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爷爷,我想拜托你帮个忙,是这样的,
……”
克洛斯压根没有找他老妈。
他这么一个钢铁直男,怎么能容忍自己有个交际花的老妈呢?而且,经常听到周围人嘴巴上如何猥亵他老妈,他只能内心吐口水:就凭你??
污言秽语他听得多了,对老妈的观感也就更差了。
出手?怎么能出手?
不是打不过,而是,出手不就承认,自己是那个人的儿子了?
每当别人开玩笑的时候,他总是说美利坚几千万人,同姓而已……
老伊斯特看着少爷开口提要求,不禁泪从中来。少爷长大之后,多久没这样要他帮忙了?小时候那个喜欢偷偷跟他提要求的小男孩,早就高大健壮,胸怀宽广,是个男子汉了!
老爷特意安排的?
老爷用心良苦啊!
他不相信,老爷自己那显赫家世,虽然在异地他乡,这点小事压根就不是问题。这是给少爷和夫人创造缓和的机会啊!
夫人知道了得多开心!
“没问题,老伊斯特肯定帮少爷您解决。不过,如果想更好的完成菲利普上尉的要求的话,我需要跟夫人请示。有些报社,少爷你也知道,不卖老伊斯特的面子的。”
克洛斯的皮鞋挪来挪去,一下子焦躁起来:
老管家说的是事实啊。如果管家的能量和主人一样,那谁是主人,谁是管家?
他是钢铁直男不假,但他又不是智障,菲利普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
明明有更强大的资源就在旁边,因为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刻意不用,估计枉费舍友用心良苦的“小男孩搬石头”的说教。
而与其让老伊斯特去跟母亲汇报,不如自己直接说,效果更有保证。毕竟,他可以心有芥蒂,多年不理会母亲;那母亲就不能心有芥蒂,随便帮个忙搪塞一下么?
上次的舞会,应该是母亲之前答应过菲利普帮忙的,所以不用自己多说什么,老伊斯特就安排的井井有条。即便如此,上次他也没来跳舞,表示要留在驻地看家。
不能一个军官都不在嘛。
挣扎良久,他拽了拽自己的衣襟,道:
“那劳烦管家爷爷带我一起去吧,我亲自说,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老伊斯特内心一喜。
……
“夫人,菲利普上尉……”克洛斯巴拉巴拉的说出了他受菲利普委托,来寻求帮助的事。
萝丝安静的倾听,完了,轻声说: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妈?”
克洛斯的喉结上下抖了抖,道:
“不是我要做这个事,是菲利普上尉委托我……”
“那是公事了?如果公事,伊斯特管家,你接待就好。就像上次的舞会,组织的也不错。”
如果直接让老伊斯特处理,那自己还跑过来干什么?找羞辱么?
克洛斯憋红了脸。
萝丝加装坚硬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马上就要塌。
真是的,儿子都来找自己了,就已经是某种程度上和解的开头了,自己非要争那口气干嘛?
慢慢来啊!
而且这还是菲利普为自己和儿子创造的第二次机会了吧?
只要你再说句话,不管是硬话还是软话,我都同意帮你!
萝丝在心里祈祷着。
老伊斯特急啊,怎么一见面,就掐成这样了呢?母子之间还能有什么解不开的怨么?不应该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么?如果他知道这句话的话。
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怕万一说什么话触动了少爷或者夫人,就成火上浇油了。
他不停的拿手帕擦汗,真是的,急!
书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桌上的书页翻的哗哗作响。
“妈妈……”
“我的儿……”
克洛斯和萝丝几乎异口同声,两人都诧异的看向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旋即是惊喜。
老伊斯特憋了半天,见状立马道:
“夫人,少爷,时间紧张,我先去安排!”
老管家身姿矫健的离开。
既然两人都服了软,也就不存在矜持和倔强的壳了。
“你这孩子,军队里苦不苦?你也不要我的照顾。”
“没事,你看我不是很健壮?”
“老伊斯特说的对,时间有点紧张,有些报社需要我亲自去拜访一下。等忙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萝丝起身要出门,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再换一身。
克洛斯见状,一把拉住了萝丝的胳膊:
“妈妈?”
“嗯?”
克洛斯酝酿了很久的话,又吞了下去,道:
“路上注意安全!”
萝丝莞尔一笑:
“放心,我不会乱来。而且,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乱来!”
说完,萝丝脸颊微红,挣脱了儿子的手,匆匆离去。
她居然知道我想说什么??
她居然知道我想说什么!!
恐怖如斯——
庄园里突然忙碌起来。先是夫人的马车匆匆出去,然后是老管家的马车,然后是各个大小管事,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如同蜂巢里的蜂后一声令下,全体工蜂纷纷出动一般。
这就是妈妈的力量么?
书房窗户边,克洛斯如同凝望的雕像,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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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安维尔亲王接收到大侄子发来的求援电报,一看时间,已经中午。
这要求明天早上八点,那些记者就要到位。这真是,完全不给自己一点拖沓的时间啊!
看到亲王脸色,卡洛琳·阿斯特夫人关心道:
“亲王殿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亲王抬头看了看餐桌对面,面容精致,打扮奢华的阿斯特夫人,这不就是最好的帮手么?在纽约的能量比自己大多了!
“哦,是有点小棘手。我们奥尔良家族的现任族长,需要我给他提供帮助,安排尽可能多的、在华盛顿有记者的报社,明天一早8点,去军营采访他的反间成果呢!”
“哦~”阿斯特夫人用镶了碎钻的葱葱玉手捂住了诱人的红唇,惊讶道:“如果亲王殿下可以出席我的派对,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呢!”
一个法兰西奥尔良王朝的蓝血亲王,虽然现在已经是拿破仑皇朝了,但,人家是尊贵的不能再尊贵的蓝血贵族啊!
儒安维尔亲王觉得大侄子太会挑时间了,这不是将自己这个叔叔推入虎口?大侄子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求助,自己就摆烂,那这些年来的照顾,不都白费了?但要帮吧,看看对面的阿斯特夫人,那猩红的嘴唇,似乎要吞了他一般。
可不是?
对方和她的闺蜜整了一个什么劳子的“纽约400人精英团”,会在《纽约时报》上发布邀约名单,只有名单上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这就是贵族互相吹捧的那一招嘛,欧洲的贵族们玩烂了的那一套,但美利坚的人就吃这一套啊!
本来这次约饭,还是之前托人帮忙的人,反过来牵的线,还人情。现在好了,这个女人手握筹码了,还是自家大侄子送上门的。
法兰西的尊贵亲王,答应一个美利坚说不清脉络的所谓贵族夫人并给人家站台,太掉价了!传出去的话,如果被母亲看到,他就再也没脸回欧洲了。
关键大侄子这事还没法给母亲讲,把奥尔良的族长送进美利坚的军队???
杀了他吧!
帮?还是不帮?
亲王陷入了焦灼。
阿斯特夫人不急,优雅的取下金色皇冠状镶嵌了粉钻的胸针,“啪嗒”一声打开,是个胸针怀表,还看了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