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7月8号夜里。

在陈舟和赵致远两人历经一星期的奋战下，网管软件的开发终于全部完成。

比预期的晚了两天。

陈舟一开始本来想着，他一个人写代码的时候，两天就能做五分之一，加上赵致远的话，估计最多四五天就可以写完。

可是现实总是跟理想有差距的。

开发进行到中段的时候，遇到了点小状况，有个很小但是很重要的基础功能始终无法正常运行，光是排查解决这个问题就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这才导致进度延缓。

不过结果是好的，陈舟顶着鸡窝头兴奋的拍了拍赵致远的肩膀。

“远哥，辛苦了，走，出去搓一顿，喝点？”

赵致远萎靡的打了个哈欠，指了下自己脸上两个极为明显的黑眼圈：“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你小子太踏马黑了，把老子根本不当人，毕设的时候都没给你干活累。”

“瞧你说的，我这不也跟你一块儿熬呢嘛。”

“就是因为你跟着一块熬，老子才没尥蹶子，不然早都跑路了，你小子以后最好别当老板，不然绝对要被员工套麻袋揍死。”

“……”

陈舟有些悻悻。

这几天为了早点用上网管软件，跟赵致远两人基本上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他自己还好，毕竟上辈子有过一年多的创业经历，后来又做了十多年的基层码农，对于这种工作强度早已习惯。

可是眼下的赵致远还只是个刚毕业的小白花，没有领教过“资本家的压榨”，能坚持下来估计全靠两人的关系在支撑。

“远哥我错了，你睡觉去吧，好好休息一下，睡饱歇足了咱再好好吃一顿。”

赵致远眼皮都在打架，顺势就往旁边的床上一倒。

“你小子也赶紧睡，当心猝死！”

“哎，好嘞。”

陈舟话音刚落，随即就听到赵致远的鼾声响起。

瞧着他歪七扭八的姿势，陈舟笑了笑，从旁边扯过一张毛巾被，帮着盖上肚子，转身又出了房间。

大厅的喧闹传来。

虽然这会儿临近半夜，但由于暑假的原因，网吧的生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便扫了一眼，没看到几台空机子。

柜台里，上夜班的王雯雯打了声招呼：“老板，还没睡呀？”

“这就准备睡了，今天晚上生意不错啊。”

王雯雯在电脑上看了下：“嗯嗯，一共办了五十三个通宵票，还有几个包时和二十来个临时卡。”

陈舟打了个哈欠：“行，你盯着吧，有啥事喊我。”

“差点忘了，还有件事。”

陈舟又想到了什么，回身说道：“明天我们停业一天，夜机时间结束以后就不要办票了，你待会儿打印个东西贴到门口，就说网吧系统升级，早上交班的时候记得给李萌说一下，让他们白班只留一个人看店就行，其他人都放假。”

“另外，你们夜班明天晚上也不用来，放假一天，后天正常上班。”

王雯雯是个挺文静的姑娘，性格比李萌要内向得多，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喔好。”

吩咐完这些，陈舟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见没什么事，这才感到困意袭来，哈欠连天的回了房间。

一米二的单人床已经被赵致远庞大的身躯占了个七七八八，陈舟看了下，放弃了跟他挤挤的想法，取过一张凉席铺在地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

陈舟做了个梦。

梦里，他没有重生，仍然是那个创业失败后被磨平了棱角，在一家小公司做个混吃等死的基层码农。

年迈的父母为了自己创业失败而欠下的债务还在打工挣钱。

画面一转，父母因过度劳累住进了医院，需要做手术，可是面对着高昂的费用账单，自己兜里却拿不出手术费。

看着病床上的父母，沮丧、悔恨、愤怒、绝望，各种情绪交织而来……

“呼！”

陈舟骤然惊醒。

环视四周。

发现自己还在E时代的房间里，躺在凉席上，身上不知道被谁盖了个枕巾，这才恍惚回神，意识到刚才的画面只是个梦。

抹了把额头的汗，陈舟甩甩脑袋，搓了把脸，努力将梦中的画面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在地上呆坐了许久，才撑着站了起来。

床上的赵致远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身影。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穿上衣服，陈舟走出房间，来到厕所放水、洗漱。

冰凉的自来水拍打在脸上，一下就将困乏驱赶个干净。

陈舟望着镜子里的清秀的脸，突然又想到了刚才的梦。

梦里的场景是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无力。

“绝对不能让那种情况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陈舟抿了抿嘴，眼中露出坚定，

要想避免这种绝望，唯有努力挣钱！

……

“哟，起来了啊，我刚还想着要不要帮你打个急救电话呢，你这睡得也太久了。”

陈舟刚走出来，就听见赵致远调侃的声音。

今天停业，大厅里安安静静，大门也关着，只有吧台后面的空调呼呼作响。

赵致远坐在老板椅上，脚搭在旁边的塑料凳子上，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悠哉得很。

李萌在一旁整理着零食饮料，见到陈舟出来，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

陈舟笑着点头回应了下，然后对赵致远道：“看来你小子还是不累，几点起的？”

“九点多就醒了。”

赵致远推过来一份早餐：“先吃点吧，这家包子味道挺不错的。”

陈舟也不客气，拿起就吃。

几个包子下肚，这才感觉重新抖擞起来，拍了拍手。

“歇好了咱就干正事，今天把软件装上试试，看还有没有啥问题。”

赵致远把腿放了下来：“不是说请我吃大餐吗？”

“干完活再吃！”

陈舟催促起来：“快快快，动起来，时间紧迫，停业一天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钱吗，早点用上就早点挣钱！”

“李萌，咱俩现在把店里所有电脑都打开，测试个东西。”

赵致远嘟囔道：“你丫真是个周扒皮！”

不过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站起身，开始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