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璞过去了一趟。
乐山朝他点头,手里端着杯子品茶,“家事要紧,君请。”
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望了她一眼,同她说,“我去去就来。”
家里夫人催得紧,然则这魏家表妹因何晕去,也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走还是走了一趟,走到了门口,便停住了脚。
门口的丫头进里通报,他摆了摆手。
在门口站了站,转身又回去了。
扶九问,“那夫人?”
“无碍。”
绕了一圈,又绕回了议厅。
议厅里,乐山站在门上,同门外院中洒扫的下人说着话,“我瞧着,你家侯爷身子单薄得很,可是一向都如此?”
小丫头年纪颇小,本在伺候院中花草,被她喊来问话,一时有些拘束。
“回小姐,奴婢是新来的,不大知道小侯爷的事。”
“近几日的事也不知道?”
“也,也不是,”小丫头低着头回话,怯怯懦懦,“前几日里,听说小侯爷病了一场,宫里的大夫也来过,奴婢看见的……”
病了?
病了一场。
沈璞回到议厅,没在小座前看见她。
问了外头的人,小奴婢答话,“往那里去了。”
往那头走,是一片梅林,红梅深重,她怎么有这个闲情了?
跟着去了,一路赏着,一路寻着,没寻到她。
树头忽传来声音,她喊他,“这呢。”
从树头跳了下来,掀起了一阵阵梅花雨,落了她半肩头。
“怎么跑那去了?”
他立在原地等她走近。
她小跳两步,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拿出一枝红梅枝,模样艳丽,举到他面前,“诺,给你。”
他伸手接过。
她用右手挥了挥左边的肩头,轻快提脚,转身又走开了。
他随着她的脚步,跟着她去了。
手里一枝红梅,比这满园的梅花都要有韵味,红的好看。
“阿宁。”
喊着她,她不应,跑的越发欢快,像撒野的兔子,追也追不上。
渐渐跑远了。
实在跟不上她的体力,走了两步,他立在原地歇歇脚,歇了一口气,她从院那头的阔门处探出了个脑袋,“过来呀。”
举着枝红梅,刚走到阔门处,一个没注意,便被她拉住。
她使了力,将他抵在了门檐边,整个身子全扑了过来,气息倾吐在他的脸上。
“小侯爷。”
“嗯……”
“你不老实。”她闪着眼眸,望着他的眼睛。
“怎么说?”
“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对我说?”
“哪件?”没说的话有太多,“想听哪方面的,嗯?”
乐山睁大着眼睛,细细打量着他。
他的肤色白皙,晶莹剔透,只是白得不正常,是个身子骨不大好的人。
她松开了他,从他手里夺回红梅,叹了声气,“你这人……”
“嗯?”
“平日里,要多多加训才是,久居屋里,气候一变,就受不住了,必是从小缺少出汗的缘故。”
原来是这个事,“也不全是,”她在前头走,他跟在她身后,这一回走得慢,他道,“打小起,一直是这样,无关这些,是旧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