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末走后，野狼帮的那些小混混们立刻走了仓库。

和他们想象中的血流成河不同，仓库里一片安静乃至于他们刚开始进去的时候都没发现站在角落里的鱼妈。

“给我弄点吃的。”鱼妈走到众人面前，随意脱下长裙，只穿着一套白色内衣站在众人面前：“以后见到这个叫方末的家伙有多远跑多远，不要回头，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存在。”

“我和他已经约定好了交易内容，他会帮助我们摧毁银枪会。”

“不过在这之前，我答应他要让某些人道歉。”她赤着双脚走到了一个小混混面前，居高临下的抬起了自己沾满了碎肉和血液的右脚，看着他说：“舔干净，这是对你刚刚无礼的惩罚。”

刚刚就是他在大声的嘲讽着方末，并且竖起了中指。

鱼妈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可听起来却又那么的让人惊悚，乃至于他们从心底里就无法反抗她的命令。

尽管这种惩罚看起来很残忍，很恶心。

“老大，我…我知道…错了，”看着鱼妈抬起的右脚，那位又矮又小还有些坡脚的小混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可他刚刚跪下来就后悔了，因为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正在朝着他的方向疯狂涌来，满地血肉四溅的场景再次在脑中不断浮现，他直接弯腰呕吐。

“忠诚和信仰，是黑帮里最看重的事情，而你现在对我并不忠诚。”鱼妈说。

“老大，这和忠诚无关…”小混混哭丧着脸，满嘴都是隔夜饭的味道。

“也对，相比较沃纳那个老家伙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的上位的女人而已。”鱼妈重新站好，拿起来自己放在椅子上的那杯马天尼倒在那名小混混的头上，“实际上你们根本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甚至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换掉我，然后再推举出一位你们的自己人，这样你们既不用屈服于女人，又能得到实际的好处，根本就无所谓什么忠诚和信仰”

她盯着那位小混混说：“你们就是这么想的，不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连忙狡辩。

“那好！”鱼妈继续说：“既然你想留在野狼帮，那你就必须拿出你对我的忠诚，证明你是我鱼妈的人，证明你不是一个废物，所以现在我再说最后一次。”

“舔干净。”鱼妈再次抬起了沾染着肉块的左脚。

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脚底板，小混混犹豫了几秒钟。

可最终，他还是跪在了鱼妈的面前。

他伸出双手如同朝圣一般捧着那只鲜血淋漓的左脚，轻轻的嗅着，一股股强烈的刺激让小混混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泪流满面，可他还是硬生生的撑住没有吐出来。

他知道自己拒绝会死，吐出来也会死，而他不想死！

就在他舔干净了一只脚准备换一只的时候，鱼妈突然叫停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小混混仰着头，露出了那张尖锐的、有些苍白的，带着泪痕的脸，“我的女王，您还有什么吩咐。”

“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二十年前就被丢弃到了下水道里，”他说，“我和那个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有什么关系的话，大概是毁灭与被毁灭的关系…”，他嘴角抽搐的说，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不知道他是回想起了自己的那悲惨的遭遇，还是在心里怨恨着鱼妈刚刚的羞辱。

鱼妈看着他脸上那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随手把一串钥匙丢到了他手里，“XC区北二街的那三家酒吧现在归你管了…”

“另外，你的名字太长了，我根本记不住。”

“那女王陛下您想叫我什么名字？”看着手里的钥匙串，他满脸谄媚，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舔对方脚底板的经历。

“你以后就叫…”鱼妈思考了一会。

“…企鹅人。”

……

富饶的DC区和XC区中间连接着通过一条巨桥，巨桥下是那条中间不断的美尼河。

这座巨桥在哥谭起到了成承上启下的作用，两侧分别连接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是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却只能努力保持温饱，而另一个则不需要劳作，每天只需要躺在沙发里就可以获得那些穷人一辈子都难以赚到的财富。

正常情况下，这两个世界的人几乎很难有交际或者说相同点。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喜欢生活在穷人区的富豪。

安静的河水在桥下默默地流淌着，方末正开着自己刚刚从黑帮手里买来的二手越野车，大桥两侧的水泥石台上被涂满了各式各样的恶搞涂鸦，一些黑人小孩还在旁边的小路上互相追逐，无忧无虑。

看着这群随意奔跑的孩子们，方末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己在黑天鹅港的生活。

在没有实验的白天，黑天鹅港的小孩子们就可以在护士的看管下去园子里玩耍，他们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手上戴着可以实时传输位置的手链，唯一的玩具是他们用着海报皮自制的足球，他们互相追逐着打闹在一起，而方末却只能被绑在束缚衣里，听着院子里传来的欢呼声。

“如果我也能出去玩，那该多好啊！”方末忍不住发出感慨。

不过他觉得自己比那些孩子要幸运的多，因为他已经彻底的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不用再回去。

虽然总是有人喜欢莫名其妙的找自己麻烦，不过方末十分满足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些期盼，期盼着那位伟大的博士会找到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方末绝对保证…给那位博士一个毕生难忘的经历。

