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轻歌打断温煦的话,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眼睛凝视着温煦。
温煦看着暮轻歌划清界限,坦诚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她眼神清澈,不再像是以前迷离恍惚,温煦知道暮轻歌倔强,他多说无益。
“你确定吗?小暮,我不希望你和言渊有任何交集,你不知道这个人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羸弱。”
“煦哥,我明白你的担心。我不会去深入了解他,你放心好了。”
“上次车祸,就是一个教训,不是你想避开就没有牵扯。”温煦脸色依旧低沉,并没有缓和。
暮轻歌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煦哥,我不想提上次的事情。更不想去了解你还有言渊身后的背景和纠葛。我只是个医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暮轻歌本以为两个人装作没发生,就真的能回到以前单纯的校友同事关系,可她现在发现一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去了。
温煦哑然,看着暮轻歌,眉峰揪起,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暮轻歌看着温煦离开的背影,心里堵着一口气,有些气闷。
她看着桌面上的那捧玫瑰,想到所谓的小林护士就是林瑰,有些恼火,直接拿起玫瑰朝着垃圾桶扔了过去。
暮轻歌没有想到,她再次稀里糊涂成了言渊的私人医生。
晚上,暮轻歌把言渊的身体简单的说了一下,保证有希望治疗成功,只是需要按照疗程进行调整修复。
言老爷子非常开心,为了不耽误治疗,或者说表现出对她的重视,直接安排了她以后晚餐直接在言家吃。
暮轻歌觉得受之有愧,毕竟她没出什么力气,只是在帮着欺骗,还是在欺骗一个年迈的老人。
暮轻歌把这种愧疚的心理,归结在言武城那只老狐狸身上,如果不是他为了争夺家产,故意设计对付,言渊也不用装病装残,她也不用这么演戏。
言家的晚餐丰富,荤素搭配很有讲究,色香味俱全。
言家晚饭能坐在一起吃饭的只有,言老爷子,言武城,言渊。
今天又加了一个人,就是她,因为言老爷子的重视和偏爱。
暮轻歌看着桌面上食物,想到那晚言渊在他家吃的火锅,突然就有些自惭形秽了,确实是不能比。
暮轻歌咽了咽口水,等言老爷子夹了第一筷子后,吩咐她随便吃之后,她才敢大快朵颐。
言家人吃饭很有规矩,都是端坐直了身体,老爷子年迈,有些驼背,却透着一股大家长的气势。
暮轻歌看着言渊,面无表情,一脸高冷,端坐在餐桌前,一丝不苟,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食物,连剔除鱼刺的动作都透着高贵。
暮轻歌想起来那天晚上言渊给她剥蟹的场景,也是这样高贵淡然。
暮轻歌不知觉的挺了挺脊背,绷直了身体。看准了一道食物,拿起公筷夹起,放进自己的餐碟。然后再用自己的筷子去吃。
公筷她用的不习惯那么长,那么粗,每次夹进碟子里的只有一点点。夹得次数多了,言武城就会突然扫视过来,盯着她看,一副嫌弃她没规矩的表情。
暮轻歌咬着牙,只觉得在言家吃一顿晚饭真是累的够呛。
饭桌上非常安静,暮轻歌也不敢说话,三五筷子之后,暮轻歌就不想吃了。
言武城看着言渊身边的暮轻歌,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的握得更紧了几分。
暮轻歌察觉言武城眼神里的嫌弃,心里也是憋火。
她都不准备吃了,这言武城没完没了的,一直瞪着她,想要干什么?
