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站在原地,瞥眸观望着台上的女子,与那些富商公子不同,他的眼神清澈,不似那般痴恋。
但……
却有着一丝爱慕之情。
书生四下扫了一眼,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桌子,将书箱放下,随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落红颜。
台上的落红颜好像也看到了他的到来,脸上的笑容好像出现了一丝停滞。
旋即。
又恢复了原本的笑脸。
“有意思!”
这一切都被陈长风收在眼底,他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一时间,心底萌生了一丝兴致。
旋即。
他让月儿替自己去拿了一壶好酒给这位书生送了过去。
“这位公子,这是陈公子送您的酒水,望笑纳!”
月儿乖巧的端着一壶酒放在了那书生的桌钱,轻声轻语的说道。
那书生一时有些尴尬,他从未喝过酒,更没有接触过青楼女子,要说有,落姑娘或许算一个。
“这位姑娘,在下从不饮酒,您将这酒水拿回去吧,顺便替我谢谢这位陈公子。”
书生连忙起身,冲着月儿拱了拱手。
“公子……”
月儿端着酒水,不由的朝前靠了靠。
却没想到,她这一倾,倒是给这书生吓到了。
连忙向后退了数步,他连连摆手,低着头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姑娘自重!”
“自重?”
月儿听的有些懵。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昨夜小楼,让青楼女子自重的。
倒是新鲜的很!
月儿不禁哑口失笑,她没有将那壶酒水拿走,而是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桌前,朝着陈长风走去。
他也好,陈长风也好,都不像那些客人一样一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反而很尊重她……
回到陈长风身边后,她静静的坐在一旁,与陈长风侃侃而谈。
“陈公子,你说的对,他是一位很奇怪的公子!”
“哦?是嘛!”
陈长风咧嘴一笑,从这人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此时心中不免更加对他产生了兴趣。
陈长风瞥了瞥抬上的落红颜,又瞥了瞥那书生,轻声询问着一旁的月儿:“他……怎么奇怪了?”
月儿听闻,扭过头,一脸苦涩的回答道:“他刚刚让我自重……”
“噗……”
“哈哈哈!”
听到这话,陈长风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良久,他的笑声止住,不过身体还在微微抽动着,后劲还挺大。
其实相比较于他,他更感兴趣的是台上的那位。
作为昨夜小楼的花魁,她见过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今夜,她的目光足足在这书生的身上停留了不下十次。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陈长风静静的等待着。
……
“诸位,诸位,听我说!”
这时,一位身穿萱红女袍,浓妆艳抹到中年妇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台上,身上压住了众人的躁动。
来自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前几日拉着陈长风介绍自己姑娘的老鸨子。
她站在台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诸位公子,请稍安勿躁!”
“今夜是我们昨夜小楼花魁落红颜姑娘一月一度出了见客的日子。”
“我想大家对于咱们的落姑娘期盼已久了吧!”
“不要再磨磨唧唧了,快开始吧!”
“今晚必定是我赵公卿拔得头筹,落姑娘今晚只能属于我!”
台下的一位公子哥,桀骜的将一只脚踩在一旁的箱子上。
箱子内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像这样的箱子,他足足带了六个前来。
看架势,今晚他势在必得!
“赵公子稍安勿躁,今夜我们落姑娘说了,只谈风月,不问财泊!”
“恐怕赵公子要大失所望了!”
老鸨手帕一甩,打发了赵公卿。
只要有落红颜在,她昨夜小楼就不怕赚不到钱,一个小小的赵公卿,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昨夜小楼还是有点儿背景的。
“只谈风月,不问财泊?”
陈长风身子向着后面的靠椅一靠,眼神深邃,一脸沉思。
他瞥眸看了眼那书生。
书生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落红颜,周身隐约萦绕这一团气机。
“六品?”
陈长风前倾了倾身子,眼中透露着震惊之色。
他这才发现,这书生还是位修行者,而且已经涉足六品境界。
“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长风双手互相搓了搓,又向后倾靠。
心中不禁暗暗思索着。
长相绝美,身上却带着杀气的花魁,看起来柔弱,却有着六品境界的书生。
两者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之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我师傅呢?
他联想起了他师傅陈慈死亡时的种种迹象,都与这昨夜小楼有关。
还有那天狐之力以及那绫罗胭脂味,全然指向了落红颜,但这落红颜却半点儿没有妖力,反而有股杀气傍身。
陈长风晃了晃脑袋,线索太杂乱,绕是他此刻也有些难以梳理。
就在他还在整理思绪的时候。
今晚的优胜者已经诞生了。
不是别人,正是与此处格格不入的书生拔得头筹。
以一句“念风思月独想你!”拿下今夜与花魁落红颜共度良宵的机会。
“你还是来了!”
落红颜款步连连走到书生的面前,轻轻的解下了脸色的红色面纱。
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对若她不是这风月中人,恐怕早就入了那大乾宫阙了。
“嗯,我来了!”
书生缓缓起身,向前跨出一步走到她的身前,与她四目相对,眼中泛着一抹柔情。
“跟我走吧!”
书生拍了拍一旁的书箱,“里面有八万两,是我这两年攒下的,能赎你出去吗?”
落红颜轻轻的摇了摇头,“恐怕不够!”
“那怎样才能带你走?”
落红颜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握住他的手,脚步轻轻一点。
一道花桥自她脚下呈现。
她踩着花桥挽着书生的手,数个起落间便落在了天字一号房的门前。
她轻轻推开了门,抬手一点书生额头,将他推了进去,随后她也一个闪身进了屋子。
“咣当!”
门被她合上。
见落红颜离去,在场的公子哥们不禁一个个惋惜,甚至有人捶胸顿足,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多读几本书,多作一些诗。
不然,今日之人便是自己了。
除了这些自我惋惜的客人,只有陈长风若有所思的望着天字一号房,手中剔骨刀在指尖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