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轻歌看到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时,整个人愣住了。暮轻歌想装成没看到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身边的温煦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暮轻歌扭头看向温煦,身边这个沉稳冷静的成熟男人,此时浑身竟然散发一股冷然的气质,这和她认识的温柔儒雅的白衣大夫完全两样。
车里的言渊面无表情,脸上一片阴霾。深不见底的黑眸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冷冷的瞥了一眼暮轻歌。
暮轻歌浑身一僵,想起今天早上的那句威胁,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挣扎着想要拿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温煦越拽越紧,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温煦的手很干燥,清清爽爽就像他的人,手掌处因为长年拿手术刀,有些老茧。
“言少,好久不见,怎么也来吃饭吗?”温煦面带微笑出声问道。
言渊瞥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又扫了一眼温煦。“我来接人。”说着眼神留在了暮轻歌的脸上。黝黑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戾气。
暮轻歌没想到温煦竟然和言渊认识。
温煦侧身把暮轻歌挡在身后,“那言少我就不奉陪,我们先回去了。”
“温少你走可以,轻歌留下,我是来接她的。”言渊的声音冷沉,没有丝毫温度,车门应声打开。
暮轻歌抬头惊讶的看向言渊。她本以为有外人在场,多少言渊都会顾忌几分。没想到他还是这么霸道和直接。
“言少,这是我女朋友,我会送她回家。”温煦站定看向言渊,眼神强势毫不退让。
暮轻歌没料到温煦会突然这么说,下意识的想躲开温煦的手掌。
看向言渊冷漠的表情,和嘴角弯起的弧度,想到昨晚他教训郭老三的情景,还有今天早上的威胁。“煦哥,你别乱说。”
“迟早都是我女朋友。”温煦毫不在意暮轻歌的反驳,搂住暮轻歌附在她耳边呢喃道。
温煦对她的态度突然暧昧起来,暮轻歌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眉头微蹙,却也没有直接发作。
“轻歌,什么时候学会脚踩两只船了?天河集团大公子,眼光不错!”言渊冷笑一声,语气嘲讽。
“什么大公子?”暮轻歌不明所以。
“怎么?温少没有告诉你?”
温煦脸色微变,暮轻歌明显觉得温煦的身体一僵。
“言少,这么做有意思吗?小暮并不愿意跟你走,我什么身份也轮不到你告诉她。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两人一瞬间剑拔弩张,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暮轻歌为难的看着两人言渊一张脸冷的能结出冰渣,暮轻歌根本不敢去惹他。
而她要是直接和温煦走了。她相信言渊会对温煦直接出手。
暮轻歌看着两人不肯退让的样子,挣脱开温煦的胳膊,冷漠看了两人一眼,
“二位真是太看的起暮轻歌,堂堂一豪门少爷,不陪着娇柔美丽的明星女友,反而来接我,被哪个狗仔偷拍,又是一段供人茶余饭后让人津津乐道的娱乐八卦。”
言渊的脸瞬间黑了,双手紧握,周围的低气压让暮轻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暮轻歌咬紧牙,握紧拳头,别过脸不再看他。
温煦听到暮轻歌这么一说。心中一喜,看向暮轻歌的眼神染成一层暖色。
“小暮……”
“煦哥,我一直把你当学长看待,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只认你是良师益友,没有其他的想法。学长今天谢谢你好意为我出头,我这种平凡人,只想安稳的过日子,并不想卷进上流社会,豪门家族。二位留步,不要争着送我!”
