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这个令牌。
感觉脑子中死去的记忆又回来了。
时间已经过去蛮久,但赵淮还是想了起来。
当初后院埋尸的时候,从尸体上拿到的令牌,不跟这个长的一模一样吗?
所以这人也是刺客,是一伙儿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现在才来寻仇啊,刺客可不是这样当的。
想到这,赵淮再次端详了一番眼前的这个男子。
面上有沧桑的胡须,站若挺松,气血翻涌,掌心有老茧,周围灵气自发涌入。
是一个筑基境的修士。
刚毅男子见他盯了令牌有一会儿,不禁挑眉道:“你认得这个令牌?”
“不认得。”
赵淮摇摇头,随后补充了一句:“只是觉得这個令牌长的很特别,为什么独独刻个‘通’字。”
“呵呵。”
刚毅男子轻笑一声,收起令牌,轻飘飘扫了赵淮一眼,慢悠悠道:
“见此玉令,凡大夏城池,一路畅行,地方官吏需听差遣。”
赵淮听完,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官爷你说,有什么知道的,我一定告知。”
这令牌原来这么厉害,一路畅行,官吏还需听差遣,听起来像是皇帝的钦差啊。
难不成当初的刺客是皇帝派来的不成?
不对啊,皇帝要杀她夫人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灭族灭口?
可是如今夫人的家族不还好好的么。
刚毅男子淡淡道:“我奉命调查渡鸦教,看了衙门备案,发现有教徒出现在你家铺子之前,所以前来调查一番。”
自打夏帝发布诏令之后,青衣卫倾巢而出,前往各地,清剿隐藏的渡鸦教徒,愿错杀不放过,不少普通百姓都殃及池鱼,而真正的渡鸦教徒则是蛰伏起来,没有再露头。
锦州有一处渡鸦分舵,是重大嫌疑之地,能见到青衣卫的人也不奇怪。
赵淮装作一副的思考模样,片刻后摇头道:“那天早上,我就起来买了个烧饼,回来就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除此之外,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刚毅男子平淡点头,随后又问道:“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人?”
“你说我夫人么?她更是啥也不知道,那日早上还没起床呢。”赵淮知道他说的是虞清寒,摊开手解释道。
“夫君,汤就快煲好了,怎么了?”
这时,屋内一道女声响起。
虞清寒拿毛巾擦了擦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但当看到刚毅男子的时候,一对凤眸变得很是冰冷。
刚毅男子不为所动,朝着她微微一笑。
“京城来的,说是调查邪教。”
赵淮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两人脸色的变化,心底也知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认识?”
赵淮偏过头,朝虞清寒问道。
“以前在京城里见过。”虞清寒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于是勉强笑道。
刚毅男子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自我介绍一下,青衣卫-云龙,与尊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虞清寒眉宇一蹙,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这男人是谁,也知道青衣卫的来历。
因为青衣卫当初,就是她创立的。
原本的青衣卫只是一个情报组织,专门从事敌后潜伏,窃取军报,暗杀间谍的工作,只不过后面大夏统一,战事结束,逐渐转变成皇帝的耳目机构。
立国之前,青衣卫就从她的手上脱离了出去,交给了父皇统领。
几年发展,就有了大名鼎鼎的四位神捕,云龙,擒虎,玄龟,樱雀,不仅并称为青衣四象,同时也是京城四大高手,御前四大护卫,专门负责保护皇宫内的安全。
这个云龙,本是宗门弟子,违反了宗门的规矩后,被逐出了宗门,后面就加入了青衣卫,在她的手下做事。
不过因为他品性不佳,时常手脚不干净,屡次被自己责罚。
昔日是上下司关系,如今时过情迁,她解甲归田了,而云龙却步步高升,坐到了青衣卫四大首席的位置,连修为都已经突破筑基了。
空气中的气氛很是微妙。
赵淮眼睛看的仔细,一眼看破,两人绝对不止认识那么简单。
看着更像是仇家,而且是有过往的仇家,死敌仇家?
这青衣卫的名声,他倒是听说过。
不就是皇帝的耳目嘛,监察百官,抓这个抓那个的。
只不过他觉着,这青衣卫更像是来找他家夫人的。
“调查完了就走吧。”
虞清寒看着云龙,没有什么好说,态度很是冷漠。
云龙站在门口,身材高大,目光真挚道:“小姐,你家里人让我捎句话,常回家看看。”
“都结束了,有什么好看的。”虞清寒淡淡道。
“是啊,你们既然把她赶出来了,就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聊一些实际的好不好,把嫁妆送过来才是正经事。”赵淮站在中间,无比认真的说道。
云龙看了赵淮一眼,不由皱眉。
“咕噜咕噜!”
忽然,屋子里响起了热汤的翻滚声。
“呦,汤好了!”
赵淮回头一看,惊呼一句。
随后看了一眼两人,摇摇头,知道矛盾还没有解除。
“得,你们聊吧。”
说完,就进屋了。
“公主殿下,皇上六十大寿,你真的不回去看看?”云龙目光极为深沉。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位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必了,他的葬礼,我或许会去。”虞清寒目光深沉道。
“你!”
云龙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好歹是亲爹吧!
“唉,嫁给这样一个普通人,有何用?”云龙重重叹气道。
“你管不着。”
虞清寒每一句话都噎的对方死死的,目光始终很平静。
云龙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道:“你要清楚,如今的伱,已经没有了任何倚仗,你的军队,你的耳目,通通都没了,只剩一个公主的名头,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
虞清寒听后,没有生气,反倒是冷笑道:“哦?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所以你是来讽刺我的?”
“不可理喻。”
云龙也是无奈,对方软硬不吃,他显然也是没办法了。
“皇上只是想看看你,就这么简单,这是他的原话。”
他只能语重心长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三年了,你需要一个解释,朕一直记得,以往的事情,我不再追究,更不会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清儿,为父只想见你一面。”
虞清寒听到这句话,目光不由一滞。
清儿是她的小名。
她小时候,每当练武到很晚的时候,她父亲都会喊她的小名安慰她。
长大后,反而没有听到过了。
那时候,一切都是极好的,无忧无虑,不像是现在,物是人非。
她摇摇头,再次抬眼时。
云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原地。
赵淮这时端着一口热腾腾的鸡汤,从屋里走出来,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门口。
“夫人,他走了?”
“走了。”
虞清寒平静回道。
此时屋外的雨,正好停了,出现了一名匠人,将灯笼挂在街边的绿树上。
赵淮见此情形,不由喊道:
“老张啊,这也没过年啊,挂什么灯笼?”
那名叫做老张的匠人,回头咧嘴笑道:
“这不当今皇上六十大寿了嘛,官府让咱挂上,添个彩头!”
“六十大寿?这时候还过生日,皇帝就是皇帝。”
赵淮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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