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大干快上

只要舍得投入，相关方愿意配合，移动市话这项业务，推广起来是极快的。

既然是快要被淘汰的落后技术，也就意味着它十分成熟，应用场景和运营模式都是现成的，以往只是在机场，车站，露天广场，公园景区等地方布设网点，作为固话网络的补充在试用。

将其拔高到覆盖全市主要热点区域，作为和移动通讯并驾齐驱的系统工程来建设，国内外都没有先例。

简单讨论过后，定下来回复问询函的要点后，金尚和杨琦等人在事关成败的关键问题上，各有不同的想法。

运营和技术开发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对现在的今夕文化来说，全力投入研发是不现实的，人力物力都跟不上，暂时只能以商业推广，招揽人才以及为将来科研团队的建立做准备。

“微蜂窝基站制造难度并不高，有现成的厂家可以生产，技术是半公开的，只要有心，稍微做点改良就能自己造，手持式无线电话更是简单，咱们连手机都能造，虽然是以组装为主，到底有基础了。至于设备零售价，最好控制在一千元以内。”

金尚如是说着。

市场上老式大哥大的价格不便宜，最新款的袖珍电话更是高达好几千。当然，这个价格比金尚前世要便宜不少，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国内基础运营商的实力更强，进口手机卖不了一两万的高价。

从郝齐联那得到的数据来看，全国目前的手机用户超过五百万，增长幅度极大，可基数太低，短时间内也不能指望太多。

如果小灵通的售价超过一千元，或者话费太贵，推广难度也不小。

见金尚脸色有些怪异，杨琦着实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运营商那边，分配的频段是多少？”

主叫收费，也就是拨打电话要交钱，而被叫免费，则是接听电话不要钱。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

“这样啊。”

杨琦看了看金尚的神色，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稍微放松下来，继续补充道，

“移动市话是一种基于PHS技术的伪无线通讯技术，对基站的布设密度要求十分高，一旦信号较差，就是搬砖一块，就没法使用了；另外，走物美价廉的路线，必然导致配置简单，功能单一，很容易在未来的手机价格降低后，被排挤出主流市场……”

可以很直观地判断出，PHS技术将来极可能占用了优质频谱，对3G发展造成影响。

上述表述，差不多就是PHS技术以及移动市话的原话。

“按照本地电话网的资费标准，每分钟两毛钱，确实很便宜了，相对昂贵的手机资费套餐，非常吸引人；其待机时长超过十天，很不错。更难得的是，固话和移动通讯不一样，是单向收费的。”

内心感叹着的金尚，也不得不多想，前世的小灵通退场，可能并不仅仅是竞争不过无线通讯，极有可能是移动市话的频段被挪作其它项目使用了。

“这个频段，不好吗？我咨询了一下，目前没有任何干涉，不会有什么影响。”

“还没上市，就谈竞争，太早，先开个好头再说，未来的事，未来再操心。PHS技术这种玩意，风靡五年就大赚特赚，十年算意外之喜，十五年就是极限了，不能指望靠它‘吃’更长时间了。”

“现在如此，以后不好说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世国内有自主知识产权的3G技术td-scdma，系统占用的频谱就是中2010MHz～2025MHz，其特点是干扰小，可以同频组网或异频组网。同频组网频谱利用率高，邻小区同频干扰大，需损失一定容量换取性能改善。异频组网能有效减少邻小区同频干扰的影响，改善系统性能，但频谱利用率较低，需要更多的频率资源。

这年头的套餐计费模式，还是比较复杂的，综合核算，移动市话的优势大到没边了。

会议中，杨琦将近期调查的数据传给大家看，进而解释道：

既然是落后技术，小灵通自然要给未来让路，被清退让出频段也是理所当然。

除非，加大投入，参与到未来3G的研发和标准制定中去，将移动市话网络顺利并入到3G中去。

不是金尚记性有多好，“金手指”能够勾起埋藏心底的秘密，而是PHS技术本身的特点，以及相匹配的频段，和TD系统太相近了。

对于杨琦的担忧，金尚了解，但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从报告中看出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目前看来，使用1900-1920Mhz频谱的可能性最大。”

可以预见，如果五年后，今夕文化还是没法占据有利位置，或者掌握一定的技术话语权，辛辛苦苦拿到手的PHS技术很快会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金总，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是大老板，得为如此大的决策负责，不能将公司带入沟里。不过……暂时不急，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个问题暂时放到一边，说下一个议题……”

见金尚不再纠结，杨琦翻开了技术说明的下一页。

“明眼人还是不少的，从电信给我们安排的推广套餐来看，应该是存着赚一波‘快钱’的心思，优惠幅度极大，几乎是‘充话费’送手机了，只要入网就好，压根没指望靠卖设备赚钱。”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这就意味着，即将成立的“行星智造”和运营商在战略上是没有冲突的，

“预计推出时间是什么时候？”

“早则十一月底，迟则明年元旦。”

“太晚了！咱们不要贪大求全，试点先做起来，争取在九月开学季开始组网运营。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狠活科技，如果不是和移动通讯沾点边，压根不值一提。”

“那……行吧！我催一催，就是……北船机电那边的人手不足，游戏主机Venus 2 plus的发售已经箭在弦上了，水星2手机也预计在年底全面上架，回款还算及时，待付款更多，我和洪总聊了下，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电信那边松口了没？可以放开更多股份让其参与……”

“暂时无意，目前网络基建的压力不小，工作的重点比较倾向于那边。和我们合作的ADSL高速网络运营效果不错，可能会大面积试运营，预计三年内会全面铺开。”

“好吧！”

