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戴好半高丝绸礼帽，提上黑色镶银手杖，走出了明斯克街15号，乘坐出租马车抵达了位于桥区域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

克莱恩熟稔入内，来到吧台前，敲了下桌子：

“一杯南威尔啤酒。”

酒保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咕哝一句：

“卡斯帕斯在3号纸牌室。”

克莱恩露出微笑，摆出5个1便士的铜币，推给了对方。

接着，他端上木杯，绕过竞技台，敲响了3号纸牌室的门。

卡斯帕斯正在和一帮人玩无限注的德州。

注意到克莱恩的目光，卡斯帕斯抽动红通通的大鼻子，微微皱眉：

“你又来做什么？”

克莱恩没直接回答，努嘴示意到外面说。

卡斯帕斯将面前的两张纸牌扔到了中间，咒骂一句，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看着克莱恩道：“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

出了纸牌室，来到角落，克莱恩压低嗓音道：

“我想知道最近的聚会在什么时候，和上次那种一样的。”

卡斯帕斯犹豫了下说道：

“今晚就有一个聚会，组织者还是上次那位，但你需要等待半个小时以上，我先过去通知他们，你上次展现了信誉，我想问题不大。”

“没问题，我会支付你酬劳的。”克莱恩摸了下衣兜里的钞票。

“这次只需要1镑。”卡斯帕斯一副我很慷慨的样子。

“很值得。”克莱恩两边嘴角同时上翘道。

过了十几分钟，卡斯帕斯回到酒吧，环顾一圈，压低嗓音道：

“那边答应了。”

半小时后，与上次来时路程一样，克莱恩戴上上次来时佩戴的铁面具，看着卡斯帕斯很有节奏地敲响大门。

敲门声停止后，门上的小木板打开，一只眼睛透过缝隙望了出来。

他披上带兜帽的长袍，将整个脸庞藏到了阴影里，来到那间上次聚会的起居室。

克莱恩随意找了个位置，安静坐下。他这次不再压抑，不再紧绷，反倒悠闲地环视了一圈。

露出半张胖乎乎脸蛋的药师快速举了下手道：

“‘黑蛇’好像死在了下水道里……”

“那些野兽还在肆掠。”

“黑蛇”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克莱恩颇感愕然。

“黑蛇”就是那位卖给他“倾听者”耳朵，让他“成功”制作出“污秽之语”的男子，疑似极光会的成员。

他实力不会低，竟然死在了简单的清理下水道野兽任务里……克莱恩疑惑皱眉，突地想起之前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他受大男孩伊恩的委托，寻找泽瑞尔的下落这一委托发生的事。还是因为这，得罪了贝克朗手下的默尔索。

接受那个委托后，通过占卜，克莱恩就是在下水道发现了泽瑞尔的尸体，当时听到下水道深处有咚咚咚的动静。

等他领着伊恩过去，泽瑞尔的尸体已经被奇怪的野兽啃掉了部分。

但发现泽瑞尔尸体那个下水道和桥区域隔得相当远，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克莱恩完全没有去验证这件事情的冲动。

“黑蛇”死了的消息在昏暗的起居室内迅速发酵，引来不少人窃窃私语，渲染出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恐惧。

那位药师拍了下手掌道：

“所以，我该怎么做？”

低语的声音陡然消失，房间内沉默得仿佛凝固。

克莱恩想了想，嘶哑这嗓音，开口道：

“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会放弃剩下的草药，再也不去那里。”

“为什么？它们很快就会成熟了，那些野兽躲在下水道深处，一般不会出来。”药师有点犹豫地反问道。

未等克莱恩开口，一位男子轻笑出声：

“呵，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克莱恩望向声音来源，那是戴着面具穿着黑袍，帽兜露出些许黄色微卷的头发的男子。

克莱恩一下认出了他，就是给自己“押赌注”，扔给自己“灵佑”胸针的男人。

那男子继续开口道：

“因为，在座各位，没有一位有能力清理掉那只野兽。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

在座的众人听了那男子的话，虽然面容均被面具覆盖，但也那感受到脸色似乎变得不太好看。

没有理会这些，那男子接着又说道：

“换句话说，能清理掉那只野兽的人，你，请不起。”

听了男子的话，不少聚会成员觉得自己有些被看扁不爽，但细细想想又有些道理...那“黑蛇”为人或许不咋样，但不得不承认，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而他，却死在了下水道里...

众人陷入沉寂，那药师也沉默思索。

片刻，药师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听完那男子话后，克莱恩没再发言，回归旁观的态度，听着别人兜售或求购物品、材料，看着一桩桩交易或成功或失败，里面没他感兴趣的东西。

期间，克莱恩用余光悄悄注意过那开口的黄发男子，这些物品似乎也对他没什么吸引力，在开过那一次口劝退药师要，没再做什么举动。

默默关注着那男子，克莱恩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智慧之眼”老先生开始安排人离开，三分钟一位。

大半个小时后，起居室内剩下了四位聚会成员，除了“智慧之眼”老先生，另外两人分别是克莱恩、疑似药师的男子和那位黄发男子。

“智慧之眼”望了下克莱恩，嗓音苍老地笑道：

“看来你运气不错。”

他认出我是上次购买“黑蛇”那件不祥物品的人……克莱恩笑笑道：“是的，我赌赢了。”

听到两人的对答，那位黄发男子轻笑开口道：

“看来，我运气也不错。我赌赢了。”

克莱恩看向那黄发男子，点头致谢道：

“感谢你的‘灵佑’，对我帮助很大。我该为它付出多少金镑？”

“不需要，我想向你发布一个委托，希望你能帮我寻找可以写出它下半句话的人。”

说着，那黄发男子写出一张纸条，递给克莱恩。

克莱恩看到纸上的字，整个人顿时仿佛遭遇雷击，极致调用自身“小丑”能力才勉强使自己没有多余表情，没有激动到颤抖。

那纸条赫然写着六个词语：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