拌,不用放盐和味精,咸有了,鲜也有了。
铁锅鱼进度完成百分之八十,还差面饼子。
去里头找到宋外婆要了些玉米面和白面,三比一的比例兑上,拿热水烫了烫,捏成饼子就能得了。
“姐姐,们要不要试试,咱们自个动手做的才叫好吃呢。”
出于好奇,小姐们净手挽了袖子,捏成型的饼子千奇百怪。陆丹手巧捏了只小黄兔子,说要带回去。后面的嬷嬷劝说着,别做了,仔细伤了手。
顾小五只不管,细心的把面饼子贴到锅边,为了采蘑菇忙活半天都没吃饭呢,饿死了。
金黄的玉米饼子,咕咚咕咚翻滚着酱红浓郁的鱼汤,鲜美的气息化作热气涌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行了,再炖半刻钟就好了。小舅舅,你们今天怎么能钓这么多鱼,往常你去就钓几根餐条,今儿个还有大鱼。”
宋瑾磕着瓜子说道:“你试试用上好的花雕做鱼食试试,钓不起来才怪,鱼儿也贪吃贪喝啊。”
一句话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顾小五瞄到宋外婆还在厨房忙活,叮嘱他们看着锅,自己走进厨房。
“外婆,外面一大锅鱼呢,够咱们吃了。你忙活啥呢,别累着自己。”
“这还有那么多跟过来的人怎么整?我也没做什么,煮点菜饭。累啥累,再说还有这个叫春子的姑娘帮我呢。”
顾小五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嬷嬷丫鬟小厮们来了也当观光一样笑笑闹闹,不自己动手做饭偏要劳烦自家外婆,幸而还有个明事的帮着烧火。
春子见顾小五看着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屑,拘谨的束着手说道:“回顾小姐,奴婢想帮着老太太做活的,实在是自己没用,久未下厨都给忘没了。”
“多谢你了。”
看样子,买人的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外头锅已经起了,陆家兄妹出门自带了碗筷,缠枝莲花的青瓷碗盘,润黄的象牙,看着和斑驳的木桌一点不般配。
原本野灶土锅里煮的锅贴鱼,放进这样的餐具里,身价上涨了不少。人靠衣装,饭靠包装。
先捞了两大碗送到宋外婆屋里去,喊老两口自己吃,免得他们不自在。外头桌子就陆家兄妹加上宋瑾和顾小五,鱼肉软嫩带着河鲜特有的香气,咬上一口,用舌头轻轻一拨就散开了,嫩的不行。蘑菇许是煮久了软软的异常适口,黄面饼子饱满的吸收了汤汁,仍然充满嚼劲,成功的一锅鱼。
胃口小的陆丹都吃了两个饼子并一碗鱼肉,陆白看着自家妹妹喜欢对后面嬷嬷们说道:“今儿个做鱼你们都看见了,回去也学学做,做好了本少爷赏。”
众人齐声称是。
吃完坐着歇息,厨房里的春子泡了壶茶端了上来。
顾小五就问陆家兄妹知道上哪买人。
近日陆家刚买过人,陆青兴冲冲的说:“我知道,找人牙子就行。咱们家就是找的人牙子。”
人牙子愿意上门服务那是因为大生意,她买人最多买三两个,一个帮着宋外婆料理家务,一个书童跟着宋外公,再就是跑腿的了。宋家人口简单,就是宋老夫妇年纪毕竟大了,还是要跟帮把手的好。
正好学堂在修建,已经说好了,那边地基弄好,就过来把宋家扩建下。包工队进度很快,没几天就能得了。
见顾小五不言语,陆丹轻声说:“妹妹,这人不单买回来就行,还要教教规矩的,要不怎的有那奴大欺主的事呢。比如有人上门了,主家人不在,仆人只傻呆着也不知道奉茶那就得罪人了。若是你不介意,你自个上家里挑几个得用的,或者我让娘亲给你选几个人可行”
“也行,就是太麻烦夫人了。”
陆丹高兴了起来,仿佛自己找到了感谢顾小五的方法。
“不麻烦的,这样以后咱们再来你这玩就更方便了。女儿家的手可不是只用来烧火做菜的,若是我没记错,五月初二你的生日,整七岁,是时候注意起来了。”
“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呢,不着急,我还小。”
陆青用手指刮了刮脸:“羞也不羞,这时候就说自己小了,我看个子是真的小。”
“哈哈哈哈”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感情你七岁的时候个子不小啊。
说笑着呢,玲珑妹子照例带着阿大阿二来了。
“这是玲珑,我的发小。这是陆家哥哥,这是丹丹姐姐、青青姐姐。他们帮助我良多。”
众人互相见礼。
“又有个妹妹了,比小五还好看,那我们不喜欢小五了。”陆丹促狭的说道。
几个女孩儿嬉笑打闹,陆白只觉得阿大阿二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下午咱们去画画吧,既然来了,总得带点什么回去,画幅画留作纪念。”顾小五提议道。
陆丹连声说好,她力气小,书法上不见长,画功在闺阁也算不错。难得出来一趟,玩个尽兴才是。
一行人劳师动众的去了湖边架起架子画画,陆青瞧瞧这个画,瞧瞧那个画,后来就干脆站在玲珑后面不动。
看了好半会,悄声的走到顾小五身边,问道:“玲珑妹妹师从哪个大家啊,小小年纪画的这么好。”
真要说起来,陆青画艺不行,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世家贵女从小接受教导,一幅画拿出来,你可以临摹不了,但是你要说好在哪里,是谁的真迹。
顾小五回话道:“玲珑妹妹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现在天才都这么多见了吗,一个你顾小五就不说了,又有个画画天才,而且还都比她年纪小。陆青满脸宽面条泪。
“我不善画画,好无聊啊。”
“要不你去钓鱼?”
“钓鱼那是老头子才做的事。”
“你哥哥是老头子么?”
陆青白了一眼顾小五继续说:“找点好玩的事吧,早知道就把兔子带来玩了。”
被缠了好半天,顾小五看了眼左边天才画家和右边专业画手,决定带陆青去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