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说过,你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乡被一群外地人乱搞,所以想要帮忙。而我也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原本在底层生活又被打压的组织,想要挑战翰恩会的统治权。我现在就是提供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掀翻翰恩会的机会。”
“哦,那阁下可以得到什么?”乌佐夫问道。曾经四处历练的他当然明白,没有人做事情是没有目标的。
“对我们来说,目标只有一个──巨岩翰恩。之所以之前不想把事情闹大,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可能的反应是什么。要是有些风吹草动,翰恩会的人就又从明处藏到暗处,那么我就得再费一番功夫,去找到对方的下落。不过现在从我们得到的消息听起来,对方不会这么做。而且我们的目标就在无忧宫的深处,肯定要杀进去的。打不打的过,我们这边是不怕,但对手也不会蠢到排队送死吧。要是跑了哪个不该留的人,以后都是麻烦。所以才问你要一些人手,一口气包圆了他们,尽可能不放走任何一个。还是说,你认为有些人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因为黑暗军团名号而去的人,能有几个好人?而且就我所知,要是本事不够,也没做过什么大事,还没资格进入翰恩会,最多成为外围的成员。而外围的成员,也没资格进入无忧宫。所以现在在那座宫殿中,没有无辜之人。”乌佐夫语带不屑地说道。
“是嘛。总之,我想说的是,剩下的人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不论最后结局是什么,我们都会离开,留下来生活的是你们。所以告诉你要找的人,为自己想想吧。错过这一次的机会,未来你们可能得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说,麻烦你尽量去找人了。”
“好的,阁下。”
乌佐夫?甘提亚很干脆地离开,开始去联络可能帮得忙的人。
正打算开启卡雅所记录,之前一群人所讨论的进攻无忧宫计划,看看有没有适合执行的,林却发现两双古怪的视线盯着自己,正是那只巫妖和黑发褐肤的少女。她们不光眼神怪异,连表情也相当古怪。林说道:“怎么了?没见过像我一样,这么帅的男人?”
芬下瞟了一眼某人,说道:“不,我只是有些佩服你,扭曲事实的本事。”
“我哪里有扭曲事实,我讲的可都是实话。”林不满地说着。
“明明是你需要人手,把那群人给一锅踹了。可是你说一出口,就变得像是在可怜他们,施舍他们一把。还要他们把握机会什么的,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有讲错吗?从需求面来说,那些大头肯定是要收拾的。剩余的那些喽啰,比起给我们造成的困扰,对他们而言更是麻烦吧。所以他们想要一口气永绝后患的话,出点力有什么不对。”
“当然没有不对,只是听起来怪怪的。”
叹了一声,林又说道:“再说求人跟被求,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要是今天厚着脸皮拜托他们帮忙,就算事情的结果对他们也有利,不给出点代价,难不成还希望他们做白工不成。所以我不过是说词掉了个转,告诉他们这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情,想做到圆满,当然他们也得要出力。对我们来说,是不是把那些人给全灭了,只能算是锦添花的事情。就算没做到,也只是未来增加一些小麻烦而已。整个组织都还完整的,我们都没在怕了,更何况是死到剩一些喽啰的情况。这可不是什么扭曲事实,顶多算是有些话没讲,有些话是站在他们的立场着想。”
“是啊,这都不算扭曲事实的话,谎言之神都要陨落了。”
林再叹,感慨地说道:“假如光是甘提亚那家伙所信任的人也就算了,我们今天可是打算找一群豺狼,去猎杀一群狮子呀。不注意一点,豺狼反过来咬我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会任由翰恩会扩张到今天这种程度的人,我们需要担心吗?”
