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协同

接下来一段时间，金尚为此时跑了好几个地方，反馈有好有坏。

大致来讲，架空历史这个概念，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过，以往确实有过类似题材的作品，只是没有此类型片的说法，以此为基础，构建一个“架空宇宙”更是闻所未闻。

前世今生的文化背景虽然略有差异，大抵上还是比较近似的，老百姓的喜好自然也差不了太多。

悬疑探案情节的历史剧，戏说剧并非没有，只是影响力没那么大，过往的主流电视台，也不怎么播放。除非是类似《隋唐演义》、《水浒传》或者《红楼梦》这类名传史册的佳作改编，纯原创的故事，没什么噱头，卖点全无，老百姓难有兴趣，主流媒体也不会为其发声。

至于诸多基于历史名人典故为卖点的影视剧，倒是有不少人感兴趣，就是市场太小了，再加上古装剧服化道投入大，基本没办法植入广告，如果拿不到政策性补贴的话，投资人极难回本。

像《三国演义》这样的史诗级历史巨作，一边建影视城，一边扩充剧本，加班加点拍摄，总投入好几个亿，指望电视台花钱购买播放权，估计十年都难以回本。

即便拿了不少补助，窟窿依然很大，可局面还是撑起来了，项目按部就班推进中，甚至第一部已经播放完毕，全国上下反响极佳，诚意满满的作品，和以往那种精打细算，抠抠搜搜的寒酸场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理所当然，作为诸多投资人之一的今夕文化，在保留了网络版权、后续改编权以及诸多人物形象版权后，踏上了漫漫回本之路。

以往金尚总在下属面前三令五申，IP本身没有价值，舍得投钱开发，并开展正确的推广，才是充分挖掘这一个个“大金矿”的必由之路。

只不过，待真正走到这一步，金尚也难免肉疼。

版权运营是个长期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价值也是完全迥异的。

就好比《宠物小精灵》，《游戏王》以及《奥特曼》等IP，说是价值几百亿几千亿美金，没有诸多相关产业的整合，联手开发价值，也就是一两部不温不火的少儿向动画以及特摄剧而已；没有漫威和迪斯尼将近一个世纪的接力运作，所谓的超级英雄以及一众卡通形象，也撑不起二十一世纪前二十年全球电影的半壁江山。

文化传播，实际上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影响力的自然溢出，就像咱们只会关心比自己强大，更加富有，或者有同台竞技能力的国家的文化产品，相对落后的非洲，南美、东欧或者中东的影视剧和明星完全不感兴趣。

就像京城的土著基本都说不清楚非洲主要国家的官方语言是什么，南美哪几个国家说葡萄牙语，哪几个国家说西班牙语，巴尔干半岛族裔的恩怨情仇一样，欧美发达国家的人，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也懒得关心亚洲中东的这个酋长，那个国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估计他们连新闻里面的地名到底在哪个大洲都搞不清楚。

正是因为将这一茬想清楚了，金尚才完全摒弃了前世那种事事都需要老外认可或者喜欢，深谙“出口转内销”之道，才能在国内畅行无阻的观念，这一世，还是取悦本地同胞比较有前途，待国内蓝海搏杀成红海了，再去开拓海外也不迟。

今年的立夏是五月五日，京城的午间已经比较闷热了，和屈南容老先生以及他的朋友小聚过后，金尚在下午上班前赶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后，刚喝了几口水，就见等着答复的赵荣珍来询问结果了。

“先等等，我歇会。”

让赵主编自己到泡杯茶，金尚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爽一点，才聊起今天上午之行的结果。

“总的来说，问题不大，但……想要直接上综合频道，以及主流卫视是比较难的。”

斟酌着词句，金尚仔细解释道，

“原则上，上面对此类题材的审核，是比较宽泛的，毕竟，也算是宣扬传统文化，属于应该鼓励的范畴。只是，涉嫌打擦边球，没法享受‘绿色通道’，在证明有足够的商业价值，以及正面影响力之前，主流媒体是不会冒险播出的。”

架空就架空，也没什么，现在很多影视剧前面不都加了类似“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之类的免责声明么？

有没有实际效果暂且不说，态度摆出来了，只要不出现严重的问题，就不会有事。

小说、动漫以及影视剧，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作品，如果原汁原味地展现给受众，基本很难有啥反响，要是不经过二次创作，截取精华，去其糟粕，是没有资格和大家见面，更不能让老百姓掏钱买单的。

架空历史，说白了，也在二次创作的范畴，只是稍显特殊，有点另类而已。

伦敦没有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哥谭市没有蝙蝠侠和黑暗骑士，帕特农神庙没有圣斗士，玛雅帝国废墟里也挖不出羽蛇神来，将“澶渊之战”改成“澶渊之盟”，以及衍生出一系列架空作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道具钱一样，只要不影响正常货币的流通，拿着去派出所自首，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至少目前为止，金尚所知的审核标准，还是比较宽松的，就比如《生化危机》这类尺度稍微有点大的游戏，去掉了部分重口画面，居然能拿到全年龄段发行的资质，就是大众级，连辅导级都够不上，游戏过程中没有太多惊悚吓人的过程，哪怕背景故事和前置介绍以及后续结尾CG中稍显过线，也没有提太多删改要求。

可要是触碰红线，也挺难弄的。

断断续续地介绍了很多，金尚也给了赵荣珍理解的时间，对方闻言后，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涉及闯王的《谁主中原》之类动画、漫画以及网络小说作品，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真要开发大型IP，那就难免会有真人剧，甚至是院线电影，影响力开始破圈，就不是小范围的自娱自乐了。