几分钟后，方末跟着车流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了横跨东XC区的大桥。

不得不说，富人区这边就是和穷人区那里不一样，就连大桥的出入口位置都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保安。

保安身后的水泥石柱上既没有涂鸦，也没有黑人小孩乱跑，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不过那个保安看我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劲？我虽然是无证驾驶，但绝对是大大的良民啊！

当然那些保安也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拦车之类的愚蠢行为。

用眼睛监视着这一切是他们的责任，当然也是那些富人们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尽管这种手段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每次黑帮的战火从XC区蔓延到DC区的时候，这些看起来恶狠狠的保安们往往事跑的最快的那一批人。

不过那些富人老爷们倒也没有怪罪他们，反而乐此不疲。

这大概就是一种自我的心理麻醉吧？方末想着，反正无论是谁站在这都挡不住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想搞事情的话。

虽然他已经和鱼妈达成了关于复仇的交易，不过方末并不准备现在就去完成任务，恶魔虽然做事讲究高效率，但是他现在有点饿了。

饿了，就需要吃东西。

……

卡森是米其林三星的保安，他很享受也很珍惜自己的这份工作。

今天是他在这里工作的第十年整，也是他工作的最后一天。

本来退休什么的应该是一件伤感的事情，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提前退休的老员工而言，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所以他的心情也不是很糟糕。

更何况今天的客人还特别少，一个上午的时间只来了一位环保主义的闹事者、三个素食主义的倡导人以及正在给自己即将竞选市长拉票的政客而已。

现在是下午时间三点整，阳光微微倾斜，依旧有些毒辣。

可放在哥谭这个终日云雨的城市，这种毒辣的天气有时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无聊的卡森无聊站到门口晒太阳发呆，小心翼翼的偷听着其他员工们讨论的某个八卦，大概是某个住在富人区，特别喜欢炫富的女人其实就是个被包养在这里的情妇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有点老套，卡森这十年里几乎每个月都能听到那么几次，但这种有关那些有钱的人八卦就是具有那么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他百听不厌。

卡森做梦都想成为一个有钱人，然后他就做了五十多年的梦…不过好在他退休的时候还能领到一份优渥的奖金，算是餐厅对他这十年来辛苦奋斗的奖励。

他站在餐厅门口开始盘算着这笔钱到底应该怎么用，他决定先给自己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犒劳自己，等到自己死的那一天再立下遗嘱给儿子，剩下的钱一半拿来去医院把自己的鼻炎治好，另一半就买上一卡车的啤酒放满仓库……

突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带着狂暴的引擎轰鸣声直奔卡森的方向撞了过来。

“见鬼！快停下！快！”卡森下意识的冲了出去，疯狂地挥舞着双手，示意减速停车。

这是他退前的最后一天工作，明天他就退休了，还可以拿到全额奖金！

可一旦这辆车撞进去，他的奖金不仅会没，那些老板甚至还有可能要求卡森赔偿损失…一想到这，卡森便愈加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根本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然而那越野车的司机却没有搭理他，反而继续猛地踩下油门，似乎想要驾驶着越野车直接撞进餐厅！

“完了…完了！我的奖金！上帝，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残忍？”卡森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秒…十秒…三十秒的时间飞速流过！可他原本预想的碰撞却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恐怖摩擦声。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那辆车以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甩尾急刹。

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下车，把钥匙扔给了自己，“帮我看好我的车，别弄丢了，很贵的。”

贵贵贵！贵个锤子！

你那辆车二手车就算是卖了也只是刚刚够在这里吃一段饭而已！

你知不知道老子的奖金差点就因为没了？老子的奖金能卖一百辆你这样的车！…卡森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而他的脸上却挂着那标准的微笑。

这是他这十年来掌握的最好的一项技能。

“我该怎么称呼您，先生？”卡森微微弯腰，“需要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餐厅么？”

男人耸了耸肩，“你叫我方末就行，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那就带路吧。”，方末又扔给了他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银行卡的上面带着野狼帮的特殊标志。

卡森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直接愣在了原地，眼神略微呆滞。

他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他认得这张银行卡，或者说，整个哥谭能够拥有这种银行卡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银枪会的老大法爷，而另一个就是野狗沃纳。

卡森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拿到这张银行卡的，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很清楚的明白一点，那就是这张银行卡的拥有者他惹不起，这就足够了。

“这张银行卡有问题？”方末问。

“没，没有！”卡森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努力的保持着平静，“方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知主厨和经理为您服务！”

方末看着卡森的背影挑了挑眉，跟着他的身后一路直接走进了餐厅。

那张银行卡是鱼妈支付给方末的补偿，据说里面有很多钱。

不过方末也不知道很多具体是有多少，他只知道当时从那群黑帮手里买车的时候他没掏一分钱，那群小混混看到了这张银行卡之后直接就把车送给了自己，豪气得很！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方末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为了庆祝一下这个伟大的发现，方末决定点一份自己平时最喜欢吃的食物犒劳一下自己，于是他在踏进米其林餐厅的同时大喊：

“服务员，给我来一份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