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又拧她。
乐山有气无力,“别,别拧了……”
“堂堂塞北大将军,不远万里,无召回京,敢冒大不韪之风险,竟都是为了本侯的夫人,呵,本侯的夫人,很是威风啊。”
威风什么呀,再威风,不还是趴在了他的身下么。
“都说了些什么?”他执意要问个究竟。
“好像也没什么。”乐山回想。
“是不是商量着什么时候带你离京,”状似无心地发问,其实一直是他心上的一个结,这道坎过不去,他道,“夫人,你莫要惹我不愉快。”
“嗯,没有吧,小满他”长孙全绪心里有执念,她又何尝不是,“离什么京,家都在这里,你在这里,我怎舍得走。”
“当真?”他冷冷追问。
他今日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听他这样说话的口气,乐山渐渐摸清了他的心思,她抬起了头,将脑袋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抱着他,笑,“沈璞,你在瞎担心什么,这一整天的,竟知道生些无谓的气,你都不知道,这门口的下人皆在传你我的笑话,说你冷着脸,将我就丢在了娘家,我一人回的府,说出去,真是不好听。”
“是谁落下了谁?”
这个事他要很记在心上了。
乐山摸到他的手,牢牢地握住,“七郎,莫要再生这些闲气了,我若有别的心思,为何还会嫁给你,既都是做夫妻的人了,日常相处也就算了,切莫要因为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伤了你跟我的和气,这真不是件值得记的事。”
他不说话。
乐山继续道,“你心里也知道,没认识你之前,我便是寻常人家的一个普通女子,认识不了显赫的人,也寻不到似你这般心思缜密的夫君,日后嫁人了,随便就是一个草莽汉子,还要为今日明日的吃食计较吵闹,但嫁给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家风盛严,大小事各有章法,都有专门的人管,我安心做我手里的事,做累了,还有你陪着我说说话。我以为,这便是最好的过日子,大事有你即安心,小事过眼云烟。所以七郎,莫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就是一番普通的话,却哪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上。
他冰若寒霜的脸渐渐变得柔和,只面色仍是冷的,眼神若有思虑,但心里,一下子沁下去了太半。
又暖又柔和。
她这人,是初见也好,是现下处着也好,她总懂得他的情绪所在,生就一张灵活的嘴。
但有一句话说对了,她心里以为,现下,这便是最好的过日子。
她是他沈璞的妻,因平生不轻易抉择,所以一旦坚信,这个人,便注定要相伴终身。
为了她,他不惜得罪素来尊召的人,为了她,他亦愿意舍弃这前半生兢兢业业的夙念。
生活一直无趣,前半生那么多的日子里,因为她,这才鲜活了一二分。
“长宁,”他唤她,“日后再与长孙全绪见面,记得告知我。”
哎,竟然不是勒令她不要再见。
见他放软,乐山直点头,“好,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吐了口气,总算可以入睡了。
他没安生,从被子里起身,稀疏穿起了衣裳,揭开被子,抱起了她。
乐山打哈欠,“你洗快一点啊,我想困了。”
“嗯。”他目光柔和,“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