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国胜交涉无果,许盛南回到公司搞清楚了整件事情。金国胜越过了许盛南做了这一批新品,款的设计是金芝做的,他派人去的工厂。趁着她在外地,金国胜让公司上下都不要打扰许总。
金国胜是最大的投资人,密切地参与到经营中。相比于她这个创始人,公司上下显然更信任纵横商海的金国胜,甚至许盛南想叫停看到的是员工们的迟疑。
反省过后的许盛南立刻开会重申“南”绝对不能抄袭,原创是生命力。金芝知道她针对的是这一批新品,直接和她争辩起来。这次的设计不是抄袭而是跟随潮流,许盛南才是逆势而行,把“南”往死路上推。有金国胜撑腰,金芝无所顾忌。许盛南只能用创始人的身份压住她。
金芝不屑一顾,“市场销量会给证明谁对谁错。”
给了许盛南一个“咱们走着瞧”的眼神,金芝直接走出了会议室。许盛南脸色铁青地坐着,其他员工犹豫着打量着她。
让员工们先散会,枯坐许久的许盛南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引狼入室了。”
……
许盛南不肯放弃原创,金国胜一定要做爆款,两个人为新品的事僵持。公司里彻底分成了两派,员工们人心惶惶,只想着站队无心工作。为了公司恢复正常,金国胜约许盛南谈谈。地方约在当初谈投资的地方。许盛南坐在相同的地方心情不复当初。
“盛南,当初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谈成了合作。”金国胜笑着回忆从前。
许盛南回了一个微笑,“是啊,就是半年前。”
“是吗?”金国胜微微皱眉似在思索,“已经半年了?你的品牌给‘金光’创造了多少利润?我们可是投入了很多,资金就不说了,客服、仓管这些人力全是从‘金光’整个团队派过去的。”
许盛南一心扑在设计上,她庆幸过遇到了好的投资人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现在她发现这样也切割不了了。
认清形势的许盛南恭恭敬敬地说:“金总,工作效率上我会改进,比如说做新款,我肯定不会拖着。您说过,‘南’是要走长远的。”
“但我是开投资公司的,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就是慈善机构也要讲究收益、效率。”金国胜顿了顿,“你年轻气盛,经验不足,我已经把路摆在你面前了,跟着潮流做。”
许盛南还是摇头,“这是条歪路。”
许盛南的直接让金国胜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你想的那些风险,只要收益起来了都是可以抵消的。而且我做过调查,服装行业里这么做的不再少数,大家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南’不行呢?”
许盛南沉默不语,就是不开口答应做仿版。
“盛南,是你太死板了。年轻人应该更有冲劲才对!”金国胜想推她一把。
许盛南觉得金国胜这话不是想让年轻人有冲劲,是想让他们冲动,一头栽进争名逐利不择手段的路上。这跟上瘾一样最后“玩死”的是自己。
她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金国胜,“金总,我想您也知道如果劣币驱除良币那么行业也完蛋了。一个行业完蛋,从业者无法生存。您的投资公司可以投资各行各业,我是一个服装设计师,我无处可去。”
“你呀,”金国胜指着许盛南叹气,“总是把一点小事扩大,只是做一批服装怎么就能把行业毁了?”
“如果原创品牌去抄国外的爆款成功了暴富了,那么下一批就还会想着继续抄。别的品牌看到跟风了,谁还愿意做原创,国内的原创可不就是完蛋了。”许盛南据理力争,“而且,我不认为国内的设计跟不上国际。”
“但你也算算产投比。你半年做不出一批货,我一个月不到能搞定。”金国胜敲着桌子提醒许盛南。
“效率我会提高,但不做仿版,也不会允许仿版贴着‘南’的牌子上市。”许盛南坚定地回答。
金国胜垂下眼帘冷笑一下,“好好说你不听,那我也没办法了。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我们的合作是机会也是缘分。要不是我女儿喜欢这个行业,我也不会关注,也不会找到你。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把‘南’拖死。金光已经控股80%,商标‘南’也转到‘金光’了,你没办法再操控这个品牌。”
从会所出来要下一段台阶,心不在焉的许盛南最后两阶踩空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服务员来扶住她,她侧头苦笑,“真的引狼入室了。”
……
这场谈判两边彻底撕破了脸。金国胜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布局半年拿下了“南”。“金光”是有实力的公司,金国胜表现“父爱”太诚恳,许盛南完全相信了他。为了表明合作的诚意,投资协议许盛南都是听对方的,金光”的投入和帮忙推进业务都要股份作为置换。
渴望让品牌快速发展的许盛南跳进了一个大坑里,她是自作自受。但她不能看着“南”被毁了,新品上市肯定会被扒出是仿版,到时候“南”的原创声誉毁于一旦。
对簿公堂是最后一搏,许盛南不想走也得走的最后一步。但律师告诉许盛南,她必输无疑。合同很清楚,这是金光经过长期经验总结出来的保障自己利益最完善的,无懈可击。品牌创始人只懂本业不懂资本,被踢出局的许盛南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打官司主要作用就只是表明许盛南的态度,把公司内部矛盾捅出去搞舆论战最后进行和解。借着官司在网上大闹,破坏的肯定是“南”的品牌形象,许盛南做不到。金国胜的主要产业是投资公司,破坏了“南”他再投其他就好。但许盛南就不同了,这是她的心血,从无到有一手带到世界上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