暮轻歌低头看见面前的一盘有头有尾的盐水鸡,笑了一声,
“言二爷,你是不是看中我面前的这块,我夹给你。”
暮轻歌说完也不等言武城拒绝,用公筷把一只鸡头放进了言武城的餐碟里。
言武城看清餐碟里的鸡头,脸色更加难堪,刚要发火。
言渊的声音低沉端正的传了出来。“暮大夫,我们言家吃饭,不用这么客气,自己吃自己的就行,下次不用夹菜。”
然后又看向言武城,笑不及眼底的说,
“二叔,暮大夫此件热情,她看你一直盯着鸡头,以为你喜欢吃,请不要见怪。”
“呵呵,武城,既然暮大夫的一片心意,你就吃了吧。”言老爷子擦了擦嘴,笑着说道。
“暮大夫,真是心细如发,我们言家吃晚饭规矩有些多,食不言寝不语,碗里不能有剩,吃多少夹多少。刚才你餐碟里还有一颗西蓝花,也怪不了,武城一直看着你。”言老爷子出声解释道。
暮轻歌不禁一怔,看向言武城,他此时正在啃着鸡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看到暮轻歌看向他,瞪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二爷,你慢慢吃。”暮轻歌嘿嘿一笑,脸上挂着尴尬。。
“老爷子,我也吃好了。就让暮大夫给我安排治疗吧。”
暮轻歌进了言渊的房间,关上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你们家晚餐怎么这么繁琐。一顿饭吃下来都要累死了。”暮轻歌按着自己的腰,用力捶了捶,毫无形象的抱怨着。
“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言渊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沙发上的女人,他记得两个星期前,这个女人还很怕他,甚至故意想要躲开他。
今晚的她,她像是一只慵懒小猫,惬意的蜷缩在沙发上小憩。
他的脸不自觉的暖了几分,硬朗的轮廓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
暮轻歌察觉言渊的目光,回头仰视着站起身的言渊。一身灰色休闲西装,西装裤笔直合身的贴在男人的双腿上。
大多时候,因为言渊坐在轮椅的原因。暮轻歌即使知道言渊很高,却没意识到到底有多高,此时看到只觉得言渊脖子下面都是腿。笔直挺拔,看起来就结实有力。
暮轻歌的口水有些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立刻坐起身用力吸了吸,还用手背试探性么抹了一把。眼神移至别处,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声,妖精。
言渊走上前,坐在暮轻歌身边,男性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围绕在她的身边。
暮轻歌只觉身体发硬。脑袋一紧,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的挪开了一段距离。
“言少,老七哪里去了?”暮轻歌讪笑的问道。
“他去医院拿检测结果去了。”
“哦。言少今天工作忙完了吗?”暮轻歌开启尬聊模式。有些胡言乱语。
暮轻歌避君三舍,言渊眉头微拧,却不再靠近,薄唇微启,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暮大夫,你这离我这么远,你是怕我吗?”
暮轻歌听言渊说她怕。有些在意,她和他约法三章,签了条约,他应该不会乱来,她才不怕。
“言少,你不是病人,身体有正常的反应,没病还是不要乱凑热闹。”
暮轻歌说完从沙发上直接站了起来。
“你既然累了,可以去里屋床上躺一会,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
言渊看着女人像只受惊的猫咪,弹跳躲开他的接触,心里有些失落,但也不再故意挑逗。
“不用了,我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半小时后应该差不多我就可以回去了。”暮轻歌摇摇头,还是沙发安全一点。
暮轻歌看着言渊离开之后,整个人再次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没一小会整个人就浅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的灯已经被调暗了,她起身发觉胳膊被压的有些发麻,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暮轻歌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吓了一跳,已经12点半了,也就是说她在沙发上睡了四个半小时,中间言渊还给她盖了条毯子,却没叫醒她。
暮轻歌慌里慌张的爬起身,却发现半个身体都躺的有些发麻。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眼前发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你没事吧?”言渊询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暮轻歌吓了一跳,转身看了过去。此时的言渊刚洗过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滴着水。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半敞胸膛,小麦色的肤色加上结实的肌肉,让人挪不开目光。
言渊邪魅一笑,嘴角上扬。
暮轻歌觉得她可能还在做梦,什么时候言渊这么没有底线了?
暮轻歌摇了摇头,眨眨眼,再睁开就看见眼前出现了黑点,密密麻麻。形成一块块的黑斑。
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言渊阔步跑了过去,暮轻歌咬着牙,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算是彻底的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
言渊看着暮轻歌痛吸冷气,哀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都不过来扶我。”暮轻歌一把扯住言渊的浴巾,用力一带。
言渊还没来得及遮挡,整个人暴露在暮轻歌的眼中。他连内裤都没穿。
暮轻歌别过脸,一脸闯祸的表情,一个翻身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快速一裹。暮轻歌讪笑一声。
“言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误会。”暮轻歌解释,伸手把毯子裹在言渊身上。
“天冷容易着凉,言渊还要注意保暖。”
暮轻歌说完,转头就跑。
“等等,我让老七送你回去。这么晚一个人回去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