干了这么多年的传媒工作，这点敏感性，赵荣珍还是有的。

“如果是屈老先生那边说没问题，那多半是妥了，就是……最开始，咱们的起步会受到一些限制。在被老百姓接受之前，还得小心培育市场……”

“这是自然，没有随随便便就成功的，还好，咱们有钱，投得起，稍微一点挫折，发展慢一点，也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停步不前。”

早期的迪斯尼，院线动画也是投一部亏一部，处境最差的时候，差点破产，老板兜售良久都卖不出去；所谓的超级英雄电影，一开始也就蝙蝠侠和超人勉勉强强算成功，过程也很曲折，神一部鬼一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新世纪后，待《蜘蛛侠》大红大紫，才奠定了超级英雄成功的基础，《钢铁侠》的大卖，正式拉开了漫威波澜壮阔的十几年辉煌。

今夕文化才成立一年多，实力差远了，没到那个时候，从美影厂收购过来的一大批老动漫，还在捣鼓续作试水，看哪些会受到国内小孩子的欢迎，才好继续挖潜。

“只是，金总，咱们公司，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大项目同时在推进，正在制作，预备上线的更是不少，国内……哪怕是实力雄厚，不差钱的老牌电影厂和制作单位，都没今夕文化这么激进。要是赔了，可就亏大了……”

“这是必然之路，赵主编，咱们立足于文化作品的制作开发，但盈利却不完全指望老百姓直接花钱购买观看。有句话说得好，‘羊毛出在狗身上，猪来买单’。今夕文化是科技和文化并重的创新公司，但变现渠道不止于此。”

“金总考虑周全就好，我的责任，就是要保证这些项目顺利完工交货，至于后续运营嘛，还是比较麻烦的。”

“这个……我来把控，问题不大。”

今夕文化筹备了好久的“大文娱”事业部，也就是现在的内容事业部，还没找到合适的掌舵人，一直是金尚直管，麾下几个小年轻太稚嫩了，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历练才能独挑大梁，至于刚入职的几个实习大学生，半年之内，还不能指望太多。

目前说是亏，其实也还好。

“金总，我不是怕成片质量不好，咱们这么投钱，找人，用心盯着，制作精良，肯定不会差，而是……有些担心，去年底到今年，综合频道几个好的时间段，咱们公司的影视剧，几乎占了快一半，未来估摸着也不会少。僧多粥少，咱们吃多了，别人自然就吃少了，恐怕……”

“你的担忧，我明白，只不过，这种事，该争还是要争，咱们有这样的条件，有这样的实力，有这样的人脉，干嘛要谦虚忍让？抢就抢了，咋滴？公司又不是靠电视剧盈利，哪怕真的被卡了，走OVA，OAD渠道发行也可以，又不是缺了院线和电视黄金时段就玩不转了。”

好的频道，好的时段，就这么多，别看今夕文化的《我爱我家》、《三国演义》等表现不差，就连《九鼎战争》这种另类的动画片，在青少年观众群体中，口碑也极好。

只是，账不是这么算的，有几分是实力过硬，有几分是靠关系占据了好平台，谁也说不清。抱着“我行我也上”的人多的是，哪怕自觉作品不如今夕文化的精良，谁不想上综合频道黄金时段，让更多人看到呢？

现如今，很多地方就收得到地方台和一两个卫视台，那可真是放什么，观众就只能看什么，电视剧质量好一点差一点，还真未见得影响很大。

《三国演义》电视剧第一部能拿到最高百分之七十三的收视率，确实很了不起。只是，过去的一年里，同时段的年度大戏，精彩剧集和大结局，收视率基本也能超过百分之三十五，接近百分之四十。

就跟吃大餐一样，满桌子山珍海味确实难得，一大锅子羊杂汤配泡馍，其实也还行，反正绝大部分人都处在勉强能吃饱，对吃好的要求不太高的阶段，好一点坏一点，也就那么回事。

这样一算，问题就来了，凭什么老是你？

新玩家入局，一开始就抢了很大的份额，势必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同行的利益。

你说你的电视剧投入大，导演得了大奖，演员名气大，配戏的都是艺术家？

这玩意谁不会吹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抱团拉踩，商业互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说今夕文化投拍的电视剧确实很强，可为嘛不试试其它的，说不定表现更好呢？

至于所谓的OVA，其实就是原创光盘动画，不通过院线和电视网，直接发行光盘或者录像带，走书店和音像制品租售店的渠道发行。

比如《生化危机》动画和部分《封神演义》人物传记故事动画，就不上电视了，直接走光盘OVA渠道。

而OAD，和OVA有点像，载体一样，不同的是，不局限于动画，而是所有光盘制品都算。

比如今夕文化和北船机电联手发行《格斗之王1996》，如果是购买游戏主机优惠套餐，就会附赠背景故事CG动画光盘。

待下半年Venus 2plus面世的时候，重制的《格斗之王1996》加强版，就会搭售当期主角镇元斋的OAD动画。

闯王《谁主中原》的OAD动画，则是和动画单行本以及小说一起附赠。

金尚解释了好久，才打消了赵荣珍的疑虑。

“这不仅是变现渠道的问题，还有，公司的录像带和光盘租售会员系统，也要进一步开拓市场，并与今夕视频结合起来。另外，还有一些……就不细说了，总之，战略上，我不会乱来，赵主编放心就是了。”

没有说的，其实就是基于游戏主机Venus的网络和电视交互系统，将来，会分出一个看似小巧不起眼，却能影响未来二三十年的重要产品，那就是……机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