暮轻歌面带微笑,不及眼底,说完转身离去,也不等两人说什么。
刚好路边停了一辆出租车,暮轻歌抬腿就坐了上去。
言渊冷笑一声,车门再次关上,路虎跟着出租车直接追了上去。
温煦看着两辆车绝尘而去,心里是五味杂陈。他快步跑向自己的车,发动油门跟了过去。
这一幕让正好坐在楼上的林瑰看到了,林瑰今天是和言武城一起吃饭。两人看到三人在楼下的一幕,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各自的盘算。
“真是冤家路窄,昨天来找我,今天又遇到,阴魂不散嘛!”林瑰咬着牙,瞪着暮轻歌离开的方向,恨不得捏碎手里的杯子。
言武城已经听林瑰谈及昨晚在小金库发生的事情,他只是有些意外,他那残废的侄子竟然废了郭老三。
“暮轻歌旁边的那男人你认识?”言武城没理会林瑰的抱怨,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泌尿科的副主任,也算是年少有为,听说这个月底升主任。”
“暮轻歌真有手段,他可不是副主任那么简单,天河集团的少公子温煦。”言武城看着三人绝尘而去,冷笑一声道。
“什么?不可能吧,有那么好的背景,没事当什么医生啊?”林瑰不相信的看向窗外,“那贱人真是狐狸精,怎么个个都围着她转!”林瑰心有不甘,咬怒火冲天的下杯子里的烈酒。
“不仅长得漂亮,还聪明,这样的女人就是不听话。”言武城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的意味,但眼底却是一片狠戾。
“二爷,有什么打算吗?”林瑰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算计表情,心里也痛快许多。
“你不是认识几个不要命的混混吗?找辆车,然后……”言武城低声说道,末了,手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狠辣决绝。
林瑰心领神会,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起来,像是看到暮轻歌车祸身亡,面目全非的场景,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暮轻歌本以为一句话说的已经够明确,没想到言渊没有打算放过她,紧随不止,暮轻歌不停出租车司机开快些。
出租车司机看着暮轻歌神色慌张,不停催促,心里本来就觉得不正常,又瞥见车后紧追不舍的一辆豪车,开始猜测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心里快速琢磨,认为这件事他不能掺和,一个刹车,直接停在了红绿灯处。
转头一脸愁容的看向暮轻歌,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放过,让暮轻歌自己求救。
暮轻歌愕然,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顾海说的一句话,市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安稳。
连出租车司机都有这个觉悟,她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丝毫以为还待在一个文明和谐的社会里。
司机阿文走到车前,打开暮轻歌的车门,礼貌的笑了笑,“暮小姐,请!”
司机像是看瘟疫一样看着暮轻歌,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暮轻歌尴尬的冲着司机阿文笑了笑,一脸不情愿走到后座坐下,只觉得车内的空气瞬间,比外面稀薄了很多。
暮轻歌靠着车窗不愿意靠近言渊,旁边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得体西装,面无表情,想起自己刚才一通高谈阔论,撇清关系的言论。
“过来点!”言渊瞥了一眼暮轻歌胆小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想到刚才这小女人敢公开和他叫板,胆真是越来越肥了。
暮轻歌听到言渊冷沉的声音,又偷偷瞥了一眼男人的脸色,一时间难分喜怒,靠着车窗又挤了挤。一副打死你我也不过去的表情。
“你是觉得我的腿坐着舒服一些是吗?”言渊眼神微缩,朝着暮轻歌的方向动了动。
暮轻歌想到昨晚车里的暧昧,和男人腿上的热度,脸颊发烫,为了防止言渊故技重施,立马朝着座位中间挪了两下。
“言少,别客气,这真皮座椅坐着就很舒服。”
“知道错了吗?”言渊无视暮轻歌的故意讨好,直截了当。
暮轻歌眼睛快速转动,这件事她打死不认,她又没错。
“言少,我不知道哪句话说错。”
言渊却并不打算解释,沉脸的表情,意思就是你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他要说出来,就不是简单的口头认错那么简单了。
暮轻歌心一衡,直接豁出去了,她一直贪生怕死,想到早上被言渊威胁,晚上被言渊威胁,好不容易有骨气一会,司机却怂了,扔下她就跑。越想越觉得憋屈,她扬起素净清秀的小脸,闭着眼睛,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
“你打死我吧!我没错,我句句在理!”说完又接了一句,“不过前提说清楚,我死不瞑目!”
暮轻歌小脸长的精致,轮廓清晰,额头饱满圆润,鼻子小巧高挺,眉眼如画,眼睛微闭,浓长的睫毛颤抖着,似蹁跹起舞的蝴蝶翅膀。一副赌气不认输的傲娇表情,更添几分灵动。
言渊一时有些怔忡,眼底的眸光一暗,心里反倒因为她活灵活现的撒娇赌气,变得明朗起来。嘴角微起一个弧度。
暮轻歌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言渊的反应,她心里还是担心言渊被她这么一怼,要是真的一巴掌打下来,她明天就没法见人了。
言渊看出她的试探,抬起手佯装真的要动手打她。暮轻歌吓得连忙缩回了脑袋,身体后倾。
“我错了,我不该怼你。”暮轻歌怯懦的哀嚎,大眼带着雾气,警惕地瞪着那只抬起的胳膊。
言渊本想摸摸她下巴的淤青,问她还疼不疼,被她这么一喊,手臂僵直在半空。
暮轻歌心里就觉得言渊太不近人情,这男人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打女人,心里庆幸,还好刚才躲得快。
言渊直接欺身压下,抬起女人娇小的下巴,惩罚性的咬了上去。
暮轻歌只觉得言渊变态,早上捏青她的下巴,晚上还要给她咬个胡子。
“我不要胡子!”
暮轻歌嘴里嚷着,男人微微一愣,眼底满是笑意,紧接着薄凉的唇,温热的舌堵住了她余下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