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理想的声音(二)(1 / 1)老更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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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陌与孔策被教习带到学堂外的广场上,狠狠抽了数鞭后,再将二人用麻绳捆在学堂外的木桩上示众,从中午一直捆到太阳落下。

虽是已临近傍晚,武堂的院子中仍有数位武堂学生还未离开。

其中有人偷偷看向张陌,指指点点,讨论着白天那场精彩而又出乎意料的比斗。

……

张陌被捆在一根木桩上,双手被绳子缠在胸前,只有手指可以动弹。

张陌似乎还沉浸在与洪潼交手的过程中,用手指模拟着与洪潼交手的细节,体会着燃血境的招式与力量。

“只有痴迷于某些东西,才能把这些东西练好。”孔策用敬佩眼神看着张陌,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大概有些明白,你跟我差不多大,为什么基础十三式,能施展得如此之好。”

“没啥事,瞎玩玩,闲着也是闲着。对了,你身上还好吗?”张陌回答道。

两人都挨了数鞭,身上的鞭痕清晰可见,其中背上鞭痕最多,看样子是教*****,几乎没有打到关键的部位。

对于身上的鞭痕,张陌没有太多理会,虎背熊腰的天赋使自己强壮得异于常人,这种对普通人来说严重的伤势,对自己只是区区皮外伤罢了。

孔策却不同,因为还没有习武,并且缺少营养,他的身体一直都很羸弱,所以这几鞭带来的伤痕,算得上不小的伤势。

他只是稍微一动,一道道鞭痕带来的疼痛,便如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孔策的骨头上。

但孔策神色如常,旁人只有从他铁青的脸色和不断的吸气声中,才感受到那刺骨可怕的疼痛。

“害得你挨了鞭子……实在是抱歉,”张陌看了一眼孔策,担忧地说道,“我跟那两个教习说了,你没有动手,所有鞭刑,我一个人承担,但……。”

“张兄,我跟你说过的,这世道便是如此。”孔策摇了摇头,既没有抱怨,也没有咒骂,甚至还安慰张陌说道,“雍州地界就是他们世家子弟的地盘,他们称王称霸,横行霸道惯了,谁敢招惹他们。”

“像我这样的人,在武堂中,夹着尾巴,能……活下去便已经很好了。”

孔策的语气中没有愤怒,平静的说道。

张陌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气氛慢慢沉默了起来。

……

陷入沉默中的张陌,突然一激灵,不知想起来了什么,急切地问孔策说道:“对了,我那个饭团你放哪了?”

“被教习带走的时候,我放在演武堂的窗台了,等会回去拿吧。”孔策回答道。

听到孔策的话语,张陌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噢,对了,我左边口袋里还有半个肉饼,快帮我掏出来一下。”张陌又想起来早上剩了半块肉饼,赶忙向孔策说道。

孔策突然有点不想搭理这个吃货,摇了摇被捆住的双手,示意自己被也被捆着。

……

“不知道你这家伙像什么的,到底是驴还是猪,怎么这么能吃。”

正在这时,一个贱兮兮的音色从张陌身后传来。

“李道,给我搞点吃的过来,快饿死了。”张陌不用看,便知道这是李道的声音。

“怕你这小子饿死,便来看看你。”李道从兜里掏出一张大油饼,也不废话,直接一把塞到张陌的嘴里。

“果不其然,就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张陌嘴里一边嚼着饼,一边向李道问道:“你说洪潼挨鞭子了吗?”

“想什么呢?那两个教习给了洪五洪六两鞭子。”李道拍了拍张陌的肩膀,笑着说道,“那洪潼早骑马回家去了。这世道就是这世道,早点明白为好。”

张陌一口便咬了饼的一小半,一边吃一边跟李道打趣道:“我说李道,与那洪潼交手时,你怎么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我说你个憨子,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听到张陌的调侃,李道的音调一下子高了起来,急忙解释道,“我那是有东西拉了,我回屋里去取。”

“拉了?什么东西拉了?哈哈,我看是有东西拉裤裆里了吧。”

李道听到张陌的嘲笑,挪了挪肥胖的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也不恼,笑骂道:

“爷跟你不一样,就你最憨,你这厮,真是一头倔驴,不懂能屈能伸的道理,活该抽鞭子,那洪潼我可惹不起。”

“这偌大的雍州城不是你李家说了算吗。”张陌听闻,好奇地问道,“怎么你一个李家公子爷,还惹不起洪家的人了?”

“我李家在雍州那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李道点了点头说道,“但唯独洪家是一个例外。”

“噢?为啥?”

“因为八年前年前洪家的大小姐嫁过来,自此之后,洪李两家便结成亲家。特别是父亲当上家主,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便都交给她来管了。”

“我那位大娘,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确实是一位一等一的人物,等我弟弟当上家主,估计洪家李家就变成一家了。”

“有我那位大娘撑腰,洪家的人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道满满地述说着事实,语气中听不出不满的意味。

……

转头看向三口吃完一个饼的张陌,李道不由得赞叹道,“你这厮胃口是真好,论饭量我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张陌,等你武堂结束,有什么想做的吗?”孔策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向张陌问道。

“他,估计军中做个伙夫都够呛。”李道的嘴一如既往地毒,“这军队行军的粮食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到时候,不得和马抢草料吃?”

“嗯……说不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陌思考了良久。

这百年来的形势波诡云谲,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秋展到底因何而死?起义又因何而失败?

这些问题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嗯……那就换个说法……”孔策继续问道。

“小的时候,父亲跟我说过,人从生下来,所有人便都在求道,只不过求的道不同,有的人求钱道,有的人求武道,有的人求官道,你呢,张陌你这一辈子,准备求什么道?”

听到孔策的问话,张陌嘴巴里用力嚼着大饼,又一次陷入了回忆,脑海中上一世的经历在眼前飘过。

那些故事,那些自己经历过,体会过,哭过,笑过,刻骨铭心的回忆如同藤蔓一般,一起爬上心头。

张陌的眼中闪着微光,但因为嘴里的肉饼的还没咽下,言语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嘛,一直随波逐流,命运往前推,我便往前走。

这一辈子,求什么道?

我一直不太清楚。”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中滴落,停顿了一会,张陌接着说道:

“我这人,从小饭量就大,多少饭都不够吃。

母亲总爱骂我是个饭桶。

但她哪怕出去给别人喂猪,做苦力,哪怕再苦再累,也会想办法让我吃饱饭。

甚至她……连临终前,都还在一直嘱咐我,叫我以后一定要吃饱饭。

但……

我觉得光我自己吃饱饭还不够。

我总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让全天下人也能吃得饱……

这……就是我求的道!!!”

突然,静谧的夜空中,充斥着笑声,鸟叫声,还有一种叫理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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