“当然是不需要。但总归是临时的盟友,希望他们看得清楚实力的差距,而不要做出一些让人后悔的选择。”说完话,林就拉开了卡雅的无忧宫进攻计划备忘录,开始挑选,并思索起里头的各种方案。
夜晚,门窗紧闭的小酒馆迎来了很多穿着大斗篷,将自己遮了个严实的客人。他们得要按照约定,在门敲出信号,才得以入内。一进门后,大伙儿就装模作样地互相问候,彷佛是一群等人之间的交流。
老实说,看到这个场面之后,某人已经后悔了。要跟这群人打交道呀,好像直接自己杀进无忧宫再杀出来,会比较轻松一点。
但是都把人邀请来了,直接送客好像也不太好。芬是不打算和闲杂人等打交道的,所以某人也只能认命,硬着头皮,在乌佐夫?甘提亚的介绍下,和一群乡下地方的老大同桌……是的,这就是某人的感受。
不过在这里,林也有意外的发现,那就是乌佐夫?甘提亚在这群人里头的地位颇高。不管是介绍自己,或是喝斥一些快要起冲突的不同势力,他都能镇得住场子。当然也有可能是风暴海湾内,太过强硬的不是加入翰恩会,就是被收拾了。剩下的都是软柿子。
突然觉得前途无望呀……
因为才第一天,还不涉及到正式作战的计划,大伙儿只是在交换着情报,讨论围攻翰恩会的可能性。事实大多数人过来,并不是真的同意加入作战,只是来听一听,评估一番。最主要也是想看看,乌佐夫?甘提亚有什么底气,想跟翰恩会的人叫板。结果只是两个魔法师……
“小乌佐夫,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嘛。翰恩会里头一堆破魔者,你跟我说你的助力就是两个魔法师,而且这里还只看到一个。你不会是只想把我们骗场,跟翰恩会拼个两败俱伤吧。”
另一个讲话声音尖细的小老头,反而是嘎嘎一笑,说:“该不会你只是帮翰恩会当探子,查看看还有谁敢对抗他们,然后通风报信吧。”
“当翰恩会的探子?他们还不够格。再说破魔者又如何?他们一定稳赢魔法师的?假如真是这样,那大家也别打仗了,拼下棋就好。反正什么棋子能吃什么棋子,只要符合下棋的规则,那就是铁律。”乌佐夫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一但有人发出质疑声,其他人也就不掩饰心中的疑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给抛了出来,让乌佐夫应付得疲于奔命。
突然一阵踩着木楼梯的清脆脚步声踢踏传来,声音虽轻,但仍是吸引住在场大多数人的注意。众人无不转头看去,只一眼,就像是勾住了他们的灵魂般,视线再也移不开。
芬一身洁白的丝质魔法师长袍,在昏暗的油灯照映中,彷佛闪闪发亮。随着每下一级台阶,那头散开的黑发就如同舞动一般,轻轻跳跃着。
她走到一半,就停在阶梯,居高临下看着众人。宛如神灵俯瞰众生,眼神中不带有任何一种情绪,不论是怜悯或是其他,她只是看着。朱唇轻启,贝齿微露,芬说道:“假如有谁还有质疑,不想加入的话,就让他们离开吧。少几个胆小鬼,也许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地讥讽。原本着迷的人们也醒了过来,内心五味杂陈地看着走下来的丽人。对方毫无疑问,就是另外一位没出现的魔法师。而比起她那将法袍撑得鼓鼓的高耸双峰,更多人注意到了那一对系起小披肩的金穗线。……这位是个大魔法师。
也许是芬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有那不怕死的哈哈笑道:“乌佐夫,这位‘大’魔法师,该不会就是你的王牌吧。是打算让她脱光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让我们趁机杀掉敌人嘛。这样不行喔,估计我方也会看她看到眼睛发直,根本打不起来。”
对于如此失礼的发言,芬却是充耳不闻。径自来到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的林背后,问道:“又发现了几个说谎的小骗子呢?”
林无奈地说道:“我的方法就只能观察对方的情绪变化波动,依此来做判断。现在他们所有人情绪都起起伏伏的,全部指标都忽高忽低,哪里观察得出一个所以然来。”
“哦,这个方法可真没用呀。”芬背对众人,坐到了林的身边,靠在桌后仰着,这才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林傍若无人地与芬交谈着,说:“我刚刚提到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各项指标起起伏伏的。假如有一个人的指标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一个在场的【】旁观者一样,妳猜猜,背后可能是为什么?”
芬猜也不猜,直接问:“谁?”
“他。”随着林伸手一指,不管听得懂或听不懂,都牵动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乌佐夫找来的一个地头蛇,曾经经营着风暴海湾内绝大多数妓院的大老板。消瘦的他蹙起双眉,不悦地说:“朋友,有些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轻易说出口。你可曾想过要对这些话语,负担什么责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