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曙的阵仗大的不行,在她家正门口,左左右右有六个随行的人。
乐山说他,“你太过谨慎了些。”
郭曙拉她的腰衫,“不谨慎不行的,你要离我近一点,我害怕。”
乐山真是不懂他,既然这么害怕,来的时候又是怎么来的呢。
郭曙不仅谨慎,还不让乐山骑马,拉着她上了他的马车,誓死要离得她很近。
在路上的时候,郭曙同她说,“你是不是很闲啊,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就来当我的贴身侍卫吧,有你在的话,我比较放心。”
她比太和还要厉害,三哥就曾私下里夸过她。
乐山推了他一把,“别黏着我。”
郭曙转念一想,这样的话也不合适,便问,“你有没有认识的,特别厉害的人,最好是像你这样的高手,小爷可以重金聘他。”
“去年的时候,我身边倒是有一个,”只是可惜,“只是他现在不在我身边了,因为一些事,他回了老家。”
“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吗?”
哎,乐山说他,“好啦,莫要这么夸张了,沈璞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事情还到不了这一步。”
然则,郭曙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乐山送人送到一半,车进了巷口,车顶风声顿起。
乐山警铃大作,便见一把剑穿透了马车,直直插了进来。
不偏不倚,就离郭曙的胸口有三寸的距离。
郭曙当即被吓的不行,直呼乐山的名字。
马车骤停,车外便是一顿混打。
幸亏乐山反应快,她抓紧了郭曙,于那一刹那,机敏弹起,提着郭曙,落到了一里开外的地上,回头看,马车已不复存在,直遭四分五裂了。
这确实有些过分了。
吓唬人归吓唬人,至于下手这么狠的么。
然而,正戏才刚刚开始。
郭曙带来的那六个人一拨都没有挡住,见血纷纷倒了地。
一大帮蒙面刺客提刀即来,郭曙惊恐万分,但神智在线,“啊,怎么都死了。”
一句话提醒了乐山。
她将郭曙推开,拔出了腰间的剑,交手了便知,这不是一般的刺客,这帮刺客目的极强,各个都想取郭曙的项上人头。
诚有趣。
沈璞,我送份礼给你。
乐山打自然是打得过这帮人的,但她转了个身,便从腰间掏出了火星,朝天空发了信号。
这是巡防营的专用信号,即刻便有人会赶来。
就怕事情闹得不大。
有人想借沈璞的手杀人,她权当给他提个醒了。
这群刺客训练极其有素,见乐山发了信号,转身就要逃,乐山死活逮住了一个,还没将那人按在地上,不想,当场这人嘴里就吐出了一口黑血,乐山来不及捏他的嘴,他已经没气了。
唔,死人也要带回去审。
一番动静后,郭曙自然回不了家,在巡防营里稍坐了片刻,便同乐山缴获的那具尸身一道转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魏家人的地盘。
说实话,乐山觉得这笔案子由六扇门的人来查比较靠谱些,但奈何大理寺那头得知消息得知的飞快,六扇门与刑部的人尚在路上,大理寺便将人都接走了。
作为陪同,乐山是一并送郭曙过去的。
郭曙进小密室被问了没一会儿便被放了出来,今夜受了惊,乐山安慰他,“没事啦,一会儿给你买个你最爱吃的包子,行吧?”
“行什么行啊,”郭曙跳起来同她说话,“要不是有你在,我差点就死了,死了。”
越想越气,他在心里诅咒沈璞,“我要告御状,告他。”
“你要告谁?”
浑厚又饱含威胁之意的一句话从门口传来,打进门的,是沈璞,站在他身后一道跟进来的,便是来接郭曙回去的郭曦。
话是沈璞说的,他的面色不大好,许是被气的,进门匆匆撇了郭曙一眼,见他打骨子里畏惧着,立时憋了气后便就不再拿眼瞧他。
直到看到在长凳上坐着的乐山,他明显滞住。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面冷的模样,像没看见她一般,与郭曙一道径直往里头走。
倒是郭曙在这里看见了她,进里屋前,同她拜了拜礼,“陈大小姐。”
“郭三爷。”
不喊郭曦的职称,喊他一声三爷,显得亲近很多。
他们进去的这半晌,郭曙便坐在乐山的身边,时不时瞥她。
乐山被他看得疲烦,抖了抖肩膀,无奈,“想靠就靠吧。”
遂以待沈郭二人走出来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郭曙凄凄惨惨,靠在大方端坐的佳人肩头,然这种场面,竟不让人觉得有半分违和。
郭曦喊,“回家了,老七。”
郭曙用仇视的眼光盯着沈璞,郭曦呵斥,“不得无礼,郭曙。”
郭曙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郭曦出去了,颇舍不得乐山,乐山便亲送他上了马。
郭曙被吓破了胆,不敢再坐马车。
郭曦同乐山道别,“今日有劳你了,陈大小姐。”
“应当的。”
事情既然解决的差不多,乐山转身牵着马便打算回去赴命。
人没上马,被出来的扶九拦住,“大小姐,爷有话想同你说。”
哼。
“我累得很,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说着就上了马,小马慢慢踱步,出了这条街,却被身后的马车不紧不慢追了上来。
沈璞挑开了一半的车帘,露出半边脸来,“过来。”
当她是什么喽,呼之即来也可,挥之即去也可么。
事实上,乐山就真的这般没出息,尽管鼻孔已经到了翘到了天边,但手里拉紧了马绳,整个人还是向他的车厢靠拢了。
“什么事,沈小侯爷。”
沈璞却没问今日发生的事,目光打到她的脖颈处,那里有于刺客周璇时被倾溅的一行血,过了这么久,血迹已经干涸了。
乐山一时没有注意这些,只见沈璞的目光实在饱含深意,频频向她颈部以下的部位看去,思到某些不可言说的小辛密,乐山便生气了,拉长了语调,阴森森的说,“小侯爷,视线调戏也是一种罪行,不要以为你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就能骗过所有人,衣冠禽兽哪能不需要付出代价,我可是要找你负责的。”
赖上你,吓死你。
乐山语毕,定眼去看他,只见他一脸诧异,眼睛睁得贼大,显然是被她的一番话震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