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赵老爷子是想包庇这名刺杀在下的刺客吗?”
姜澜先是瞥了苏长空一眼,并不理会。
他不紧不慢地用杯盖撇着茶叶,随意道,“在下被他所伤的护卫,可都还在这里呢,若无英叔保护,我恐怕已经遭了这凶手的毒手。”
“证据就摆在眼前,赵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罔顾黑白,歪曲事实吗?”
赵天河脸色难看起来,强忍心中怒火,明明姜澜知道此事就是个误会。
可他偏偏要一口咬定,林凡意图刺杀谋害于他。
若非他顾及自己身份,不然都得怒骂几声无耻。
“姜澜,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刚才也听到了,是林公子误以为他的小姨子苏清瑶被你派人掳走,所以一时冲动,才会强闯雪月阁……”
“你若是不轻薄他的妻子在先,他也不会怒而出手。”
赵蝶衣脸上也显露几分愠怒说道,为林凡鸣不平。
听到这话,此地不明所以的众人,这才有些恍然。
苏清寒毕竟是林凡名义上的妻子,而姜澜这位相国独子,在整个大夏境内,都是堪称声名狼藉的人物。
他会做出轻薄于苏清寒的事情,也并不稀奇。
林凡闯来雪月阁后,见自己的妻子,正被姜澜轻薄,又如何能忍?
“这位姐姐,恐怕也是误以为她的妹妹,被你派人所掳,才会闯来雪月阁,然后迫不得已遭你胁迫,任你轻薄。”赵蝶衣清眸莹莹,精致脸上难掩怒意,满是笃定地说道。
以她的聪颖,以及对姜澜的了解来看,不难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姜澜心中很想为赵蝶衣的机智聪明点个赞,不愧是原剧情中,前期帮了林凡很多忙的红颜知己。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将事情的缘由梳理出来。
“你就……不要太欺人太甚了。”
见姜澜似乎噙着淡淡笑意朝自己看来,赵蝶衣脑海当中不由浮现从前的阴影,语气也不由得弱了几分,软化了不少。
“什么叫我欺人太甚,看来赵蝶衣你这些年在瑶池宗修行太久,脑子是有点不清醒了。”
姜澜脸上的笑意敛去,慢条斯理道,“被诬赖误会的是我,差点被这家伙所杀的也是我,到头来,还成了我欺人太甚?”
“是不是,我还得给这家伙再赔个不是?”
听到姜澜直呼自己的名字,一改以往“蝶衣妹妹”的称呼。
赵蝶衣呆愣了下,莫名的还有些不习惯。
而姜澜这话,更是令她一滞,下意识想反驳一下,然而小嘴张了张,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因为事实……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清寒姑娘,这位便是令妹吧?”
姜澜目光落去,在苏家家主苏长空身上扫过,然后定格在了其身畔的苏清瑶的身上。
“是的。”
苏清寒轻声回道,垂着眸子,素白裙裳被微风吹动,显得异常出尘清冷。
姜澜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倒是好奇了,令妹不是就在这里吗?为何如此笃定,是在下派人将她掳走的,莫非在下在你苏家眼中,就是这般为非作歹、藐视皇权、践踏律法之人?”
包括苏清寒在内的苏家众人面色都是一变,很多人更是惶恐不已。
这口帽子一旦被扣下,苏家今日差不多也得完了。
苏长空硬着头皮,赶紧解释道,“姜公子误会了,苏家上下从没有这么认为过,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清瑶她其实是被一位轻纱掩面的神秘仙子带走的,那位仙子实力高强,偶然路过余邑城,见清瑶根骨天资都很不错,便想把她强行带回宗门培养。”
“后面因为清瑶实在是过于抗拒,不想就这么被带走,那位仙子迫于无奈才把她送回苏家,临走之际,那位仙子也留有信物,让清瑶以后可凭借那枚信物找到她……”
经他这么一解释,赵天河等人也都明白了。
竟然还真的和姜澜没有半点关系。
他倒是为那位神秘仙子,背了口黑锅,招惹了无妄之灾。
“竟然还真误会他了?这不正常啊……”
赵蝶衣也有些呆愣,难以相信。
她虽然对姜澜没有任何好感,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上,林凡的确是占不到任何道理。
林凡虽然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脸上神情却越来越难看。
甚至,因为握拳过于用力,骨指泛着苍白。
他根本就不信,事情会这么凑巧。
雪月阁前,姜澜的一众护卫,拦在那里,不准任何人踏足,甚至还喊出不准打扰他们公子好事的话语……
这不是明摆着是告诉众人,就是他掳走了苏清瑶吗?
难道说,那是姜澜故意为之?
这一刻,连想要庇护林凡的赵天河,也沉默了下去,找不到话说了。
哪怕他想保林凡,也保不住了,已经逆风成这样,他如果再敢多说几句话,恐怕就真的会被当做是和相国府作对了。
谁知道这世间还真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姜澜前脚刚到余邑城,结果后脚苏家二小姐就被人自书院当中掳走。
偏偏姜澜声名狼藉,在大夏帝都都敢欺男霸女,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中。
来到余邑城这个小地方,他岂不是越发无法无天?强抢民女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苏家二小姐苏清瑶,又长得清纯貌美,乃是方圆数千里范围内艳名远扬的绝色美人。
这难保不让人怀疑就是他派人将其掳走的。
姜澜放下茶杯,自亭台中起身走来,清俊却略显苍白的脸上,似是露出几分淡淡自嘲来。
“这人的成见啊,一旦根深蒂固,是否就连呼吸也成了错的?”
“谁让你坏事做尽了……”
这话却是让赵蝶衣语气弱了下去,有点讷讷不知该怎么说。
或许是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有点气弱的样子。
她又陡然扬起雪白纤长的脖颈,语气也坚定起来,冰冷冷道,“你就不要妄图洗白了,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坏得流脓的无耻大恶人。”
刚才姜澜都还当着她爷爷的面,想让她去陪他个几天,她此刻竟然还莫名地对他有些心软。
赵蝶衣都想狠狠掐自己一下,让自己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