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街道。
林轩正盘算着今后的训练计划时,丹田处的小太阳轻轻一颤,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的召唤一般。
他眼帘一抬,下意识地看向处所的方向。
与此同时,祁念慈脸色苍白地倒退出房间,淡紫色眼眸中仿若流淌着道道流纹。
她全身都在颤抖,那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是魔圣在害怕!
哪怕现在祁念慈身怀灵将的实力,此时也是感觉体内阵阵乏力虚弱,提不起一丝精神气。
就在她即将摔倒在地时,林轩及时出现扶住了她的腰,这才让她止住了退势。
“小师弟,他……”
祁念慈惊恐地指了指房内,仍然感到无比心悸。
林轩眼神一凌,快步走了进去。
咯咯咯咯~~
只见屋内东方无伤蜷缩在床上,牙齿不停地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隐隐还有些含糊不清的口诀从嘴里蹦出来。
而随着他的打颤,全身上下开始泛起点点猩红色的光芒。
在其脖颈处,片片虚幻的鳞甲若隐若现。
血腥,狂暴,仿若要碾碎一切的凶气正在酝酿着。
这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正是当日林轩在幻境中见到了那条猩红烛龙。
果然,东方无伤那含糊的口诀声开始逐渐清晰,一条缩小版的烛龙残影在他身上忽明忽暗。
在那残影之中,有几条紫黑色的锁链异常突兀。
它缠住了烛龙的尾部和颈部,随着它的挣扎而闪烁着莹莹光辉。
龙首在痛苦狰狞的咆哮,转换到东方无伤身上就是那咯咯的牙齿碰撞声愈发响亮。
林轩不明白这异象代表什么,但那缠住烛龙的锁链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刷~
斩马刀脱鞘而出,炼狱之火喷涌其上。
锵锵!
只听几道好比金属交加的响声,那几道锁链被林轩纷纷斩断。
牙齿碰撞声渐渐停歇,那条猩红烛龙也好像精疲力竭般。
不过在那一瞬间,东方无伤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碎开,整个人原本晦涩厚重的气势变得明朗起来。
须臾,全部恢复了正常。
东方无伤满头大汗,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然而他的眉头,确实无比惬意地舒展开来。
“小师弟没事吧?”
祁念慈站在一边担忧地问道。
林轩走上前去,把住了他的手腕。
然而这一碰,他就很清晰地感受到东方无伤的身体,正在以鲸吞之势大口大口地吸收着天地灵气。
而他那原本蜷缩的经脉,此时也变得畅通无阻起来。
一级灵兵……二级灵兵……三级灵兵……
那短短不到十息的时间内,东方无伤就以丧心病狂地速度极速升级。
林轩彻底惊呆了。
直到那暴涨的气息缓缓停止,止步在三级灵兵巅峰时,他才猛然回神。
“这是个什么说法?”
感受着顷刻间鸟枪换炮的东方无伤,林轩一时间竟也不知是喜是忧了。
这么不讲道理地火箭式升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呵呵,牛*”
林轩也是无奈地爆了句粗口。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让他好好休息吧。
林轩打发祁念慈回去之后,便拿出了棱石……
“照你的描述,无伤的烛龙本源应是暴怒与莽撞之龙,属于七王族之一。”
女帝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东方无伤,脸色罕见地非常凝重。
“至于你说的那些锁链,便是魔圣给七王族下的诅咒,须解除诅咒,幼龙才可正式修行。”
林轩释然地点点头。
原来这才是东方无伤之前无法修炼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林轩突然反应过来。
当初自己和女帝双修之时,也莫名其妙地形成了一条烛龙。
不是说这传承只能通过血脉为媒介么,自己不是皇室后裔,怎能后天形成烛龙?
而且林轩始终无法主动与其沟通,它出现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还不等林轩发问,女帝当即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凑近了说道:“你可别给我打什么坏主意,他是我弟弟,千万要保护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是问!”
“嘶~当然了,我怎么会坑我的小舅子呢。”
“当真?”
“真的!我发誓!”
林轩信誓旦旦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信你才有鬼嘞。”
女帝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了,七王族的血脉中都有着一项天赋潜能,具体的激发方式在《问龙心法》第三篇,你可以让他现在就试试,尽早些……”
话还未说完,女帝突然微微颦蹙,嘴唇一抿,脸上浮现出些许难受的表情。
“怎么了?”
林轩关切地问道。
“大抵是最近练功有些练岔了,总有些反胃的感觉。”
女帝深深喘息片刻后,那紧缩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随后两人就一天的琐事闲聊了片刻便结束了投影。
在之后的几天中,东方无伤依然是按照既定的计划修炼。
白天与祁念慈练习体术,进山磨炼战斗技巧,夜晚便修炼《问龙心法》。
不得不说他的悟性极高,林轩只是对灵气的运用稍加指点,他就能很快地上手,并达到如臂使唤的程度。
这几日的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不过再有天赋,修炼到一定程度也会遇到瓶颈期。
东方无伤在第十日便有些阻塞不前了。
倒不是说修炼没有效果,而是这效果和前几日差别太大,不尽人意。
对此,祁念慈和东方无伤都变得有些着急了。
毕竟当初定下了一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过去一半了,他距离目标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林轩对此倒是意料之中,并没有多忧虑。
第二天下午,他们照常来到了雪林中。
“师傅,今天还是打猎吗?”
东方无伤呼吸着这冰冷的空气,是他精神陡然一震。
当下兴奋地挥了挥横刀,打算待会好好发泄一下内心的焦虑。
林轩亦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的长刀。
然后手掌交叉舒展了一下臂膀,扭扭脖子。
旁边祁念慈见状,那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些许同情与无奈,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
“今天不打猎,换个方式。”
“换成什么?”
“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