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虽远离中原,但是其内势力同样错综复杂。
相较于万毒窟、十二峒这种势力,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乃是蜀王——王建所立的蜀国。
王建此人出身贫困,家里世代卖饼为生,唐末天下大乱,百姓生活艰苦困顿,于是王建此人伙同贼寇贩卖私盐以牟取暴利。
因为其在家中排行老八,而且常与贼寇交往,被乡里人戏称‘贼王八’。
后来因为贩卖私盐暴露被捕,按律当斩之际,王建买通狱卒逃生,后趁乱参军,期间因战功被封为都将,领兵千人。
到了广明元年的时候,黄巢攻克长安,唐僖宗逃奔西川,辗转之下,王建因为护送唐僖宗有功,于天复三年受封为蜀王。
之后反贼朱温篡唐,曾派遣使者宣谕割据蜀地的蜀王归顺,被王建抗拒不从,且于天佑三年于成都成帝,国号为蜀。
秦辰此行,第一站便是蜀国国都——成都。
彼时的成都,不比后世繁华。
自古以来,苗疆蜀地在文人墨客的口中都是烟瘴之地,蛇虫鼠蚁盛行,不过毕竟是一座都城,成都的这座城池,要比蜀地其他各处,更显繁荣一些。
因为远离中原,蜀地社会安定要比战乱频发的中原要稍显稳定一些,可蜀地的百姓生活并没有过得多好。
盖因王建的统治过于残暴。
早期蜀国初立,王建虽目不识丁,但还知道尊重人才,知人善用,挑选人才时也是不拘一格。
可是此景不长,王建为了防止下属及养子篡位,冤杀名将、猜忌忠臣、迫害有识之士,并且宠溺宦官,后宫太后、嫔妃更是随意卖官鬻爵,聚敛钱财以供享乐。
诗文曾有言‘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残一人出骆谷’!
足以见得蜀地百姓在蜀王的统治下,过着的是如何水深火热的生活。
进入成都之后,秦辰一身截然不同的打扮,顿时引起了过往百姓的注目,对于他们来说,很少能够在蜀地见到外地人。
秦辰牵着马在成都城中找了一处客栈,待到入夜时分,秦辰翻身飘出窗外,直奔王建所在的皇宫而去。
来到皇宫,秦辰一番搜寻,才找到了在内侍搀扶下,向着后宫走去的王建。
此时此刻此地,再加上众人簇拥朝着后宫走去,秦辰自然能够确认那群人中间的唯一的男子,就是王建了。
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敢在一众太监的拥簇下,向着后宫走去。
等到王建进入一处嫔妃的寝宫,一众内侍退去之后,秦辰飘身翻下,走到寝宫之外,身手迅如鬼魅,封住了屋外内侍的睡穴。
推门进入之后,发现那王建正在一丽人的伺候下宽衣解带。
“深夜拜访,还望蜀王殿下莫怪!”
惊闻此言,那丽人再看到秦辰这一身装束和铁甲鬼面,顿时心下一惊,慌忙开口。
“来人呐,有刺客,护驾!”
“闭嘴!”
王建死死的盯着秦辰,然后制止了妃子的叫喊。
他也是经历过战阵拼杀,见识过无数场面的老狐狸了,既然对方能够如此毫无顾忌的出现在这里,说明就不怕他现在叫人。
“不知阁下何人,所为何事而来?”
秦辰闻言,从腰间摸出一块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黑色令牌,随手朝着王建扔了过去。
“天剑星,不良人!你是不良人?”
王建自然知晓大唐不良人的存在,当年他随着忠武军监军杨复光前往长安城,十万乱军久攻不下一座兵力空虚的长安城,正是因为有着不良人在!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王建深知不良人的恐怖。
不过随着三十年前不良帅解散不良人的消息散播开来,他已经快要忘记这个组织了,直到现在再见到不良人三十六天罡校尉的身份令牌,他才想起了快要被淡忘掉的过往。
“我记得三十年前不良帅不是解散了不良人组织吗,不知现在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有着不良人在,不良人的组织就不会散!不瞒蜀王殿下,此番我是为了万毒窟和娆疆十二峒而来。
不知道蜀王殿下,对于这两个地方有何看法?”
得闻秦辰所言,王建心下稍安,只要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成,毕竟当年不良帅在长安城前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恐怖了。
“万毒窟地处娆疆十万大山之中,寻常外人难以进入,即便是我也知之甚少;而十二峒在娆疆传承久远,乃是蜀人心目中的圣地。
我虽身为蜀王,也不敢随意派兵袭扰十二峒之人,而且传闻十二峒的峒主各个绝非常人,我就更没那个必要去打扰他们了。”
在这件事情上,王建没有选择撒谎。
万毒窟虽然占据了十万大山,不过相比于十二峒这种不问世事,已然不知道传承了多久的势力,还是有点儿不够看的。
秦辰闻言,略微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打扰蜀王殿下休息了,日后或许还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这是哪里的话,日后若有小王能够帮得上的地方,阁下尽管开口便是。”
取回令牌之后,秦辰转身离开。
“皇上,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依臣妾看,这等刺客就该被抓起来砍头才对!”
见到秦辰离去,原本有些害怕的妃子立马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
“哼,妇人之见!抓刺客?拿什么抓?靠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是靠朕?他既然能够安然无恙的走进来,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来多少守卫!
对于这种没有直接侵害到自己利益的人,表现出友善是最佳的选择,根本没必要和对方起冲突。
何况你根本就不知道不良人是一个什么组织,不良帅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管那是不良帅是个什么存在,还能比一个咱蜀国还厉害?”
“蜀国?知道不良帅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找过朕吗?那是因为蜀国在他的眼中就是个笑话!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王建虽出生贫寒之家,发迹于草莽之中,又目不识丁,但是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眼光自然有着独到之处。
他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强势,在什么人面前该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