公司行星智造的股份分配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占大头，京城电信拿百分之十五，金尚实际出资占百分之五并暂时出任董事长，法人代表由上市公司指定，其他的由今夕文化和几个战略合作商瓜分，并留下了一定的份额作为期权池，吸引高级技术人才加盟。

未来行星智造肯定是要挂牌上市的，早则三年，迟则五年，看具体情况，另行决定。

筹划草案公布后，北船机电股票立刻开启了又一波上涨，反正金尚已经不怎么关注了，也不知道那些股民在疯什么，自己这个实际操盘人的心里都有点忐忑不安，他们居然更加有底气，更加乐观。

紧张的会议结束后，黄漪漪指挥秘书收拾，并准备会议纪要，金尚则回到办公室暂歇。

身体倒是不怎么累，心灵上的疲惫更加夸张。

要不是有“金扫帚”时刻帮忙排忧解难，扫除隐患，金尚的压力会更大。

『移动互联网，可行么？』

如此想着的金尚，旋即将这个疯狂的想法扫除干净，不管是水星系列手机还是移动市话，都承载不起，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远没到智能手机问世的程度。

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能够听音乐的手机，都是时尚最前沿，具备拍照功能的手机确实有，但那压根不是普通民用市场上见得到的。

几个月前，金尚真的见过一部具备拍照，通讯以及诸多功能的手持式专业特种设备，只有特殊的领域能用，好不好用暂且另说，价格几十万起步，还有价无市。

别说普通市民，金尚都觉得有点肉疼。

有线网络都还没普及，无线互联网还只能在幻想动漫作品中刷一刷存在感。

当然，这并不代表就什么都干不了。

比如，金尚就试着在紧锣密鼓研发中的水星2手机中，试着加载了炒股软件，利用不太稳定的无线网络，真的能看到即时股市行情。

不好用，而且流量费很高，难以作为常规软件使用，但在关键时刻，作为应急之作，倒是很适合。

最后，金尚还是决定在新发型的二代机中，将相关应用都删除了，只保留了试听音乐，在线浏览部分网页以及交互功能。

现在的软硬件，差远了，明显承载不起金尚的诸多奇思妙想。

——

八月的傍晚，金尚和女朋友李萱去探望了一下父母，看了下小弟。

这段时间，小家伙的开始有些活泼了，早些时脖子软趴趴，直不起来，抱着还要用臂膀托住，现在已经可以在地上抬起头爬来爬去，翻个身了。

“长得挺快。”

吃过晚饭，两只牧羊犬陪着小主人在铺着凉席的地板上玩耍，时不时传来嬉笑声，不一会，小金风就累了，躺在金标毛茸茸的背上就睡着了。

将小金风放进婴儿床，金尚回来的时候，见母亲梅杏红手底有一片青黑，那不是磕碰受伤，而是沾染了颜料。

“恢复创作了？”

“歇了好几个月，闲得慌，有点事也是好事。小家伙睡着了，我就能抽空看看，主要是检查工作室那边送过来的稿件，全面恢复开工，还不是时候。”

“天气热了，也确实不好到处跑。不过……还是买一辆保姆车吧，外出也方便。”

“你父亲已经订购了，过两天送来。”

“祖母呢？这两天又没见，不会是待不住了吧？这么长时间没出去玩，确实难得。”

“附近开了个水上乐园度假村，她约了几个朋友去玩漂流了。”

“京城周边还有这种地方啊。”

金尚不置可否地感慨着，冼老夫人比孙子还会玩，

“父亲今天怎么还没回？又去喝酒应酬了吧……”

“难免的，去和供应商商量未来的供货配给，麻烦得很，这几年西北棉花大丰收，上游纺织市场不好过，下游终端倒是挺通畅。尤其是走外贸的……”

世界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对国内的影响正在显现，作为上下游关键一环的制造厂，还关联着本地的就业，老金在今年明显要更加忙碌了。

“估计回来也是醉醺醺的，让老边准备去接人吧。对了，家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我来做……”

“你不是也忙么？”

说着的梅杏红从杂物架上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上面是本地社区营业厅发的“小灵通”广告，上面印着“单向收费”，“二十元开户”，“每分钟两毛钱”，“限时优惠大酬宾”的字样。

离第一批机器投放还早得很，基本都是给熟人渠道试用，但是宣传渠道肯定不会那么狭隘，什么都要面面俱到。

微蜂窝式基站的布设并不麻烦，金家父子好歹是本地土著，关系网还是比较过硬的，在一些人流量比较密集的高楼顶端假设，目前为止，还没碰到什么阻碍。

手持式移动设备就不值一提了，北船机电那边深谙电子设备组装改造的技术员们，根据金尚的要求，花了很短的时间就调整完毕了。

第一批试作品并不多，京西三个区准备了十五万个号码，短时间内，应该不愁卖。

“没想到宣传还挺到位的。”

“附近的小年轻都挺期待的，手机太贵，话费不便宜，这个‘小灵通’要是真有宣传上那么好，估计要被疯抢。”

“目前基站信号略差，估计要到空旷地方打电话，有阻拦的话，不太灵敏。目前先试试水，以后慢慢改善。”

“好不好暂且另说，有了私人号码，总归是方便不少。”

梅杏红浅笑道，

“其它的不提，寻呼机估计会被你这个‘小灵通’一棍子打死了。”

“哪有那么快？”

移动市话的推广，没别的，就一个“快”字就可以形容了，正如母亲梅杏红所说，“小灵通”的诞生，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它是为了解决“有没有”的问题，至于“好不好”，下一步再说。

“这么匆忙上线，投入不小吧？”

“还好，压力不大，倒是正式运营后，处理售后投诉是个麻烦事。”

目前取了个漂亮名字的移动市话，“价廉”是做到了，“物美”还差得远，只能暂时以及时便捷的售后服务来做一点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